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累,他有些心力衰竭在躺坐在那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大火燃烧之后的烟熏味,在这些烟熏味道中又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他闭上眼,向后面被远处浓浓的大火带过来的有些燥热的空气烤的有些发黄草地上躺去,他不愿意看到眼前的场面,这个场面虽说在电视剧或电影中见过,可是真的当他自己处在这种惨烈的厮杀场面的时候,高飞的内心无法接受。更何况,自己也是这场惨烈场面的直接制造者和参与者。
今夜的月光异常的明亮,带着血色的月光慢慢的从天空中汇聚到一处方向,在那片山坡的位置形成了一股龙卷风般的月晕,越接近地面的位置,趁着血色的月光越发的明亮和刺眼,在地面处的光线把周围的一切照亮的犹如白昼一般。
而在月光的最底处,高飞静静的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他没有意识到,更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在这个时刻,他只是感觉浑身愈发的轻盈,此刻的他就像躺在一团棉花上面一样,柔软而又舒适,浑身感觉到无比的放松,他慢慢的感觉要沉睡了一般,周围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血色月光越来越强烈,在高飞的胸前汇聚成了一异常明亮而又刺眼的光柱,逐渐的汇聚到了高飞胸口的那块玉佩上面。
在此之前,玉佩的颜色已经有些半透明了,里面原本厚重的浓雾般的乳白色几乎消失殆尽了。高飞好几次甚至觉得这块玉佩是不是有些坏掉了,启儿也送了他好几块造型很是好看的玉石挂件,可是他一直没有替换掉,因为这块玉佩其中有着姜小牙和上官婉君的身影,高飞怕自己忘记了这段记忆,所以一直佩戴着。
只是很多次,深夜十分,高飞躺在床上拿着这块玉佩自己端详的时候,心中非常的伤心,在他的心中,他一度以为一旦这块玉佩中乳白色的愠色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回不去了。这件事几乎都成了他心中的一道坎,三番五次的在他的心中提醒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真的在慢慢的消散掉。
如果这个时候,高飞再注意到玉佩的变化,他的心情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因为就这么一会,这块玉佩有刚才几乎半透明化的状态,已经变成了犹如乳液一般的浓白色,在月光的照射下,非常的好看。
尽管玉佩的颜色已经达到了乳白色的极致,夹杂着血色的月光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向着玉佩中涌动着。
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高飞的身边,稍微注意一些,就能发现,高飞的浑身上下被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月晕包围着,不断有乳白色的月光从玉佩中流出来,环绕着他的身体几圈之后渗入他的身体内,透过皮肤都能看到这股月光在他的体内不断地四处窜动着,然后夹杂着一些黑点点的杂质从高飞皮肤的毛孔中挤出来,这些混合着杂质的月光又重新被玉佩吸收掉,重新过滤一遍之后焕然一新的再次重复刚才的过程。
高飞感觉浑身非常的舒服,此刻的他逐渐的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之中。
远处秦军大营中的木头在熊熊的大火中“霹雳吧啦”的炸响着,士兵喊杀声,战马惊恐的嘶鸣声以及刀剑碰撞带来的声音不时的从远处传来,但是这些声音在即将传入高飞的耳朵里面时被他浑身笼罩的那层薄雾给阻挡了回去。
高飞轻微的鼾声在这个山坡上面回荡着,他是真的累了。
整个秦军大营中数千人马在厮杀着,这些士兵们个个都眼睛煞是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熬夜厮杀紧张所致,还是因为被周围熊熊燃烧的大火给烘烤所致。
大火肆意,浓烟滚滚,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不原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面那被凝聚的月光映照的光亮的景象。即使有三五个士兵注意到了这个让他们感到有种顶礼膜拜的心慌感的景象,也很快就会被周围的敌军给刺杀了,所以这个时候混乱的秦军大营中的那些士兵个个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们的心里明白,只要有哪怕是片刻之间的分神,就容易导致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
如此这般,厮杀正酣的军营中,哪还有人会注意到不远处山坡上发生的那一切!
“咔嚓......”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石头碎裂的声音突然在高飞躺着的地方传来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高飞更不可能听得到,他浑身笼罩的那层月光薄雾把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几乎阻挡开来了。
顺着刚才石头碎裂的声音寻去,就能发现高飞胸前的那块玉佩发生了一丝丝变化,一道道碎纹在整个玉佩的表面显现出来,而且随着浓雾般的月光不断地涌入,碎纹越来越明显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玉佩受不了月光的涌入被胀裂了?!
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逝,整个玉佩通体上下的碎纹完全裂开了,表面一层犹如蚕翼般轻薄的玉石皮慢慢的退裂开来,里面一层锃光发亮的崭新玉佩呈现了出来。
刚才玉佩身上发生的一切,就像动物蜕皮一般,退出了表面一层老化的皮肤,一个崭新的玉佩出现了。
只不过褪去了老皮的玉佩没有了刚才犹如乳液般的浓雾颜色,显现出来的是一股透明的玻璃般的景象。
夹杂着血色的月光在高飞的胸前像是收到了惊吓一般的停顿了片刻,待到玉佩表面的老皮完全褪去之后,这些月光犹如见到了宝贝一般,再次蜂拥而至,朝着玉佩内部涌入。
而刚褪去表面那层蚕翼般老皮的玉佩,此刻就像一名在沙漠中干渴了数日的行人突然见到了一汪清泉一半的激动,疯狂的吸收着涌入进来的月光。
慢慢的,玉佩不再是透明般的颜色了,中间逐渐显现出来了一层薄薄的乳色,这股乳色随着月光的疯狂涌入慢慢的变得浓重起来。
天空的月光就像要被吸干了一半,慢慢的变得有些灰暗起来。
就这样,持续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天空中的月色终于不再明亮起来,如果这个时候抬头仰望天空,就会发现天空中之前还明亮无比的月色这个时候变得血红灰暗一片。
高飞胸前刚才还疯狂涌过来的月光也不再持续有力,渐渐的淡化开来,最终消散而去。而他胸前的那块玉佩此刻也变得犹如乳液一般,一瞬间,似乎还产生了幻觉一般,那块玉佩就像打了一个饱嗝一般,静静的躺在高飞的胸前。
不远处秦军大营中的熊熊燃烧的大火渐渐地小了起来,有些地方的大火这个时候也似乎想要熄灭一般,只剩下徐徐冒着青烟的一堆灰烬散落在那边。
军营中厮杀的呻吟也渐渐不再嘹亮,这个时候,甚至已经能听到很多沙哑着嗓子在那痛苦的呻吟声和一些依稀的急匆而过的脚步声。
一切都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偶尔的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在这个时候特别的清脆。
军营中,几匹战马飞快的在里面飞奔着,其中的一匹马上,一个浑身上下鲜血凝固后黑乎乎的血人,正皱着眉头,巡视着这一切。随着战马奔驰过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紧随而来。
这个人浑身的铠甲已经见不到原先的颜色了,几道明晃晃的伤口赫然让人心里打怵,一身的盔甲也破败不堪,但是整个人的那双眼睛显得有些疲惫,但是却炯炯有神,不时的停下马来,看着地上的呻吟的士兵紧皱着眉头。
马上的这个人用力的用手在脸上一抹,一层黑黑的黏液混杂着浓重血腥味的东西被那只手抹掉,他用力的甩了一下手。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这个人的容貌,这不是别人,正是和高飞商量好率军埋伏偷袭秦军大营的韩信。
韩信焦急的骑着马在军营中四处飞奔着,他在寻找高飞的下落。
当初他和高飞约定了,高飞此次前去危险很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韩信在整个军营飞奔了好几圈,却依然没有见到高飞的一丁点踪迹。
韩信命人在军营中地毯式的搜查,哪怕是一堆死人也要挨个翻过来看看,可是刚才军士们来汇报,来回搜查了几遍,没有发现高飞的下落。
“难道......”韩信的心中有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
其实也不能怪韩信多想,这一仗打的太惨烈了。
韩家庄带出来的四百多名将士伤亡大半,刚才清点的时候,只要还能动活的都算上,只剩下不足百人。
这次战斗,共斩杀秦军五百多人,俘虏三百多人,其余全是伤病。
韩信心里隐隐有些后怕,就这五百多名被杀的秦军中有将近两百人还是他们一冲进来时早已被割断了脖子的铠甲军士,这些人显然是高飞一人杀掉的。如果没有这近两百名秦军铠甲军士被提前解决掉导致对方惊慌混乱,以自己这些人的实力,一个都活不下来。
这是一场惨胜,韩信并没有特别的兴奋,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