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进来通禀的时候,田宗霖正在亲自给田夫人喂药。“启禀老爷,外面来了两个太医院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女御医。说是听说夫人生病了,特前来看望。”家丁如实说。
“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进来,为夫人诊治一下。听说太医院的女御医,医术非常高明。或许她有办法治好夫人的病呢!”家丁见田宗霖低头思索着什么,没有回答,便相劝道。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是治好了,老夫也是欠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还是请他们回去吧。”田宗霖怕自己中了南月廷等人的圈套,一旦趟了这趟水,再想撇清关系可就难了。
“可是…夫人的病…”家丁还想再劝劝田宗霖,话刚说出口,就见田宗霖朝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退下,只好转身往门外走去。
这时田夫人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把刚才喝下的药全部都吐了出来。田宗霖看着田夫人病得这般重,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等等。”田宗霖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家丁。
“罢了,让他们进来吧。”田宗霖这些年忙于政务,全靠田夫人一己之力操持这个家。如今见田夫人病得如此严重,自己没有办法任由她的病继续恶化下去。即使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救治田夫人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楚青璇和卢慈在家丁的指引下从大门往夫人的卧房走着。楚青璇边走边环顾四周,果然如卢慈所说,这田宗霖的家很是简朴,除了必要的摆设,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下人一路之上也是没见到几个,看来这田大人可是这帝都城里极少数的清官了。
院子不算很大,跟田大人同样阶品的官员比起来,已经算是很小的了。走到一处青瓦房门口,家丁对楚青璇和卢慈说“这里就是夫人的寝殿了。我家老爷就在里面,二位请随我进来。”楚青璇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陈设,果然简朴至极,如果不说,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一个尚书夫人住的地方。
进了屋子,见床上躺着一位妇人,床旁边一个四十岁左右男子正在喂妇人喝药。
“田大人”楚青璇微微欠身,向田宗霖施以礼节。
田宗霖见二人进来,放下手中的药碗,站起身,走到楚青璇和卢慈身边,说道:“听说二位是太医院的大夫?”
“是的。我叫卢慈,她叫楚青璇。你应该听过她吧,就是那个治好也郡时疫,还替烛目国蒂安公主解了毒的御医。”卢慈向田宗霖介绍道。
“久仰久仰。”田宗霖听了卢慈的话,知道了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传闻中医术特别高明的御医。
“是这样的田大人。我听说您因为田夫人的病告假了早朝,不知夫人的病情怎么样,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呢?”楚青璇开口对田宗霖说道。这个田宗霖给她的感觉很好,一看就是个好官。
“内人原本身子是弱些,但是也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太过操劳的缘故,累坏了身子,才发展成了如今的样子。老夫惭愧啊!”田宗霖有些伤感地对楚青璇讲述着田夫人的病情。
“田大人别担心,让我给田夫人瞧一瞧。”楚青璇能看出田宗霖是真心关心自己夫人的。
“有劳楚御医了。请——”田宗霖把楚青璇领到了田夫人的床边。楚青璇仔细地观察了田夫人的脸色、舌苔,然后替她认真地诊脉。
楚青璇诊完脉,轻轻地把田夫人的手放回床上,并替她盖好被子。“楚大夫,怎么样?”田宗霖显然很是关心。
“尊夫人的病确实是常年累积的结果。她是不是会时常咳嗽、呕吐?”楚青璇询问田宗霖。
“没错,刚才一咳,还把刚刚吃下去的药给吐了出来。”田宗霖连忙点头应答楚青璇。
“田大人别太担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尊夫人医治的。”楚青璇安慰田宗霖道。
“麻烦楚大夫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您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全力配合。”听了楚青璇的话,田宗霖仿佛看到了希望。
楚青璇拿出药箱,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一烤,然后小心仔细地插入每一个穴位。插了好多根银针之后,田夫人忽然吐了口血出来。一旁的田宗霖看着甚是担心,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怕打扰到楚青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楚青璇仿佛察觉到了田宗霖的反应,对他解释道:“田大人不必多虑,田夫人之所以经常咳嗽不止,是因为肺部积攒了淤血的缘故。我刚才施针正是让她能够把肺部的淤血排出来。”听了楚青璇的话,田宗霖才松了口气。
“田夫人的身体经过这些年的操劳极其亏空,需要大补。不知府上可有什么名贵的补药吗?”楚青璇问田宗霖。
田宗霖听了楚青璇的话,一脸为难的样子。楚青璇这才想起来,像田宗霖这样的清官,府上连基本的陈设都不齐全,又怎么可能藏有珍贵药材呢?可是太医院的珍贵药材都是需要皇上下圣旨,才能拿去给特定的人治病的。这尚书夫人的阶品,是不能用宫里御用的珍稀药材的。可是这田夫人的病,必须要补足元气才能进行医治,否则她现在这虚弱的身子是承受不住的。
就在这时,刚才的家丁前来通报:“老爷,门口有人求见,说他叫做辰少,我一提,您自然便知。”
楚青璇一听家丁的话,便转身对田宗霖说:“辰少来得正好,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田宗霖虽然不知道二皇子来做什么,但是既然楚青璇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办法。于是田宗霖对家丁说:“快请。”
“辰少,你怎么来了?”卢慈没想到北夜辰也会来田府,奇怪地问。
“听说楚御医来给田夫人医治,我就顺路过来看看,想问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北夜辰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他是去太医院找楚青璇,听说楚青璇和卢慈到田府来了,才跟过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