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二十年前,遇到这种情况,我是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方才痛快的。”
何冰鸢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对母子,虽然仰着头,也能让那女人和孩子心生惧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有些事情,比死更痛苦。”
凤眼挑成一条直线,这句话说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男人立刻向前几步,将母子俩围在了中间。
“你不是喜欢男人么,不是缺男人的滋润么,那我现在就满足你,我倒是想要知道,有一个人尽可夫的母亲,你儿子以后要怎么在社会上立足,沈建国,他还能不能要你。”
别墅的门被锁上了。
窗帘也被拉上了。
几个大汉将女人和小孩围在中间,就像是一群狼围住了两只羊。
呼叫,求饶,哭喊,都无济于事。
何冰鸢身边的男人手持DV正在拍摄。
她却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一切。
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年前。
明明是相差甚远的场景,两种画面却重叠到一起。这个被侮辱的女人和那个被毒死的女人的脸也重叠了。
就连痛苦的挣扎都一模一样。
她恨这两个女人。
一个是丈夫的初恋,到后来还引诱的沈建国险些抛弃妻女。
另一个竟然为沈建国生下了唯一的儿子,想要分家产,想要当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无辜小白花的模样,被沈建国藏了七年。
何冰鸢自己都分不清这两个女人她更恨哪一个了,她只知道,她现在看不得她们过得舒服。
“马上带着你的儿子滚出这个房子,离开这座城市,否则的话,我随时将今天的一切刻成录像带开始发行,应该能卖的很好吧。”
看吧,她多慈悲。只是让她滚出这个城市而已。
果真是年纪大了,戾气都少了许多。
目光环视四周,装修的倒还不错,这么一栋小别墅,她是看不上眼的,只是不能白便宜了这对母子而已。
“我们有房产证的,这栋房子是我的。”
女人坐起来,在孩子惊愕的目光中将衣服一点一点的穿起来,喃声说道。
“你的?有什么凭证,就一个房产证么?你以为有用,也好啊,你想要房子,我就把这个录像卖出去,别的不说,版权费肯定是能值回这栋房子的,我还要留着这张磁卡,等你儿子长大了,再拿出来卖一遍,你看怎么样?”
依然是雍容,华贵,典雅的贵妇人,只是那层面皮正在一点一点的破裂。露出里面的可憎可恶。
男孩的脸上全是泪,看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那个贵妇人,依然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妈妈被欺负了,忽然站起来,小牛犊子一样奔着贵妇人撞过去,嘴里还在骂道:“你这个老巫婆,狼外婆。”七岁的小孩子词汇量少,能骂出来的也就是这些。
只可惜还没撞到人,就被拦住了,身材高大的男人拎着他像是拎着一个玩意,冷哼一声,往地上一掼,男孩的撞到了沙发上,额头嗑在了地上,年轻的母亲想要去接住人却慢了一步,只能把躺在地上的儿子扶起来。
何冰鸢看着那个女人:“我没什么耐心,不要让我将之前的话再重复第二遍。”
名牌衣服,珠宝首饰,还有高级手袋,都被扣了下来,女人领着孩子,站在门口,房产证被何冰鸢拿在手里,草草的翻了一下:“安舒。倒是个好名字,只可惜你的舒服日子到头了。”
一个眼神甩出去,已经有人拖着母子俩扔出了房门。
小区的保安远远地看见这边发生的一切,却不敢上前,丈夫养小的,老婆捉奸,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看出来了,更何况他们还不傻。
女人领着孩子走了。
亲眼让儿子看着那些不堪的经过,已经很难堪了,她不能承受的更多。
不想让儿子以后抬不起头来做人,她只能带着儿子离开。
好在之前沈建国给她的钱都让她存起来了,足够她和孩子生活的。
至于房子,家产,她不急,女人回头,看着那栋房子,再看着房门口站着的人。
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拿走属于自己的一切,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至于那个女人。
报仇么,不急在一时的。
小男孩的额头上还留着血,脸色苍白,仰着头叫了一声妈妈,被她抱起来母子俩走出了别墅区。
何冰鸢派了人,看着母子俩离开这座城市的。
那个女人的家庭她调查过,家世一般,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钱做了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最碍眼的人赶走了,日子却不平静,还有碍眼的在那杵着,沈凉夏身后站着萧宴忱,她还真不能把人怎么样了。
不过还有另一对碍眼的,不是不可以赶走的。
那对老家伙,赶也不能赶得太明晃晃,只能找借口,说是两人身体不好,要送进疗养院。
疗养院是找好的,在老家。
说好听点山清水秀,风光怡人,讲实话就是地点偏僻,相当于普通的老人院,别说什么疗养院,就算是护工,都是仅有的那么一个。
花上一笔钱,将两个老家伙往里面一扔。
何冰鸢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呢,不是不喜欢她么,不是嫌她脾气大么?不是嫌她不生儿子么?
那好啊,就让你尝尝有儿子却没人养老的滋味。
上流社会?
扒了你们的皮做回普通小市民去吧。
找人讲道理。
你找谁?
你儿子,监狱里待着呢?什么时候能出来都不知道。
孙女,这个时候知道你有孙女了,我那个女儿,你们不是一直看不上的么?
什么,沈凉夏,到要问问你们自己,好意思去找人家么?
就算是你们能放下脸面来去找那个小孽种,小孽种会搭理你们么?不要忘记了,你们是怎么对待人家的。
一句话,赶紧滚蛋得了。
沈蕤坐在房间里吗,听着母亲与爷爷奶奶之间的纷争,眉头打结,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揉揉眉心,继续讲她的电话:“表哥,你说我爸爸的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到底是她亲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心里也怨恨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偷偷在外面生了儿子,可到底是血脉相连,不可能一点都不惦记。
电话那头的人很了解她,听了她这话,也只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姑姑想要保住沈氏,就必须这样做,难道你想看到沈氏落败,你们一无所有,然后姑父仍然逃不过坐牢的命运么?”
弃卒保车,看似冷血,却是最好的办法。不能一家人都搭进去,沈蕤何其聪明,稍一点拨,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爸爸担了罪名,就没事了么?”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提供建筑材料,真正又是做工程的可是南氏,和姑父关系又不大,就算是坐牢了,等过几年政策宽了,我们在活动活动,总会把人弄出来的。”
说到南氏,沈蕤的脑子里又是另一团烦恼。
“表哥,那个南园真的是好过分啊,你都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对我的。”
她可是很委屈的,委屈的要死了。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萧宴忱那里的不算,那是她爱着的人,对她冷言冷语的她只感觉到浓浓的男人味,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呢。
只可惜萧宴忱的身边有着一个沈凉夏呢,想起沈凉夏,沈蕤又恨了起来。
“没事,不就是一个南园么,有着南氏撑腰的南园我都不怕,更别说一个现在没有后台的女人,你想怎么收拾她,尽管提出来,表哥总要给你出这口气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语调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沈蕤心中不禁埋怨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表哥疏远呢,明明这世界上表哥才是一直护着自己的那个。
挂了电话,沈蕤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来,当初之所以和表哥疏远,是因为表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总像是要吃人一样。
她潜意识里还是拒绝和表哥见面的,所以,即使是有事求到人家的头上,仍然是坚持电话联系。
还好,表哥并没有逼着她见面,不然的话,她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父亲的事情问明白了,南园的事情也会很快解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谋划了。
她要去见萧宴忱。
爷爷奶奶被赶走了,母亲的手腕果然强硬,沈蕤下楼。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休息,连忙走了过去,双手搭在何冰鸢的肩上。
“妈妈,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稳定公司的局势,开脱新的客户,给你寻找心脏源。”
前两件都好办,后一件有点难,不过也不急,实在不行,有合适的心脏源在那摆着呢?
为自己的女儿,沈建国付出一点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