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一边说话一边上楼梯,目光一直落在沈蕤身上,仔细的审视着她的神色,沈蕤不疑有他,见她上来了,亲亲热热的上前,挽着人家的胳膊笑着道:“那好,我再给你陪个不是,郑重地给您南大小姐道歉,您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我今天任打任骂,悉听尊便。”
南家现在是遇到了难处,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翻盘的那一天,沈蕤心中自有盘算,说两句好听的,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在南园面前,还能维持自己好闺蜜的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她从小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一直将自己当做沈家未来的继承人看待的,所以,对这些交际应酬也就更加的上心。
说到底,只要不需要她掏钱,南园就还是她的好闺蜜。
南园的笑容却有些诡异:“这可是你说的,打骂随我。”
沈蕤点头,亲亲热热的拉着人进屋,却没想到进了卧室,南园直接将门反锁,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动上手了。
南园心中对沈蕤一直有着怨气的,平日里这个女人摆出一副林黛玉的模样来,就已经挺不招人待见的了,结果自己对萧宴忱有那么点企图,就把她拿来当枪使,如果这个时候沈家肯鼎力相助她也就不计较了,偏偏一个记者招待会,沈建国又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们南氏的头上,父亲气她办事不利,看完沈建国的那个记者会的播放,当众打了她一巴掌,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她不能和自己的父亲犟嘴,对沈蕤沈凉夏的恨意也就到了极点。
沈凉夏出个车祸,差点丢了一条命,她知道了心里奇异的平衡起来,怨气小了许多,可是,沈蕤这边却没有。
她们是闺蜜。
没错,有共同利益,又或者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们当然是闺蜜,可是现在,沈家和南家已经差不多撕破了脸,谁和她还是闺蜜啊。
率先砸过来的南园手中的LV手袋,里面装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手机,钱包,化妆品。
一点都没客气的砸在了沈蕤的头上,砸得沈蕤脑袋只觉得“嗡”的一声,差点栽倒在地,也就是这么一会子的时间,已经被南园抢占了先机,女人直接把她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就开打。
一边打还在一边骂,沈蕤本来身体就不好,被她这么一闹,哪里是她对手,能做的也就是喊人帮忙。
挣扎中她的手拍到了南园的脸上,“啪”的一声更是刺激了怒气勃发的南园。
她摸摸脸颊,那里正是今天刚刚被父亲打过的位置,疼得火烧火燎的。
“你敢打我?”南园发了狠,索性直接扯住她的头发左右开弓的对着她的脸蛋扇过去。
南园正打得过瘾,卧房的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刺激到了何冰鸢,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上前几步,揪住南园的头发硬是将人拉扯下来,像她打女儿那样的打回去。
既然已经都不要脸了,那就干脆全都别要了好了。
真当她们母女两个是随便的阿猫阿狗,谁都能上前欺负了。
南园想要还手,却被佣人抱住了手脚,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能。
很快,那张脸就被打红了,何冰鸢停了手,看着这个自小叫她阿姨的女人:“回去把你的教养礼仪再好好学学,不要像条疯狗一样四处咬人。”
她叫了管家:“你亲自送南家小姐回去,告诉她父母,不会教女儿,我替他们教训了一下,谢就不用了,以后把这个女儿看住了,不要放出来随便乱咬人就行。”
南园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场不依不饶的就要骂回去,却被管家拖着走了。
沈蕤被人扶起来,抬到床上,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的心脏病又犯了。
此时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不断的抽搐着。
何冰鸢寒着一张脸看着助理给她喂下药去并且进行急救。
心中是既心疼又愤怒。
老爷子老太太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孙女,不由得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那个南家的小姑娘做啥要到这里来闹啊?阿蕤要不要紧?”
“人都走了你们才敢出来,也好意思。”
看到这两个老的何冰鸢就想到了他们的儿子,一家字,靠着她娘家的能力吃香的喝辣的过着上流社会的生活,偏偏还不知足,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两个老的因为自己没有给沈家生个儿子,一直耿耿于怀,说不得沈建国出去拈花惹草养小的就是被他们串联的。
两老人对视一眼,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的点在地上。随即冷哼一声。
老太太委屈辩解:“儿媳妇,你这个可是冤枉我们了,你公公刚才不舒服,我一直在房里照顾他来着,根本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事实上他们听到了门外佣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想到上次闯进家里来的那个纨绔子,心中打了怵,所以才等到事情平息了出来看看。
何冰鸢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对两个老家伙的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此时听得他们这么说,顿时露出不屑的笑容。
两个老人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很是难堪,却又因为心虚,到底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吵回去。
这番退让看在何冰鸢的眼里更是觉得两老家伙可恶,总是这样的委屈求全,说不得他们就是因为儿子在外面做的那些风流事才不敢惹她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和她呛声,感情是做贼心虚。
沈蕤醒过来了,却只是哭哭啼啼的觉得委屈。
何冰鸢没心情安慰她,径自离开了沈蕤的房间。老爷子老太太在儿媳妇那里吃了没脸,就想在孙女这里找回来。
遂上前柔声安慰。
偏偏沈蕤看见他们,就想到那个会和自己争家产的私生子,当下将脸扭了过去,根本不想和他们说话。
她到底是千娇万宠长大的,任性起来也有不管不顾的那一面。
又被甩了一个没脸,老爷子的脸气成了酱紫色,老太太的手也气得发抖,两人冷哼一声,甩脸离开了。
他们走了,沈蕤让助理拿了手机给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等着那头接通,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沈蕤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表哥,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她这番哭声立刻柔声安慰,哄着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方才说道:“阿蕤不要生气,有表哥在,管他是谁,都给你打回去就是。”
沈建国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所有的资料都被发到了手机上。
何冰鸢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对母子的合影。
沈建国倒还真是长情,二十年前喜欢的是这种长相,现在喜欢的还是这种长相。
照片里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双弯眉,一双桃花眼,看上去却不像沈凉夏那么妖媚,反而多了沈凉夏不曾有的柔媚。
就是这般长相,何冰鸢实在是太恨了,那个十七年前死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就是这般柔媚的长相,硬是将沈建国的一颗心勾得差点回不来。
那个孩子,和母亲却并没有太多想象的地方,反而眉眼间更像沈建国多一些。
倒真是亲生儿子。
两个女儿没有一个像他的,最像的反而是这个藏得最好的私生子。
资料翻下去,下面标注了女人的各种私密资料,还有男孩的学校。
原来一直都藏在这座城市里,何冰鸢看着那个住址冷笑。
名字也好听,沈继宗。
哼哼,倒是难得一片拳拳父爱。
那个小孽种七岁了,七年的时间,沈建国就这么把他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亏得她自诩精明,却一直都没看出来,一直拿沈凉夏当眼中钉肉中刺,殊不知沈建国在背后居然玩起了这样的花活。
她强压下怒气,给沈建国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看到来电显示颇有些不耐烦,还是暂停了会议,出去接起了电话。
何冰鸢电话里不动声色的问起他新闻的事情。
沈建国正为这事心烦,记者招待会是开了,却不代表事情已经结束,从昨天开始,就陆续有客户退单,到现在为止,仍然是一个没留住,客户摆明了还是不相信沈氏,也怕自己被牵连进来,建筑是大事,不出事就算了,出了事就是兜不住的,谁也不敢拿自家的生意开玩笑。
现在听到妻子这么问起来了,也就随口抱怨了两句。
电话那头的何冰鸢抱臂冷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柔和动听:“建国,你也不要急,这种事,要一点一点的么解决,总会有办法的,不行的话,还有我娘家呢,我几个哥哥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建国听了这番话眼前一亮,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是啊,还有何家呢,那可是自己的后盾,怕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妻子是他最爱的人了,电话里,少不得说上两句甜言蜜语的哄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