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不是谁都可以在我心中兴风作浪。)
薄云然坐上明夜翎跑车的副驾驶的座位上,开着玩笑,“我本来还在想谁自恋的开着这么骚包的跑车,原来是你啊。”
明夜翎桃花眼向上一挑,“什么样的人当然要开什么样的车。小薄荷你懂不,车是男人的面子!”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女人才是男人的面子,怎么这么没有原则性啊?”薄云然抚额。
“年纪大了自然看重的东西就不一样,岁月无情啊。”明夜翎摸了摸下巴。
薄云然拢了拢被风吹起的长发,失笑,“你也才25岁而已,没必要这么沧桑吧,不过和我相比确实是老了一些。”
“……”
两人聊着聊着没多久就到了明宅,明夜翎去车库停了车,薄云然在外面等他。
也不知道,明阿姨如今过的,好不好……
薄云然十五岁,明夜宸十八岁的时候,明阿姨和明叔叔闹离婚。
那是明夜宸的父母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明父不肯轻易低下头认错,气得明母直接拿着行李包就离家出走。
明夜宸为了陪母亲,也为了缓和父母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跟着明母一道出了门,陪她出去散散心。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明夜宸的离开,却是永远。
法国的白天,此刻S市傍晚。
盛译非在篮球馆一个人练球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
运球,投篮,运球,投篮,运球,投篮。
机械的动作,不停地重复着。
眼前的场景被无限虚化,像是电影里的镜头回放,薄云然娇媚动人的容颜不断闪现。
撒娇的,张扬的,嚣张的,冷艳的,骄傲的,无数个你,都只是你。
明明一直专注地投着球,你的身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种思念不会消失,根本不可能会忘记。果然还是喜欢你,无法承受地那么喜欢你。
这样的心意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总是以“不是好时机”“不是好地点”这样的借口不断延后,直至最后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伤害,结果永远都是与自己的设想背道而驰,于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篮球可以享受过程,但惟独感情需要的就是结果,如同一幅中国山水画,洋洋洒洒,若最终无法成形,就只是弄墨而非成画,空留遗憾在人间。
这样的道理自己都懂,可是还是做不到。
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盛译非猛地把球砸到墙上。
“我觉得你勉强想要忘记也是没有用的,就是因为不能即刻忘却才称之为喜欢不是吗?”方锐捡起球,跳起,很轻松的将篮球投进。
盛译非转身看着他,“可是我却连说出喜欢的机会都没有了。”说完直接离开了篮球场。
方锐继续投球,微笑。
嘴里说着沮丧的话,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吧。
故意和那个女孩做出亲密的举动,故意不否认交往的传言,故意要在简颜面前和那个女孩亲密。
一切的一切,用尽心思,不就是希望可以逼得薄云然早日归国吗。
人啊,还真是一种喜欢口是心非的动物。
和明阿姨谈了很久之后从明宅出来,明夜翎送薄云然回到薄家。
开车的时候,大概是之前刚才谈到了明夜宸的名字,车里好长时间的沉默,两人皆是无话。
“明阿姨,对于夜宸的离开,还是没有释怀啊。”薄云然看着窗外,眼里有难掩的悲伤。
明夜翎默默地点了点头,“妈妈这几年总是会在雨夜里哭,总是责怪自己当年的任性害了自己的儿子,前几年还得了一场重病,最近身体才有点好转。”
当年明阿姨闹离家出走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去山顶上去看风景,明夜宸不放心母亲,也跟着母亲一起上了山。
那天雨夜的时候,明阿姨出去好久都没有回来。明夜宸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母亲的身影,正满心焦急的时候,忽然有通电话打来说是他的母亲受伤了,要他赶快过去。明夜宸来不及多想,披上外套就出了门,甚至忘记自己有夜盲症在深夜里根本目不能视。
寒冷的深夜雾气特别严重,再加上是刚下过暴雨,到处都是雨水和潮湿的树枝。
明夜宸努力睁大眼睛辨识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却不料被脚底下的树枝给绊了一下,脚底下打滑,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一时摔了出去。
明夜宸重新站起来之后,因为看不清周围,偏离了方向,走进了山上禁区,却不自知。山上的禁区还都是为开发的地带,一不小心闯入的话,轻则深陷重重迷障,重则坠下千米悬崖。
白天尚且辨识困难,何论是下过暴雨的深夜,再谈明夜宸还是目不能视行动困难的夜盲症患者。
后来的后来,等明家还有薄云然寻找到明夜宸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薄云然当场晕了过去。
明阿姨自从那以后,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几欲自杀,都被明家的人给及时发觉送到了医院抢救过来。
薄云然不吃不喝不睡,像没有意识的木头人一样,表情呆滞,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只要一看见明夜翎就会受到强烈的刺激,情绪变得激烈。薄臣炘强硬带她去法国著名的心理医生那里后治疗了一年才得以恢复正常,薄云然却变得更加冷漠凉薄,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所上心。
晚上,薄云然回到薄家,和薄臣炘还有许槿夕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薄云然上楼开始收拾行李,已经订好了明早回国的机票,明夜翎明早送她去机场。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简颜打电话过来。
“然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来你的波斯猫就要和别的主人私奔了哇!我是看不住那个小妖精咧!你快把她收了收了收了吧!”一接电话,就听见简颜在那端的哀嚎。
“是么?”薄云然直起身,走到窗户旁,伸出指尖划过玻璃,有淡淡的痕迹。
依稀可以看见玻璃里倒映出薄云然的容颜,眉目间尽是隐忍和冷静。
唐凝萱,你要明白,不是谁都可以在我心中兴风作浪。
既然你有勇气伸出手觊觎属于我的人,那我势必给你十倍还击。
“对了对了,你知道那个小妖精和唐是什么关系咧?”简颜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他的妹妹吧?我猜得对吗?”薄云然想起看见唐凝萱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很熟悉,后来因为盛译非的事情一直忘记了问。
简颜在电话那里崇拜的五体投地,“然然!你怎么这么厉害哇!嘛,你猜对了。嘿嘿”
“呵。我还真是和唐家人过不去呢,走了一个哥哥,又来了一个妹妹。”薄云然嘴角扬起一丝讽刺。
“然然,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来你家盛译非真要别人拐走了哇!”
薄云然抚额,“后面那一句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强调了,笨蛋。”顿了顿,“明天的飞机,大概下午到S市。”
挂掉简颜的电话后,联系人滑到(非),顿了顿。
据说,她离开的这几日。
他从不拒绝唐凝萱的示好,甚至不再像以前一样坚定地否认两人交往的传言。
他教她作业为她补课,每晚亲自送她回家,白天和她两人一起吃饭。
形影,不离。
非,如果你是有意而为之。那么,你赢得漂亮。
薄云然手指往下,拨了一个号码。
“盛夫人,我是薄云然。明天可以和你见一面吗?”
第二天。
薄云然谢绝了家里人的相送,坐上了明夜翎的跑车。
许槿夕看到是明夜翎,也就放下心来,说了一些薄云然回国之后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便目送他们离开。
“夜翎哥,先送我去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