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随心所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把你留下来,你和萧宴忱争,你能争得过人家么?
答案当然是不能。
顾潮汐不甘心,却强硬不过父母,试着拿未完成的学业说事,却没什么作用,父母的意见大如天,学业可以暂时先放下,你去部队里锻炼两三年出来再说。
顾家的家教有着自己的理念,人不能生活得太安逸太舒服了。
一旦舒服了安逸了就是要出事的,尤其是儿子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更是需要锻炼的,部队无疑是锻炼人最好的去处。
至于学业,作为顾家继承人,只要能力够就行,至于其他的,还真就不那么重要。学业什么的,可以补上的么。
最重要的是儿子那个情敌太强劲,不敢进把人支走,说不得会弄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反倒不好收场。
最后又将梁钰找来做通外甥的思想工作。
梁舅舅说话更直白。
“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你斗不过他,你要是有他那实力,那里还会被人赶到军营去,事实摆在这里,既然斗不过,就只能另想办法。这就像打游戏一样,PK不过对手,你就要想办法了,升级技能,装备,实力,把你的实力提升上去了,你才有资格和他一较高下,不要说实力不重要,真心最重要,那是屁,你对人家倒是真心相许,可是,架不住萧宴忱手腕高,实力强,会作弊啊,就拿这次来说吧,人家把你扔到军营里去,你爸爸妈妈恨不得拍巴掌乐,为什么,就因为这个钱途好,人家土豪,给你寻了个好去处。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明着来都已经让你难以招架了,这要是暗地里再做点什么小动作,你不是更应付不过来。
你也别觉得这里不好,进去个三四年,好好经营一番,这里的人。”梁舅舅的手指点着好不容易弄来的名单上的人名,对外甥说道:“将来都是你的资源。你以为你爹妈傻,眼皮子那么浅,随随便便什么地方都让进去,还不是看中了这些潜在的资源。”
顾潮汐当然不干,三年,三年的时间谁知道会怎么样了,两人之间没了阻碍,说不得孩子都打酱油了,那个时候回来干嘛?给沈凉夏的孩子当干爹么?
“让你留下又能做什么?”梁舅舅直接反问,又忽然觉得自己心好累,同样是明恋,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得到还要在这里帮萧宴忱说服情敌赶紧滚。
还真是爱得深沉。
“你也看了,你五年的时间,还不如人家两个多月的时间发展的快,这样下去,就算是再给你五年,又能怎么样?别的不说,萧宴忱那里严防死守,你能找到下手的契机么?”
找不到,就是这样才更不甘心。
可是顾潮汐到底是拗不过父母,几乎是被揪着耳朵扔到军营里去的,临走的时候去看了一下沈凉夏,依依不舍的告别,顺便将之前飙车的那笔赌金还给沈凉夏。
沈凉夏几乎都要忘了这笔钱了,她可清楚地记得上一次问起这笔钱来的时候顾潮汐的手机还在萧宴忱那里呢,目光向坐在旁边的萧宴忱身上瞟一眼,就怀疑是他动了手脚。
男人巍然不动,继续看着车助理早上刚刚送来的一堆报告书。
顾潮汐比萧宴忱还要别扭,一想到自己要走了,而且还是被这人搞走的,就十分的不甘心。把个老男人恨得牙痒痒,心里骂了多少次卑鄙无耻已经是数不清了。
“我还以为这笔钱拿不回来了。”沈凉夏是真的已经不抱希望了,那件事闹得太大,一直到最后究竟是怎么收场的她都不知道。
就只是前些日子听说那个纨绔子弟出院了,然后再就没见到人,至于和他一路的那伙人,再也没遇见过,自然也就无从知道后续。
倒是想起来了,这件事她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曾经花三千多块钱买了一条皮带送给身边的男人的。
哦,对了,好像前两天还看到他腰上扎着来着。
那腰线,嘶哈……
思绪飘的有点远啊,沈凉夏在别人还没察觉到的情况下赶紧将即将脱缰的思绪拽回来。
却是心虚的不敢看向萧宴忱了。
将目光全部转移到顾潮汐的身上。
顾潮汐却在看萧宴忱,老男人还是之前那副样子,不说话,不看他们,存在感去却是十足十的。
顾潮汐暗暗磨牙,终于觉得舅舅说的很对。
现在实力悬殊,就算是一直耗下去也是没什么意思的,还不如等自己真正的强大了再做那些想做的事情。
愚蠢的男孩,实在是忘记了,若是人家两个人真的连孩子都有了,他就只能是插足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这一脚到底插不插的进去。
萧先生勾着唇角笑得极其轻蔑。
小孩子,不足为惧。
顾潮汐没看到这个笑容,彼时,他正在看着沈凉夏,舍不得,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
说起那个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倒霉鬼,顾潮汐倔倔的:“他不还,他倒是想不还。那要看他们家的股票经不经得起人家折腾,都已经跪地求饶了,这笔钱,又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差别,人家惹了他,他只能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再图日后。
可是,惹了那个老男人,连这句话都省了,就是直接动手。
虽然不甘心,顾潮汐却也不能不佩服这种手腕。
萧宴忱终于抬头看他了,微微一笑,眼神却是不明朗,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顾潮汐突然被刺激到了,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上一句自己十年后一定比现在的萧宴忱要强上许多,可是现实摆在这里,他现在比起萧宴忱来,不知道要差多少个梁钰。
男孩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走得很是狼狈。
听着关门声,沈凉夏将目光转向萧宴忱:“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明白商场上的那些手段,却也知道要想对付那种大的家族财阀需要的绝对不是一点点的手段。说不得萧宴忱做了许多事情。这里面,付出的究竟有多少,她估量不出来。
“没什么,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已!”老男人轻描淡写,将翻阅好的报告书放到一边:“怎么样?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了吧,医生不是说了你可以适当的出去放放风,不要总闷在屋子里。”
石膏没拆,还需要坐在轮椅上,医生早上刚刚说过的,上午九点多就有人送来了新的轮椅,只不过还没等出去,顾潮汐就找上门来了。
沈凉夏到没有觉得有必须出门的必要。
她这种情况,说到底还是要麻烦人家。自己觉得怪不舒坦的。
对方明显没有这个思想负担。
也不等她同意,就将人抱到了轮椅上。
带着石膏的身子又重又沉,被人抱在怀里,沈凉夏自己都觉得很笨重,很是不好意思。萧宴忱却只是闷声不语,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轮椅上,又拿了薄毯盖在她的腿上,帮着穿好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蹲在她面前,仔细的查看还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
袜子没穿。
虽然说现在天气热,可是,沈凉夏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到底还是怕她不适应,拿出了袜子,握住了萦玉洁白的一双小脚。
沈凉夏脸红了,低着头说了声不用,这是怎么好意思,这男人为她做的事情太多,这种事,她是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了。
见外,排斥,说到底就是还没有敞开心扉。
萧宴忱抬头看她:“你要用谁?让别人来我会吃醋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他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她会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情意。
手指摩挲着脚背上青色的血管:“不要排斥我,凉夏,你知道我的心思,而你自己的心思,你却还没有完全的看清楚。”
他患得患失,女孩又何尝不是矛盾重重,如果真的是不肯接受他,对他一点点的情意都没有,她又怎么会将她交给自己。
酒吧里无意识的叫出他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慢慢来,他不着急,情敌已经除去,接下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
他真的很有耐心。
薄薄的一层丝袜,套在脚上,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就连温暖都是浅浅的,浅的你甚至可以忽略,和男人浓烈的感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凉夏心中幽幽叹气,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沉沦的吧?
沉沦的不可自拔。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大概是要麻烦人家的,这两个月,她要怎么过啊?
有点害怕,她不想为了谁,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迷失了自己,她还是沈凉夏,她要做那个随心所欲的自己。
协议书上的内容已经作废了,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真的是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去做,而不是沉沦在男人处心积虑构造的柔情里。
而且,欠这个男人的太多,她怕自己还不起。
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沈凉夏有些畏惧的问道:“如果我不能像你对我那样对你,怎么办啊?”
“不重要,我爱你,我爱你十分,不会也要求你十分爱我,感情不是商业兑换,不是说我付出多少,就要求得多少回报,但有一样,你不能爱别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