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眷们混入大牢内的做法实在有些惹人注目,为了避开南月廷的耳目,北夜辰只好让崔志言换上侍卫的衣服,装作自己的随行侍卫离开大牢,再把他悄悄转移到程鹏宇给女眷们暂时安排的别院。
崔志言见到自己的老母、妻儿都平安无事,抱着妻儿热泪纵横。崔志言从妻子处得知这几日北夜辰对她们保护、照顾得都很周到,遂对北夜辰心存感激:“没想到,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他们却千方百计取我性命。而救了我和我家人的,竟是你。”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背后是什么人吗?我可以告诉你。其实跟我联系的就只有户部尚书樊决天一个人。我收上来的赋税朝廷规定的正常部分入户部账簿,其余的除自己留下一点外都要亲自上交到樊决天手里。至于这些钱樊决天用来干什么,他从来未跟我提及过。”见过家眷后,崔志言向北夜辰坦白了。
“你们怎么交易?”北夜辰问。
“我带着银票到帝都,在醉欢楼跟他碰头。”崔志言回答说。
“有什么能指控樊决天的证据吗?”北夜辰心想,樊决天可是一条大鱼,户部这块肥肉都掌握在他手里。如果有证据指向樊决天,那是再好不过了。
“樊决天这个人心很细,我手上并没有他的任何把柄。”崔志言摇了摇头。
“这几年都没有让你找到把柄,不愧是能坐稳户部尚书位置的人。看来线索又断了。”北夜辰辰微微有些失落。
“我手上虽然没有樊决天的把柄,不过他自己的手上可就不一定了。”崔志言补充道。
“什么意思?他自己有自己的把柄?”北夜辰见案子有了转机,眼里闪着光芒。
“我把钱财给他之后走出房间,很多次都通过门缝看到他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我觉得那个本子应该就是实际的赃款账簿。”崔志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你知道他把这本账簿放在哪里了吗?”北夜辰仿佛看见了希望。
“我每次跟他交易,他大都是从帝都郊外的别院赶来。有好几次在户部议事耽误了时间,还是特意先赶去别院,后来醉欢楼与我接头。所以我觉得,这本账簿应该就放在他帝都郊外的别院里。”崔志言继续跟北夜辰说出了他的推断。
北夜辰听了这些开始有些佩服崔志言的观察力了和推断力了。现在关键的办法是要拿到这本账簿。如果直接上书向皇上请命,南月廷的在朝廷的势力一旦得到消息,就会立即销毁这本账簿,到时候不仅空口无凭,被反咬一口也说不定。北夜辰自言自语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到在别院的账本呢?”一个主意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早朝,南缙云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几日前负责帝都治安的金吾卫大将军冯凯,突患急症,需卧床修养。近日帝都周边频频出现瓷器被盗的案子,被盗的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宝贝,本来想着等等冯将军病好了再处理此事,但是这些盗贼越发猖狂,递诉状的百姓越来越多,此事怕是拖不到冯将军病好了。各位爱卿,有谁愿意替冯将军平息一下此案呢?”
捉毛贼这种鸡毛蒜皮的活儿自然是没人愿意往自己身上揽。这时南夜风上前一步:“父皇,各位大臣平时忙于政务,很是辛劳。不如此事就交给儿臣吧。不过帝都太大,儿臣需要一些人手。”
南缙云见没有其他人站出来,点头同意:“好,这期间金吾卫就随你调配吧。”
南夜风鞠躬行礼:“儿臣领旨。”下朝后就把金吾卫平均分散在帝都的各条街道上巡逻。
这天夜里,有人举报郊外一个人家刚刚又发生了盗窃案,南夜风立即调集所有金吾卫赶到郊外,正好看到几个黑影一下子就翻身进了一个院落。
“一半人立即把这个院子包围,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剩下的跟我进去,一间一间给我搜,尤其是暗道和暗阁,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南夜风命令道。
“殿下,这里发现一间暗阁,但是并没有发现盗贼的身影。”一个金吾卫像南夜风报告说。
“知道了,你再去隔壁看看。”南夜风把这个金吾卫支了出去,转身走进暗阁。暗阁里的架子上放着一个匣子,南夜风打开匣子,迅速把匣子里面的东西塞进怀里,又把自己袖口里的东西放了进去。
南夜风若无其事地房间,到院子里问道:“找到了吗?”
“回殿下,没有找到人,但是找到了一堆瓷器,这里可能是贼的窝点。”一名金吾卫回答道。
“窝点?先把这里封上,待我请示父皇,再做定夺。收队。”南夜风得意地一笑。
尚书府里熟睡的樊决天被贴身侍从叫醒:“老爷,出事了!”
“怎么啦?”樊决天困得半睁着眼睛走出卧房。
“刚才郊外的人家报案说遭了盗贼,七皇子就调集了金吾卫连夜去捉。谁知刚到郊外,就看见几个黑影翻进了郊外的别院。七皇子当即命令进去搜查…”侍从小声说。
“他们搜查了郊外的别院?搜到什么啦?”樊决天一下子就清醒了。
“搜到了一堆瓷器,好像是赃物。然后就说我们的别院是犯罪的窝点,还给贴上了封条。刚刚收队。”
“这不是胡闹么!我的别院怎么可能是盗贼的窝点!这分明是栽赃陷害…陷害?糟了!立刻备马!”樊决天一下子想到自己很可能是中了一个藏得很深的局,心中暗感不妙,飞身上马,往郊外奔去。
樊决天四下望了望,见没有动静,便从一个隐蔽的侧门进了别院。他疾步走进暗阁,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账簿,立即点火烧掉。
正烧到一半,只见自己已经被南夜风率领的金吾卫包围。“这不是梵大人吗?深更半夜您不在自己府邸休息,怎么跑到这个窃贼的窝点来了?”樊决天看了南夜风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盯着正在燃烧的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