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里面似乎少有起得晚的!也对,“日升而作、日暮而息”,这里的人休息的早自然可以起的早。
又是天色渐亮的时候,李封爬出了被子。
他住在西厢房,此时杵在房间门口小口喝着“凉白开”,补充水分、清醒大脑、冲刷肠胃。
宅院里面,包展元已经开始热身了,他打着一套很舒缓的拳法。
不得不感叹认真起来的包子和他确实挺像,如同他一样,也是一个竭尽全力去努力拼搏的年轻人!
跟着包子一起热身,李封的早练依旧是以拉筋、活动关节为起点的。为了达到惊艳的开场效果,他使用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呼吸法搭配广播体操的锻炼效果,在这几个早晨已经被证实了的确挺好。
热气流转间,他逐渐感受到全身轻松。然后又得劲地打了一套太极,热身效果打满,微微见了些汗。可以了,李封开始凶猛地修炼着太祖长拳;这套节奏鲜明、灵活多变的拳法,在他手上,刚猛霸气并大汗淋漓!
包子也切换成了炼体的拳法,他甚至凶猛地打了很长时间的木桩!眼瞅着手和胳膊通红,咬着牙没有说泄气的话。这是李封没有尝试过的修行方式,他打算向包子学习。
但肯定是不能在今天,时间上来不及。早练过后,身心通畅!
两人简单地冲洗了下过后,在‘沿江大街’上买了些“油饼”、“油条”、“馒头”之类的早餐,边吃边往学堂方向赶。
哪怕初衷、终极目标不曾有丝毫变化,放在了武道冲击“小乘之上”上,文科的学习依旧必不可少,是“不误砍柴功”的那个“磨刀”程序。
包展元带着李封到“教学部”领了“识字班”教材过后,两人分开。教材合计四本书,外加赠送的文房四宝,正好花光了李封身上的五钱银子。
和想象中古代蒙学中应有的“三字经”、“千字文”不一样,学宫下发的“蒙学四书”是由“楚太祖”亲自主编的《拼音解析》、《文字汇编》、《小学数学》、《小学物理》。装订好的教材拿在手里,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领完书,李封就来到了“识字班”授课的课堂,这是一个大型的开放性教室,中间放下了可以坐下百八十人的桌椅,四周留下了更多的座位以供不时之需。这个教室容纳下二百来人都不成问题。
听“两片叶子”说,这堂课并没有由数量不多的夫子们亲自上阵教学,“识字班”负责日常教学任务的“教习”是早年就已于学宫申请结业、结业后依旧留在学宫的学子,“小乘”之上、具体修为暂不知晓的姚弘文讲授。
看来,没有点硬实力,想在学宫中有些出息,并不容易。瞻仰已久的“小乘”境大高手,竟然只能靠着“蒙学”讲师任务来赚钱!丧尽天良啊,丧尽天良!
坐在叶修武、叶习文旁边,李封迫不及待地翻起书来、津津有味地看着。
原以为课堂上的中、青年会很少,会成为类似于大熊猫一样保护动物,结果发现,比率还真不低。
岁数最大的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锦衣中年人,他就坐在李封身边,中间隔了一个空座,也在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书本。稍微留神,会发现他身边众星拱月一样围着好几个精壮的汉子。
室内没有全满的时候,“教习”姚弘文来了,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面白无须,人长得很精神。
“咳咳!人差不多到齐了!那么现在就开始授课了!”姚弘文在讲台上站了一会,低声说道。而后照着课本,声情并茂地讲授着。
李封一边关注于“教习”的说辞,一边集中精力看书,边猜边读理解间,竟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少侠看起来年纪不下了,为何还能放得下脸面,来到‘蒙学’教育的‘识字班’里面学习!”中年人问道,他也没有蓄须,国字脸上没有微笑,一副居上位者威严的样子,问话很温和,并不咄咄逼人。
“李某大字不识两个!却不甘于无知!”李封拿着毛笔,边看边比划着。教材花费了五钱银子,手里仅剩二百铜板。心里再也提不起找房子的念头了,先在包子那里继续挤一挤、赖一赖吧。
“少侠说的好!”中年人突然笑了起来,气势更加的凌厉:“好一个‘不甘于’!道尽天下多少年颠簸不破的真理!多少英雄人物起于微末,仅源于‘不甘于’三个字!”
“先生说的对!”吃不准中年人的身份,震慑于中年人的气势,李封使用了尊称,附和着说道。
“你看看太祖主编的这‘蒙学四书’!《拼音》敢说是解析、《文字》称作为汇编,《数学》、《物理》两门课,却只能叫‘小学’;甚至在‘格物课’上,《数学》和《物理》也都只能叫‘基础’!难道还有更‘高级’的不成?”中年人突然有了谈兴,侃侃而谈着。
他肯定不是第一个觉得拥有活泼、生趣灵魂的李封是个特别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学’可以解释为‘蒙学’对象年龄小,‘基础’怕也不无夯实大楚基础的意思啰?”李封笑着回应道。
可不能告诉中年人,真的有是“高等数学”、“大学物理”这两门科目,更深入地细分,甚至可以是哪怕最顶尖的大脑,花费一辈子时间都不能完全吃透的知识。
绝对不能讲,一是这些东西并不全部精通,二是就算可以拿出来并没有必要。中年人于他,是个上课开小差的差生,陌生人!
“大伙都不知道太祖这肚子里面,还有多少更‘高等’的知识,没有拿出来!”中年人保持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渗人,他的眼睛聚焦到了远方,有些空旷,说道:
“四门蒙学课,直接奠定了太祖‘当代圣人’的身份,成为了他争夺江山的屠龙术。太祖起事,天下豪杰云集,赢粮而影从,最终得以打下来了这一片大楚江山!可太祖他为何能如此得天纵其才呢?”
李封笑而不语,不敢接话,这些话中年人可以讲,但不知根、不知底的他绝对不能评价。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太祖他老人家把‘学宫’、‘格物学’、‘启蒙四书’都放在了武昌府,也不知道‘当今圣上’怎么想啊!眼里能不能容得下眼下比北直隶还富裕的‘湖广’!”
李封毛骨悚然,不敢搭话。自也不会强行解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现代真解。
而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后,好似失去了对课堂所有的兴致,或者自觉失言?
他直接起身往门外走去,毫不在意课堂上辛苦讲学的“教习”;甚至“教习”姚弘文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佯装作没看见。
李封并不知道的是,今天的这次碰面;是宿命中注定了的两个生死大敌间的第一次会面!
氛围不尴尬,更说不上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