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走了,从此,留给小小的是无尽的思念和牵挂。那种望穿秋水的滋味她尝到了,以前自己常常会是笑人家痴,如今,这苦涩的滋味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时光如流水,一转眼已是深秋。
又是一个黄昏的到来,本来就昏暗的天突然刮起了大风,不一会儿米粒大的雨点纷纷地砸了下来。砸向门板,砸向屋顶,砸向老树,砸向小院内那堵孤独的围墙。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声巨雷响起,破旧的老屋被震得似在颤抖。
“好响的雷。”小小那敏感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猛烈地在抖动,她停下手中活,抬头望了望窗外,天灰茫茫的,一片灰暗,暗的让人有点害怕,大雨倾泻而下,天空中又划过一道亮白,雷声震耳欲聋,大地颤动,不一会而积水就满过一个台阶。小小的心开始发慌,我这是怎么了?她摸摸自己的胸口,“没事,没事的。”她自言自语道。
灯灭了,屋内一片漆黑。“妈,妈,妈。”小小大声的喊着就没听到回声,屋内空荡荡的,小小一声声发抖而又悲凉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这时她才想起母亲昨天就到姑姑家去了还没回来呢。屋内唯独自己一人,她莫名的感到有种害怕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想点根蜡烛,有光她才不会害怕。
她探身侧着腰,伸出手糊乱地在桌脚下,床底下摸了一阵,又是一声震耳的巨响,一道亮光划过,照亮了小屋,她吓得不知所措,也就在此时,她在亮光中看到了躺在床底下的半截蜡烛,找到了,她这颗害怕的怦怦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一阵沙沙的拿火柴声过后,“咔嚓”一声火柴点着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这仅有的半根蜡烛点亮,顿时,屋内被这暗红色的光充满着。她独自一人似笑非笑了一阵,然后,陷入了怎么也排遣不掉的无谓的思绪中。她想自己就这样在家无目的地等待?就这样什么店也不开?不,不行……她想了很多很多也自我安慰了许久才定过神来,烛光中她看到了微笑着的自己。
第二天,当她想睁开那双睡意沉沉的眼睛时,一道亮光刺得她眼睛差点睁不开,她半躺着身体,接着又慢慢地挺直身子,穿上衣服。她突然又想起昨晚的事,一个无法摆脱的思绪又开始纠缠着她,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也得离开这。这个想法突然从她的头脑里蹦出来,如闪电般一闪而过。“我能出得去吗?”她自问,一向从没离开过家的自己突然要离开家乡,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呢?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是真的,并非开玩笑。
“小小,昨天晚上的雷可真响,妈在姑姑家可担心你了,怎么样?没吓着了吧。”是母亲回来了,刚进门就嚷着说个不停。
“没事,没事。”小小很勉强的挤出这几个字来。“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哪不舒服呢?”“没有。”她说着这话心里想着是否要对母亲讲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小小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向母亲说明了一切。“妈,我想离开家到外地谋生。”小小怯怯地说。“什么?出去?你能行吗?”“我打算去刘强所呆的那个地方上海,在那开一家茶馆,说不定还能见到刘强呢。”“开茶馆?”母亲又一次地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女儿,一脸的愕然。
整理了一天的东西,所有的行李,包裹,大包小包都放进一个大袋子里统一存放不容易丢弃。看看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坐下来静静地想一想,眼前唯一缺的就是钱,没有足够的钱怕是难把茶馆开起来。她又开始犯愁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这死老头……”耳边只听得一阵无理而又尖刻的毒骂声传来,打断了小小的沉思,“谁啊,骂得如此难听?”紧接着是“乒乒乓乓”一阵脸盆落地的声音和骂声参杂在一起,顿时,院子里一片混乱。
“谁这样缺德,骂得如此难听。”小小心里嘀咕着,好奇心驱使她走下了楼房跨出了大门。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手插腰,面朝大门正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什么东西都管得着,关你屁事,多管闲事就得挨骂,是你自作自受,没人害你。”老人家没哼声,不说也不理她,谁会和她一个样的得性呢?显然,她一点爱老之心都没有,很多人嘴上不说心里直骂她像个泼妇。她叫阿花,是这个院子里最有名也是最会斤斤计较的小人。
“哼,哼哼。”院里的张大妈无意中从嘴角边溜出来的哼字却被这个女人听到,她那一张乌龟似的脸直冲着张大妈而来,“哼”什么“哼”,都给我滚。你说滚就滚吗,还不知道是谁该滚呢。张大妈实在忍不住了回了她的话。
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小小看到她那张气歪了的脸和张大的嘴巴在抖动着。张大妈不想和她闹别扭让人说闲话,就匆匆关上门进屋去了。
“有本事别躲起来,给我出来,出来,害怕了是不?我就知道,呵呵。”她洋洋得意,脸上露出奸笑。
院子里有了阿花,生活可就不那么平静。阿花是个寡妇,本来她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那是在她丈夫突然死于车祸后,她独自带着儿子过生活,后来也不知怎的性情越来越坏,总想找事骂个没完没了,才解气似的,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和她一个样。
小小无奈的站着看了一会儿也关起门进屋,这时,院子里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好多,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小院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