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她是在问她心里自己是什么位置吗?
自己真的可以说出吗?真的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喊她月儿吗?
不!他不能!
容声静静地看着花容月,眼中虽然有些伤痛,却仍然保持漠然不语。
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她是永远也不能失去的人!
所以他甘愿忍受同生同命蛊的发作,不吐露自己的心意,以免让她也受到同样的痛苦!
那种痛苦,可怕地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绝不希望在她身上发作。
所以他只能沉默。
看着沉默不语的容声,花容月又擦了几次眼泪,但仍然觉得心里很酸很痛,索性不再去擦,任凭眼泪流出来。
她早已经习惯了容声的存在,习惯了只要她开口一呼喊他就出现,习惯了他默默跟在身后解决任何事情,习惯了他神出鬼没却从来不会远离她!
容声无疑是她在这个异世里,最亲近最贴心的人!
可是容声刚才居然说,等自己成了蛊神,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仅仅是他的主人而已?两个人之间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吗?
花容月不相信,她的直觉告诉她,容声绝不会这样想,但是,他为什么不肯说?
花容月的眼神没有离开容声半分,倔强问道,“容声,你说啊!”
“你是我的影主,我是你的影卫,仅此而已。”容声终于开口,却说出了花容月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我不信!容声,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女孩就想蒙骗我!”花容月恶狠狠说道:“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在乎。”
容声的笑容带着苦涩,“你才十四岁,还不到十五岁,你能明白什么?”
花容月咬了咬牙,说道,“我不是十四岁!”
容声认真地看着花容月,右手轻轻抬起,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你十岁时,我们认识,你选择我做了你的影卫,咱们一起度过了四年,然后回到长安,你吩咐我去做事。十天之后我回来,在容家别院里,你带着笑容看着我,然后镇定服下蛊毒,我看着你七窍流血,被装入箱中。然后一路尾随跟到金银山附近,我看那山清水秀,就把那箱子扯下,想把你葬在金银山。没想到,你却从箱子里活生生地站起来。那一刻,我很欣喜,比我做任何事都要高兴!”
花容月的眼泪莫名地流下来,似乎同样感受到了容声所说的感觉,她仰着头看向容声。
容声眼中有些闪烁,接着又说道,“但是容月……你永远是我的主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放开了手,直接转身跳下窗口,“我去赵府,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花容月冲到窗口,已经看不到容声的身影,她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黑暗,四周没有多少灯光,和动火通明的都市完全不同。
可是这一刻,花容月却觉得,无论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孤独。
跨越了莫名的岁月,她的身边仍然没有一个贴心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容声要这么说?难道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花容月慢慢地坐下,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把身体隐没在黑暗中。
扑嗒……扑嗒……
黑暗中,有水滴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明显。
距离客栈窗口,西北十丈处,容声站在屋顶上,衣角随风翻起。
距离客栈窗口,东面十丈处,小乔一袭白衣,翩然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