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见开门声,梁钰心中就已经有了数,不过没有反应,假装聊得很投入,直到沈凉夏暗示方才转过头来对着萧宴忱懒懒的打了一声招呼。
十几年的好兄弟么,谁不知道谁啊!
萧宴忱不用多做表情,只是抖抖睫毛,他就都已经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当然了,某些方面萧宴忱的心思还是深不可测的,不是他能猜到的,他也不会去妄想横加猜测。
他这番做派,是存了心要让萧宴忱不痛快的。
萧宴忱将他的神色收在眼里,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宴忱的目光落在沈凉夏的脸上,小姑娘对上他的眼睛,只是轻轻的一瞥,就再一次看向了梁钰。
故意气他哈!等着!过后再算账。
“来好久了,刚好今天没事,将时间腾出来,所以就在这里多坐了一会儿。倒是一直没有像这样好好地和凉夏说过话。”
梁狐狸笑的一脸满足。
萧蜀黍的玻璃心裂开了缝。
“是吗?”西装外套脱下去,交到了佣人的手里,奔着病床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说:“挺好的,我之前还害怕你们见了面会尴尬呢,现在这样,我倒是放心了!”
他戳人家的肺管子。
沈凉夏白他一眼,觉得这份隐藏的炫耀为什么那么气人呢?
梁狐狸继续笑:“你这话说的,我和谁生分,也不会和凉夏生分啊,是吧,凉夏。”
沈凉夏点点头:“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这话是真心的,两人之间没了那层尴尬的关系,做朋友,梁钰真的是挺好的人。
她一脸真诚,看的萧宴忱心的玻璃心又裂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不错啊,梁钰做朋友一向很够意思。”
后面“够意思”三个字如果萧叔叔不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话,会更好。
“是啊,想当初我兄弟撬我墙角,我都不介意,还告诉他究竟该怎么追人家女孩,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话呢。可不就是够意思么,够意思的都有点傻了。”
那你是挺傻的。
沈凉夏不傻,终于闻出了火药味了,对着佣人一伸手:“扶我去洗手间。”
佣人慢了一步,梁钰站了起来,不过还是没有快过萧宴忱。
萧蜀黍做惯了的事情,此时更不会假手于他人,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
转头对着梁钰挑衅的勾勾唇角。方才抱着人转身去了洗手间。
梁钰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某人想太多,他只是让开位置而已。
说好的保持距离,这种事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看着萧宴忱抱着人进了洗手间,又转而将门踹上,他去看屋子里剩下的另一个人:“这么肉麻的场景,你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还抱着去洗手间,那个陪护的佣人是干什么的?摆设么?
关键时刻充当摆设布景板的某年轻女佣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的,更肉麻的事情您没见过,您要是在这里呆上两天,我保证您就是看到太阳亲吻月亮都会泰然处之的。”
居然还知道泰然处之,梁钰觉得女佣还是蛮有文化的,然而对这件事,他也只能说一声:“难为你了!”
秀恩爱的果然都是去死去死星人。
还有,那两只为什么还不出来,还留在那里干什么?萧宴忱是在伺候人家上厕所吗?
这画面太美!
梁狐狸拒绝想象。
即使作者君内心污力滔滔,也不得不说,梁舅舅,您想歪了!
沈凉夏被人抱进去直接放在了流理台上。
腿上的石膏坠得慌。沈凉夏内心怕怕的,只能让上身努力的靠后,以便平衡身体,这样才能防止掉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男人只要将两只手都在流理台上,就已经足够将她控制住了。
好吧,男人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不是她想象中的的两只手,只是用了一只手而已,至于另一只手,则是将打着石膏的那条腿抬了起来,帮着小丫头承担了全部重量。
到底还是心疼她,明明是正在生气,却舍不得让她受半点痛苦,只是心中仍有不忿,脑子里全是她和某狐狸相谈甚欢的长景。。
小猫炸毛了:“我要上厕所,你放开我!”
“放开?”男人都不用另一只手去圈她,只是捏住那傲娇的小下巴,轻笑道:“放开?”
有点不对劲,某人好像真生气了。
沈凉夏本能的有些怂了,刚想认错,随即就反应过来,她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认错。
心中将自己狠狠地唾弃了一遍,沈凉夏,你可真是够怂的,他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害怕了,再说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又没惹到他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么?
“放开我!”小丫头一本正经,十分严肃认真。
一声轻哼,下巴上的肉被人揉着捏着捏着揉着。
“你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还和人家有说有笑的,对着我连话都不想说是吧?”
微微眯着眼睛的男人看起来很危险,沈凉夏本能的想要挣开下巴上的那只爪子。没想到那只手却直接搭在了女孩的锁骨上。
眉头轻皱,眸色幽深,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怎么不说话?面对我又不想说了?”
“不想说!”
小丫头傲娇的很,一个白眼翻到了天际。
“才不要和你说话,拿腔捏调的,还相威胁人家!”
“我威胁你!”
深邃的眸子里有幽光闪过,男人的语气十分危险。
“什么样的威胁?这样么?”四片唇毫无预兆的贴在一起,沈凉夏瞪大了眼睛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就多了放大的俊俏五官。
不算大的空间里很快想起了暧昧的声音。
女孩受伤的那只手不能动,只能靠着那只没受伤的手来支撑自己的重量,这样一来,萧宴忱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将人控制住了。
可怜的小妖精,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还是这样?”牙齿咬破唇瓣,铁锈的味道逐渐在两人口中散开。
沈凉夏瞪大了眼睛,只是眼中的迷蒙还未完全散去。
萧宴忱舔舔唇角上的血迹,低声道:“总要留点记号,让某些人不要有妄念才好。”
这句话说完,洁白的牙齿已经咬上了刚刚手指描绘过的地方。
直到确定是真的留下了记好,方才放开。
“乖一点,不要冲着别人露出那种笑容!”
灿若夏花,让他只想把她珍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才好。
沈凉夏这回是真的清明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惊叫道:“你做什么,属狗的么?你疯了?”
洗手间的门不隔音,沈凉夏说这句话的时候梁钰听得一清二楚。内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容苦涩的看着窗外。
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出来,原来是……
果然还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就这么一阵,他的心里居然会很难受。
等不到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了,告诉佣人转告两个人一声,他就先走了。
是真的留不下去,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原来一个身份,就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原来明明白白的看到,那个女孩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他会这么难受,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好兄弟。
走出医院,抬头看看天上晃眼的太阳,没等看清,就已经低下了头。
现在才知道,原来被灼伤是这么的痛。
他是谁,梁钰诶!
说好的潇潇洒洒,说好的坦坦荡荡呢?
原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真不知道,若是被他的那些前女友知道他也会有今天,会笑成什么样子。
恐怕是大仇得报一样的爽吧!
梁钰走了。
有些出乎意料,萧宴忱有些失望,记好白加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点带着人出来的。
沈凉夏倒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在照过镜子看到自己嘴唇上的伤口和锁骨上的牙印之后,心里不免十分庆幸。
还好是走了,不然的话,让人家看到,她岂不是丢死人了。
转眼去瞪萧宴忱,属狗的吗,实在是太可恶了。
白眼翻得跟媚眼似得,别说威慑力了,刚刚在洗手间发过情的男人看到那个小白眼,只觉得骨头都酥了一半。
微微一笑,竟是又爱昧又甜蜜,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色情。
沈凉夏:“……”
梁钰走了,点的外卖却没取消。
萧宴忱弄清楚这外卖的来龙去脉之后,只是轻轻一笑,对老友表示神之蔑视。
切,跟他斗。
活该,挨虐了吧!
大概这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
沈凉夏没忍住,竟然一筷子敲了过去。
敲完之后,两人都愣住了。
“你果然是不适合自食其力的。”今天刚刚放她自由让她自己拿着筷子吃饭就出现了这种事情。
萧先生的脸能滴出石油来,不仅黑,还有随时燃烧的可能性。
沈凉夏动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干脆低头装傻,老老实实的吃饭。
她是个老实孩子,方才真就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能不能说她心里此时好爽好爽。
哇哈哈哈哈,萧宴忱啊萧宴忱,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别以为偷笑我就看不到!”
男人的脸更黑了,竟然在偷偷地笑,敲了他的脑袋就让她这么有成就感吗?
“……”沈凉夏赶紧闭嘴,不笑了,等他走了之后再笑。
“都憋出眼泪来了,你当我是瞎的么?”
摇头,坚定地表示没有,我只是希望你是瞎的,真的。
调转筷头,轻轻的敲了回去:“吃饭,在这么不老实就继续惩罚!”
火气压住了,男人的眸子却幽深了,明显是想到了刚刚的所谓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