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华夏雪小说
9801200000053

第53章 流浪儿(三)

几天没出来了,今天天气好还是出来逛逛把。几天不见大街改变得好快,这里新开了好几家铺子,左边临街的理发店,理发店过去一些是一家副食品店,看样子店里生意不错。右边是一家新开的超市,更是热闹,人们进进出出,手提大包小包满心欢喜。

阿花完全被这里的改变吸引了,她心里暗暗感慨,只几天,几天不见改变得也真快,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远处忽听得一阵欢快的歌声传来,细听靠近原来这歌声是从广场那边传过来的,广场里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莫非又有什么广告活拮据只见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广场这边拉开了场子,摆好了家伙……

没过多久阿花才打听清楚确实是做广告的,对广告没兴趣,阿花离开广场,离开这热径的歌舞来到一个安静的小巷,耳朵总算清静了许多。

出来本想买些东西回家,现在倒好两手依然空空,她想还是到菜市场去买点菜吧。她又从小巷里折出来,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小孩,他左右张望,走路神神秘秘的很是奇怪,他光着脚丫,头发杂乱,衣服破旧,面色蜡黄没有血色,看了有点叫人担心。

“阿姨行行好,我已两天没吃东西了。”流浪儿抬起他那张又脏又憔悴的脸可怜巴巴的说。阿花一怔呆愣了一会儿,她忙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拉链好久才摸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给了流浪儿。

流浪儿接过钱感动的两眼全是泪,“谢谢,谢谢”说个不停。

阿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拐弯处才回过神来。特别是流浪儿最后的一句话让她的心不能平静。他说:“愿上帝保佑您,好心人,好人会有好报。”这话常出在一些信仰基督教信徒的口里,阿花认为这流浪儿定是信基督教的。

突然间阿花的心像灌了铅的沉重,脚步也沉重的差不多无法走动。她猛然间改变了主意,又往回折,回家。

阿花住在东边的一座小院内,院子里有一垛土围墙。她穿过小天井来到自家门前,紧闭的门房上倒锁着一把铁锁。她从腰下拿出一把钥匙,一阵“嘎吱,咯吱”后,门被打开,她跨进门槛走进屋去,走过饭室折入铺砖的卧室,一下子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望着天花板,阿花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一片空白,没有谁能为她填上,她只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滋味?刚才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一个面容憔悴的小男孩,一个晚上随地就睡的小男孩,一个已饿了几天的无家可归的小男孩……她的心猛得一怔,像是被电刺了一下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她不敢再往下想。

另一间屋子里到处塞满孩子们的尖叫声,特别是小兰,她叫得最大声,而且把手叉在胸脯上,叫过后一上一下地在屋内无聊地踱起来。起初小兰和小琴说话还算和谐,但越谈两人的声音越高,后来终于变成争论,谁也不服输,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争先恐后地在打闹,互不相让。

小兰把屁股移到一张红木椅子上坐定,好像刚才她败下阵来,不高兴地努起嘴巴翘得老高。

阿花被这噪声吵得有点不耐烦,起身来到房前,里间屋内房门紧闭,推推不动,她把门纽旋得格格地响,还是开不了门。停住又过了一会儿她又把门纽旋得不耐烦地响了几下,还是不动,显然他们知道门外有人,“谁呀?”小兰的声音。“我,开开门。”“妈回来了。”里面一阵骚动过后,是小兰出来开了房门,阿花探进脑袋,神情严肃,说:“能不能安静点。”扔下话就把头缩了进去。

小兰忙得跑过去一把便把阿花的手臂钩了过去,说:“妈妈,来和我们一起做游戏。”“没时间,我还要忙呢,你们安静点可以否?吵得人家无法安静。”阿花有点不高兴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屋内的吵杂声马上静了下来。“谁呀?”门外没有回声,她们面面相觑,猜不出来人是谁?过了一会儿,一阵很固执的敲门声又想起,阿花便向门边走去,当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流浪儿出现在门口,他依然这样衣衫褴褛,赤着脚愣愣地看着阿花。“你,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阿花很是震惊,屋内的孩子们一拥而出,围着流浪儿看。

流浪儿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伙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微笑。“阿姨,这是您的钱包,您刚才丢失的,我发现它时您已经走了,所以……。”流浪儿手里拿着正是自己黑色的钱包,她慌忙摸摸口袋,确实钱包不见了,当时掉了钱包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她一下子激动不已,接过钱包一看,里面的两千块现金依然在,还有一张身份证,一张农行卡全部物归原主。阿花忙得抓住孩子的手把他请进屋内,流浪儿却固执地站在门外不动,他在看自己这双没穿鞋的脏脚。小兰她们也被流浪儿拾金不昧的精神打动,很是欢迎的把他拉进屋内,让他洗了个澡,换上小兰弟弟的衣服,阿花帮他理了乱糟糟的头发,这一打扮流浪儿一下子焕然一新,差点认不出是他了,看上去真不错还是个帅小伙呢。

吃了晚饭,临走时还穿上了一双很结实的运动鞋。这双梦寐以求的运动鞋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从没如此开心过,他穿着鞋飞奔一阵,又慢走一阵,小心翼翼地,他仿佛觉得自己穿着一双世界上最好最温暖的鞋,他想要好好珍惜它,他要找一份工作好好的生活不再去当流浪儿了。

很快他的愿望实现了,他在一家的理发店里打工,再也不用挨饿受冻,再也不用挨骂受辱了。他的勤劳耐苦很受老板的欢喜,只一年的时间,整个人都变得白了,也结实了,而且手里也有自己的一点积蓄了。今年的年底,他想起了要去看看那位好心的老阿婆还有帮助过他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