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叶晟唯娶她就是为了报复她的事实,还有安在昕和叶云天之间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然记得很清楚,当时她骂过安在昕,骂她怎么那么喜欢当别人的小三,当初破坏了蒋成书的家庭,后来又破坏了叶晟唯父母的感情。
那个时候的安在昕很生气,甚至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安在昕当时说,安然无论说她和谁在一起,她都不会在意,但唯独只有蒋成书,安然没有资格说她。
那个时候的安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直到后来知晓了所有的真相。
说出去的话,有时候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无论当时那些话是多么的锋利,割在人的心头,是多么的血肉翻飞,但你都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安在昕说的没错,当年是蒋成书对不起她,而自己和安齐对于安在昕来说,应该是又爱又恨的吧,因为每次看到安然和安齐,安在昕都会想起蒋成书对她做过的一切,那些事情就像可怕的噩梦一样折磨了她那么多年。
安然想起了那个雨夜里头,安在昕站在床边,差点要杀掉他们兄妹两个人的样子,赤亮的闪电照亮了安在昕的脸,安然当时看见的表情,是安在昕脸上的凶狠,但安然没有留意她的是,闪电过后,归于一片黑暗的时候,安在昕眼角落下的泪。
这个梦做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兀。
当安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脸颊上湿湿的,她抬手抹了抹,泪水便沾在了手指上。
“妈妈,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当蒋俊恩推开房门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安然要找自己肯定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话。
安然特意支开了赵清泠,蒋俊恩甚至已经猜到安然要干什么,但他没法不来,就像安然说的,那个东西就算自己不给呀,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买到。
“哥,你能不能再帮我弄点那个药?”
蒋俊恩抬起头,眉眼之间都是怒气。
“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过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已经吃过那个药了,对身体的副作用,你应该已经感觉的很明显了吧?安然,你难道不想好了吗?”
面对着蒋俊恩的斥责,安然只能嬉皮笑脸的笑着。
“那个药吃完之后,确实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哥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从我第一次靠着爬上雷子琛的床留在他身边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哥,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假如让雷子琛发现,我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接纳他,假如让他发现,我之前一直靠着吃药跟他在一起,那我们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我好不容易看到章沐白露出可恶的嘴脸来,我好不容易接近了雷子琛,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蒋俊恩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他很生气,气自己无法反驳安然的这些话。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你的要求。安然,你这是在冒险!雷子琛是个聪明的男人,你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了他太久的时间,假如你一直没有办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一直靠着药物跟他在一起的话,他迟早会发现的。”
安然笑了起来,“放心吧,哥哥,我会在雷子琛发现之前,找到安在昕的!”
蒋俊恩仍旧不高兴,却也别无办法,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去给你拿药,但你一定要记着,不必要的时候绝对不要吃,而且这种药也不要用的太频繁,一个星期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安然点了点头,但当蒋俊恩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安然忽然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等一等,哥,关于章沐白身后的那个人,你那边查出来什么了吗?”
蒋俊恩背对着安然的表情不由得愣住了,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转头对着安然摇了摇头。
“还没有,对方隐藏的实在太好了,我已经想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查不出什么来。”
安然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自己和蒋俊恩一起打气道。
“没关系,哥,你放心,我在雷子琛身边也不是毫无作用的,我想等我们两个人关系再稍微好那么一点的时候,就开始寻找那个人的线索!我确定雷子琛一定跟章沐白身后的那个人也有联系,所以从雷子琛的身边,应该也能找到那个人的线索!”
蒋俊恩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安然,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用操之过急,咱们现在还没有想着立马去对付章沐白身后的那个人,你先待在雷子琛的身边,好好探听一下安在昕的消息。”
安然不由得有些疑惑,抬头奇怪的望着蒋俊恩。
“为什么呀?哥哥,我亲眼看到安在昕就是被章沐白绑走的,假如安在昕还没有事情的话,那她一定就是落在了章沐白身后的那个人手中,而且方严去找安在昕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连他自己也失踪了,这就说明他们两个人很可能都在那个人的手里,我原本回雷子琛身边去就是为了打听章沐白背后的那个人!”
蒋俊恩看见安然有些怀疑了,便连忙将脸色缓和了一些,“我不是说你不能去探查那个背后的人,我是怕你太着急,结果让雷子琛产生怀疑!我知道这一次你要回雷家的事情,虽然你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很在意,我怕你因为见到蒋成书,越发的沉不住气。”
安然见蒋俊恩这么说,也没有再继续多想,她如今对蒋俊恩可以说是十分的信任。
“放心吧,哥,我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
蒋俊恩点点头,“那我出去给你拿药。”
……
转眼便到了除夕,张妈一大早就走了,安然他们今天因为要回雷家,奶妈就显得很孤单,安然想了想,便干脆跟雷子琛提议说,把奶奶一起带上,两个孩子还小,随时都离不开奶娘的。
雷子琛应了下来,妈妈显得很开心,一个劲的感激安然。
安然逝世后才从蒋俊恩的口中听说了奶妈的事情,奶奶的家人通通死于一场车祸,全家就只剩奶奶一个人。
所以奶妈才说三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家,孤身一个人在外面给人家做代孕,年纪稍微有点大了,便出来当奶娘了,估计再过段时间,就只能当月嫂了。
其实也都是可怜的人,因为没有亲人,无依无靠,生活只是得过且过。
不过奶娘对两个小家伙是真的好,全然没有发生安然担心的那些事情,安然心里想着,等两个孩子断奶,就继续让奶娘留在家里当月嫂好了。
因为是赶回家去吃年夜饭,吃完了年夜饭之后,他们本来应该在雷家留宿的,可雷子琛说要回来守夜,安然知道雷子琛是在为自己着想,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心头有几分感激。
所以上午的时候,他们还是把家里收拾了一下,顺便做了一些喜庆的布置,在门口贴了一副春联,大门外面也挂上了红色的灯笼。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他们才开车回雷家。
一路上只有奶妈一个人在问话,大约是觉得有些紧张吧,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不会有什么事情。
但是实际上现在这个车上最紧张的人应该还是安然,她有好久没有见过蒋成书了,也不知道在见面的时候能不能控制好自己,就像蒋俊恩所说的,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但安在昕的那件事呢?
下车之后,奶娘推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
雷子琛在停车,安然就站在车边等他,等雷子琛停好了车之后,走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安然站在那里发起呆来。
一只手忽的握住了安然的手,安然吓了一跳,抬头却正好看见雷子琛深沉的眼睛。
“那天不是说的自信满满的吗?怎么到了门口,反倒有些退缩了?”
安然瞪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退缩了,走吧,进去!”
安然往前走去,可雷子琛却站在原地没动,安然又拉不动雷子琛,一个惯性倒是把自己重新拉回到雷子琛跟前去了。
“干什么呀?”
安然有些懊恼的皱起眉头。
“待会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马上过来跟我说,我会带你回家的。”
安然的一颗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但目光却变得更加的坚定了。
她难得没有反驳雷子琛,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雷子琛他们一家人进门的时候,雷家的那群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他们大多是上午就回来了。
看见安然他们回来,热闹的二婶子第一个迎了上来,笑着跟安然打招呼,接着又去抱后面的小孩子了。
另外的一些人也在那边的客厅里对着这边招招手。
不过安然知道,在大家笑脸的背后,其实都有几分尴尬吧!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留下了永远的痕迹在那里。
安然没有看见雷音,大约是在厨房里一起忙碌去了,当时蒋成书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
他明明已经看见了自己,却没有回过头来。
安然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前去打招呼,最好今天一整个晚上就像这样相安无事才好。
安二婶子拉着安然去坐,本来她是想坐蒋雨诗旁边的,因为二婶子本来的位置就在那里,可是赵雅倩却突然间中途站了出来,拉过安然的手,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安然明白,赵雅倩是怕她不舒服。
其实知情人都知道,这个年夜饭吃的注定不会安生,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把安然带回来,因为他们不得不接受,安然为他们家生下的两个孩子。
吃饭前的那段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但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就是蒋雨诗一直坐在那边,目光也不停的落在孩子身上,却又不敢上去抱。
蒋雨诗很喜欢小孩子,但估计正是因为和安然之间的关系,所以不敢去触碰,安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说什么话。
虽然上一次手术的事情确实要感谢蒋雨诗,但安然还是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他们一家人。
终于到了年夜饭的时候,两位老人也从楼上下来了,雷鸣和雷老太太看见安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仿佛也有一丝不自然,但只是转瞬即逝。
像他们这样两位年长的老人,就算是知道曾经做了对不起安然的事情,如今也拉不下老脸来做出愧疚的表情来。
安然倒是表现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雷子琛身旁,什么话也没有多说。
两个小孩已经睡了,放在楼上雷子琛的房间里头,奶妈在那边看着,本来安然喊奶妈一起下来吃饭,奶妈却拒绝了,安然便让人送了点吃的上去。
安然知道,跟那样一大家子的人在一起吃饭,倒不如一个人在楼上吃的轻松自在,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奶妈却有选择可以做。
“安然,你和子琛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了吧?每次我和你二叔来的时候,都想打电话叫你们来着,结果子琛每次都说有事!”
安二婶子心直口快的,加上当初出事的时候,他和二叔两个人并不在家,所以对当初的那件事情印象也不深,而且那件事本来就是个丑闻,安然相信,当他们俩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人应该没有人提及,所以安二婶子才会这么问吧!
安然留意到,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但她却妥帖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有两个小家伙缠身,有的时候真的走不开,二婶可以去我们家玩啊,好像我们搬到新家里去之后,二叔和二婶还没怎么去过呢!”
安然这才回答换来的是雷辰一个赞许的目光,可安然只是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年夜饭这个东西,有的人吃的时间长,有的人却早早的就离席了,比如说蒋雨诗,因为年纪小,吃了一会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