连然山脉一旁的小山腰间,两骑伫立。
手执黑色虎纹长枪,他们开始冲锋,向着大可理轧所在之地而去,因为二十四节气的那四道身影已经非常接近。
无名无姓。
魔教鬼营。
最为隐秘的组织,寥寥无几。
而他们便是鬼一与鬼二。
他们冲锋时看着那四道不带一丝生气的身影,眸子内浮现出了许多年未曾出现的戾气,那是铭刻心中的仇恨,那个血色的夜晚仿佛在度降临,厉鬼的呼啸声就在耳边,那是对于他们的警醒。
立春,雨水,惊蛰,春分四人渐渐分开。
在林山河前进的军阵内,分散四处,手中的长刀不知道摘掉多少的头颅,以至于刀锋的破损都明显至极。
腰间的那抹黯淡色彩越发的涌动。
不过在这已经杀红眼的战场之上,一切都是那般渺小。
大可理轧身躯下的黄金色狮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睁大,鼻子间喘着粗气,看向前方的战场,大可理轧察觉到了胯下的异常,也是向着四周的战场看去。
心中的威胁越发的属实。
他叹了一口气,微微挥手,西漠军便开始列阵,森然的气势展露无疑,林山河带领着方阵,仿若屠戮的机器碾压一切,他眼神一直看着大可理轧所在,前行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位置。
他大喝一声。
手中的刀瞬间绽放起一道数丈的刀气,直接落下,竟然生生的开辟出一条通道,无数的将士变作尸体,他们便踩着这些尸体前行。
这条通道直接到达了大可理轧的前方。
只剩下很小的距离。
林山河身躯留下残影率先出击。
身后的西北军都是一声狂喝。
踏着这条通道。
无畏无惧。
血气决定一切。
鬼一与鬼二便这般骑着烈马而来。
无数的西北军撬开了一个小角,宛若小小的蚂蚁涌进其中,遇见的一切都要被毁灭。
立春,雨水两人在西北军的正前方。
惊蛰,春分却是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刺客最为重要的是明白自己身处都环境,而他们便是观察环境的最佳人选。
距离大可理轧只剩很小很小的距离。
林山河却是更近。
林山河在踏进大可理轧的禁卫军后。
空中夹杂着破风声,迎来了几道旋转的黑色轮,轮外刀锋凌厉,直取林山河的脖子与后背。
林山河举起长刀,手腕翻转,将刀轮斩飞,染红的甲胄却是直接崩裂开来,这股强大的力量没有卸下,反而是传递到了他的身躯上,跌落身躯,后方的西北军一瞬间涌上将他护住,森然的白光照亮这方血红的战场。
西漠有陌刀军。
直到此时此刻,他这支军队才压上。
万人手中都握着陌刀。
龙珠响彻。
恢弘的气势让原本已经疲惫的西漠军再次高昂起来。
林山河看向站在大可理轧一旁的两位黑衣人,脸色有些难看,一股强大的内力在他的体内到处乱窜,他好不容易将其压制下来,逆血抵在喉咙间,着实狼狈,而一旁的西漠连带着陌刀军已经开始围杀他们。
西北军以军阵防御。
刀阵列在。
没有盾牌。
只有人阵。
只剩下十几步的距离。
可四周的人群却是宛若潮水一般涌来。
立春,雨水两人眼中一狠。
手中的长刀直接飞出,连带着他们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痕迹,疯狂的向着大可理轧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两刀带起一道长长都通道。
血液四处洒下。
沾染的将士直接倒下。
林山河也是在立春与雨水已经斩出一道之后才发现,而大可理轧呢?
脸色微沉。
手已经放在了自己腰间的金刀之上,胯下的狮子恶狠狠的看着那两道人影,长刀率先而来,两道刀轮再次的闪烁,震飞长刀,直逼立春与雨水。
惊蛰与春分却是握着长刀,身躯低下,化作无形,以极其低的身姿向着大可理轧而去,一切都没有人看见。
十道刀轮亮起。
立春,雨水化作幽暗的黑影。
腰间的那抹黑色光芒瞬间绽放。
无数的黑色光华就像是夜幕笼罩一切。
爆发出无数的黑色厉箭。
射向四周。
十道刀轮经过他们的身躯就像是虚空一般。
林山河皱着眉头看向那两道黑影,沉默不语,他突然打了手势,撤退。
西北军便瞬间变化方阵。
向着后方而去。
陌刀军实在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抵挡。
这种陌刀,必须要用特殊的兵器才可以抵挡。
远在连然军营的曹北岭远远便看见了这一幕,“刀盾军掩上,缓缓推进!”
后方的禁卫快速离开。
一支装备沉重的军队向着陌刀军而去。
…………
浑郓恪没有停下手中的刀。
溅起的鲜血丝毫不能让他收手。
站在野城的城头。
四周厮杀声没有停下。
少寒黎与科尔然在他的身旁,掩护他,战场无情,就算是最好的将领在战场上也只是一只比较大的蝼蚁而已。
霸枪项楚。
眉眼低垂。
手中拖着铁制长枪。
低垂身躯。
以前方的将士掩盖着自己的身躯。
浑郓恪只是一方面。
清明与谷雨却是最为重要的一方面。
他们夹杂在混杂的将士内,已经无比的靠近浑郓恪,而他此时却是杀红了眼,已经停不下去,喘着粗气,厉色在眼中弥漫。
少寒黎与科尔然都皱起了眉头。
西漠军已经全部压上。
这座城头之上,还在不断的涌上。
但是夜阑军已经剩余的雪狼都拥有着最为完善的战斗力,特别是身为将领,身先士卒是一回事,但如此危险的战局却是另外一方面,如果没有了浑郓恪,这支军队会如何?
少寒黎与科尔然没有想过。
身躯越发的靠近浑郓恪为他压住两侧。
少寒黎刚刚抬起眉头,眼前的夜阑将士倒下,一抹黯淡的光芒便在他的眼中闪烁,惊呼都声音还没有出现,弥漫着幽暗的匕首便直接刺出,两柄匕首,迅捷无比。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科尔然也看见了夹杂在无数将士身躯缝隙之间递出的匕首,课浑郓恪却是杀红了眼,什么也瞧不见,这便是他所修炼功法的弊端,血气漫上心头,他便会瞬间狂化,这是利,也是弊。
清明与谷雨身躯化作黑暗的光华。
穿过一切。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
穿透了浑郓恪的身躯。
瞬间炸裂。
少寒黎与科尔然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没有后退,反而是高呼着前进,只有打下这座城池,他们才可以在北凛活下来,活下来是一切的基础,他们根本来不及悲伤,便要为生而奔赴。
清明与谷雨化作的黑色光芒迅速的撤退。
可就在这时。
轰鸣声响起。
这座城头的上空似乎裂开了。
劲气就像是倾斜而下的长河。
狠狠贯在了清明与谷雨的身躯之上,他们根本不能动弹一分,眼眸间的冷漠没有改变一分一毫,努力的抬起头看向天穹之上,而那些将士所掩盖的项楚已经跃起。
手中霸王点向天穹。
这便是,挑山河。
一枪挑山河。
一枪之下,一切湮灭。
他眸子间闪烁着疯狂。
没有在意哪些是西漠将士,没有在意哪些是北凛军,那处空缺之下,只要是生灵,一切都会湮灭。
他飞来的身躯。
化作银芒。
呼啸于这片空间。
刺破一切。
卷起血花,卷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