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药带回来了么?我这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的药了。”楚青璇见程鹏宇走进来,欢喜地指给他看自己准备好的药炉和其他配药。
程鹏宇没有作声,楚青璇见他两手空空,身后也没有随行送药的侍卫,猜也猜得到是派去的人无功而返了。“那老爷子犟得很,他把园子里的花花草草看得跟宝贝似的,怎么都不肯把疾劲草卖给我们。”程鹏宇无奈地说。
“可是治病救人更要紧啊!我去劝劝他。沐儿,准备马车。”楚青璇没有别的办法,现在所有也郡百姓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老者身上了,不管如何她都要去试一试。
北夜辰的病虽然好了大半,但是因为疾劲草用光了,所以一直拖着迟迟未痊愈。楚青璇并未打算告诉北夜辰这些事情,要不然他一定会坚持要陪她一起去,很不利于他静心养病。
楚青璇乘着马车来到了老者的百亩花园,不由得为这花园惊叹。各种奇花异卉被规划得错落有致,山上的清风拂过,纷红骇绿,花香蓊郁。楚青璇的眼神很快就落在远处的一大片疾劲草上。如果真能把这片疾劲草用来治病救人,那也郡的百姓就有救了。
楚青璇深吸了一口气,向远处正在打理着这片花园的白衣老者走过去:“大爷,您好。我姓楚,是一名大夫。”老者望了一眼陪笑着的楚青璇,没有说话,继续低下头打理花草。
“大爷,时疫在也郡大肆蔓延,我试了很多方法都不起作用。唯独这味疾劲草,对这次时疫有治疗的功效。可是听老郎中说,这疾劲草已经好些年没人买了,所以也郡所有的药铺现在已经没有存货了。可是也郡的百姓需要这疾劲草来救命啊!大爷,您看,能不能把您园子里的疾劲草让我带走,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楚青璇的直觉告诉她,能在荒无人烟的山岭上养出这样一片美丽的花园的人,一定不会置也郡千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
“所以你们就偷了我的草、踩了我的花?”老人示意楚青璇往左手边看。
楚青璇这才注意到,围着这片疾劲草的花海被踩出了一条细长的路,娇艳的花朵被踏进了泥土,看着都让人心疼。一小块地上的疾劲草被拔得精光,露出了稀松的深褐色泥土,与这片花园显得格格不入。楚青璇明白了老者不同意的原因,可是这件事算起来自己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她当时拦住那几个孩子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楚青璇一时之间有些词穷,她不知道怎样跟老者解释。说这是几个孩子为了救自己的同伴而犯下的无心之失?总觉得这样说感觉像是自己在推卸责任。只好低着头跟着默默地跟着四处施肥的老者,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踏坏了一草一木。
因为土质比较松软,楚青璇一下子没站稳,就向地上摔去。就在她觉得要压坏身下花草的瞬间,老者扶住了她,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你也是来破坏我花草的吗?”话音未落,楚青璇见老者在凝视着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她低下头,顺着老者的眼光望去,是本来塞在腰带里的玉佩经过刚才的事情滑落到了腰间。
这是来这里前南夜风送给自己的玉佩,难道这个老者看上了这枚玉佩?要是老者提出用这枚玉佩交换疾劲草,要不要答应呢?毕竟这是南夜风从不离身的玉佩,本来打算平安回去时就还给他,可是千万百姓的命也很重要啊。楚青璇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闪过了这么多。
楚青璇还没想好要不要用玉佩交换,老者就先开口了:“姑娘,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是我来也郡前,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这是跟随了他很多年的玉佩,说是保平安很灵验。”楚青璇见老者很是在意这枚玉佩,便如实地交待。
“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罢了罢了,你把这些疾劲草都带走吧。”老者望着天空对楚青璇说道。楚青璇觉得很是奇怪,之前老者还很是宝贝这些疾劲草,怎得看见了玉佩就同意她带走了呢?
“您没事吧?您是说我可以把这片疾劲草都带回去吗?”楚青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老人流下了两行热泪,点了点头。楚青璇边小心翼翼地挖着地里的疾劲草,边听老人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很多年前,我和我的妻子住在帝都郊外的一个小山丘上。我妻子她喜欢伺弄花草,那时就弄了一个满是花草的小园子。有一个小男孩很喜欢我们的园子,经常跑到我们这里来玩。有一天我出门办事,只留我妻子一人在家。没想到有一群强盗进了我家,拿着刀逼我妻子交出财物。她把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这群强盗,但他们还是要杀了我妻子灭口。这一幕被经常来我家玩的小男孩撞见了,他把马厩里的几匹马放了出来,马啼声吓到了强盗,没来得及杀掉我妻子就跑了。这时候我才赶了回来,为了感谢他,就把这枚玉佩赠给了他,告诉他这个保平安很是灵验。”老人顿了顿。
“后来我们就搬来了这里,我妻子很是喜欢这里独有的疾劲草,所以我们种了一大片。再后来,她就去世了,这些疾劲草就成了她留给我的念想。”泪水顺着老人的眼角落了下来。楚青璇没想到南夜风和这个老者还有这样的渊源。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老人这么宝贝这些疾劲草,在看到这块玉佩后又愿意将这些疾劲草全部赠与她,这里面满满都是老人对亡妻的爱和怀念。
楚青璇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疾劲草包好,放进马车,安慰老者说:“相信您妻子在天上得知,这些疾劲草能够救治整个也郡的百姓,她也会高兴的。”老者望着楚青璇挖过的空地,似乎在自言自语:“兰兰,没关系,明年的这个时候,这里还会是一片翠绿的疾劲草。”
楚青璇告别老者,往也郡城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