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疯狂了,疯狂的让人想要掐死她。
没有亲眼所见的时候,萧宴忱根本想象不出来会是这样的画面。
现在,亲眼看到了,萧宴忱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压着心底的怒气将这段记录看完,转头面对一脸期待的女孩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已经冷得像是随时会掉渣的冰川。
“这就是你经常会做的事情?”
“嗯,是啊,只是以前根本没想过那么多,要不是遇到这事,还想不到原来这个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她还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你还很得意?”男人要很努力的才能压下自己想要将这一堆东西扔出窗外的冲动。
“你一个女孩,不学好,小太妹一样每天跟着那些混蛋厮混,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你是不是非要哪一天真的把自己玩出事来才甘心?”
凉夏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朋友多,玩得开,这不算什么,你年轻,不懂事,也不算什么,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是,你懂的分寸吗?你知道什么该玩什么不该玩么?
顾潮汐是什么人?那些和你飙车的又是什么人? 你们的那个圈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你多,见识的比你多。
放纵,**,堕落,无法无天,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以为是你把别人当了玩具,事实上你在别人的眼里也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玩具而已!”
“呦呵,大叔,过界了吧。”
女孩挑眉,眸子里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一点不设防已经尽数褪去,之前视屏里见到的桀骜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您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不过是受别人所托来帮个忙而已,管的也太宽了吧?”
她的人生想要怎么过,还轮不到别人来评价。
“今天这事,您愿意帮忙,咱们就去医院,您若是不愿意帮忙,尽可直说,我现在就下车,绝对不会再叨扰您!”
男人脸色阴沉,眸色冰寒。
女孩针锋相对,浑身上下都透着桀骜轻狂和叛逆不羁,之前对男人的那点惧怕此时此刻全都消失不见。
车内的气氛在唯一的一次尚算和谐之后,再一次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
炙人的怒火在男人的身体里沸腾起来,他睚眦欲裂的盯着面前的女孩,为她的轻狂叛逆,为她的吊儿郎当,更为她话里话外对他的排拒而愤怒。
嘴唇几番张合,寡言的男人居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男人怒极反笑,拿着手里的东西来来回回的晃悠:“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我不是你的谁,你的人生也不需要我负责。”
她叛逆癫狂,她自轻自贱,都特么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手中的东西递给前排的秘书。
“看看,究竟有多少可用的东西。”
他不想看了,他也看不下去,在看到什么更疯狂的东西,他怕自己会气死。
他特么的脑子被糊住了,才回到现在为止,还不肯下车,扬长而去,不去管这个破事。
真特么的是贱得慌。
不过是朋友之托而已,的确,要不是 特么的因为梁钰,他才不会去管这档子破事。
很好,这事一解决,一切回归原点,谁也不认识谁。
多好啊!
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男人自己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大踏步的进了医院,没有再多看身后兀自发呆的人一眼。
凉沈凉夏下车。
跟在男人的身后。
她其实很想离开,很不想和这个人在一起,这人气势压人,说的话也让她恼火。
可是她不能走,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就算是她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也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临阵脱逃,不是她的风格。
真的就这么跑了,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对方住的是高级病房,病房门口有人守着。秘书递了名片过去,很快,病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貌一般,眉宇间的气势却让人不能忽略。
未说话,已经先笑了,奔着萧宴忱就走了过来:“原来是萧先生,一直只在报纸或者电视上见到您,现在,能见到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两只手握到一起,即使是面对对方的热情萧宴忱始终是衿傲而疏离的,成年人之间的寒暄依然让人觉得异常的乏味。
男人是富贵君的堂哥,堂弟出了事直接被家里的长辈派到这里来擦给擦屁股,到了之后方才知道害他堂弟住院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了起来,然后又被人保释了出来。
他当时还在想究竟是谁会在他们家施压之后还能将人这么轻易的捞出来,得知对方是萧宴忱,也就不惊讶了。
知道和萧宴忱有关系,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没有和对方打过交道,也不知这位萧先生的性子,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却足够他从熟悉的人那里打听到一些 关于萧宴忱此人的消息了。
为人冷酷无情,出手稳准狠快。这是对方给萧宴忱的评语。
甚至好友还在电话里直言不讳的告诉他,这仇,宜解不宜结,真的和萧宴忱起了冲突,以他们家的实力,占不了多少好处。
事实上他有些不相信的,及是萧宴忱能量再大,可是他们家是百年世家,树大根深,这些年盘旋下来,势力自然不小,怎么会讨不到好。
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事实上态度还是有所保留的。 这事他有权利处置,可是,却不能马马虎虎的就低头认栽,既然对方是萧宴忱,总要捞到一点好处才行。
“小孩不懂事,遇到了一起,闹得过火了些,没想到就把人闹到局子里去了,我就担心了,那孩子一定伤得很严重,不然的话,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男人开口,直奔主题。却是一改之前在车上的时候的担心,倒像是兴师问罪一般,就差没直接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家孩子送局子里去? 是你们家孩子伤的太重不行了么?
凉夏怪异的扫了男人一眼,连忙低下了头装乖。
男人已经搭着她的肩膀她揽在怀里:“可是把这孩子吓坏了。”
隔着轻薄的衣料,能清晰的感觉到女孩皮肤的温度,女孩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单薄,事实上原来并不是这样,肩头圆润有肉,只是因为骨架细小所以人看上去纤细一些而已。
就像是那天撞到自己胸膛上来……
男人不动声色的轻呼一口气。
凉夏配合的抬头,对上萧宴忱的眼神是委屈的,小心翼翼的,还有后怕的眼神,像小鹿一般可怜,轻轻的咬着嘴唇。看得萧宴忱不得不再一次轻呼一口气。
心里头之前还在沸腾的怒火居然奇迹般的正在消散。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的身上的时候,心一下子又堵得慌了。
那是什么眼神,他怀里的女孩不过是眉毛好看了些,眼睛好看了些,鼻子好看了些,嘴巴好看了些,下巴好看了些,胸……
胸很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要直勾勾的看着怀里的女孩。
男人轻哼一声,心头的不悦已经表露了出来。
对方回神,看了看那位电子行业的大鳄,似乎才想起来对方是探病谈判的,摸摸下巴,不自在的笑了笑:“您请进,您请进。”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低下了,连忙正了颜色,做正经状。
心思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到身边的女孩身上。
当时说出车祸了,他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倒是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
这个样子,实在是 不像堂弟同伴口中的那个罪魁祸首。
反倒像是被男人养在家里悉心照料的菟丝花。
男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萧宴忱会出面,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玉娃娃一样的人,换做是他,也不会无动于衷。
萧宴忱留意到男人的神色,说不清为什么,就只觉得心头有股火在燃烧,这怒火,却又和方才在车上的时候的怒火完全不同,他有种想要踹人的冲动。不动声色的将女孩护的更严实一些。
病房里围了一群人,只看背影,沈凉夏就认出来了都是昨天出现在山上的人,包括纨绔君。
一群人正七嘴八舌的说些什么,不过是年轻人玩的那套,富贵君的堂兄重重的咳嗽一声,吸引了这群纨绔子弟的注意力。
这些人见到萧宴忱,有眼尖的认得的,连忙退后,有不认得的,则是矗在那看着凉夏冷笑。
其中,以纨绔君为最,富贵君堂兄出去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已经将凉夏的身世都抖出来了,不过是沈家的私生女。还是个不受重视的,沈家在S城也不过是个三流人家,自然不会为她出头,所以,自然是想怎磋磨就怎么磋磨。
纨绔君没去看萧宴忱,事实上就像他说沈家一样,他的家世也不过是个三流的,他又是个不理正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对萧宴忱,也不是很熟悉。
所以,当富贵君开口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去拦着。
“怎么着,宝贝,昨天晚上没见你,不舒服了,所以,今天给小爷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