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守约被上官婉儿这么一握,顿时觉得极为不自然,只得对百里玄策一招手,三人便一起朝里冲出。上官婉儿同时在空中抖出水墨,三人就此隐匿于虚无之中。
建福门外的守卫已有十多人赶了进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们自己也不愿再行深入,以免陷入机关的攻击当中,便重新赶了出去。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虽然都已经对水墨冲刺训练了七十多次,但是真的在现实之中行动,外加上心知一旦出现差错,那定然会有生命危险,搞的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上官婉儿虽然冲在最前面,却也知道兄弟俩的担忧,她也没有多余的办法,只得回头道:“你俩不要有任何包袱。正常行进就行。”她这么一说,兄弟俩虽然都放宽了心态,百里玄策想着要更保险些,拉紧飞镰的绳索想缠紧百里守约,忽然飞镰往前一歪,直撞在旁边的松树干上。百里玄策顺着那力道便随着飞镰直接挂在了松树一条树枝上。百里守约“刷”的随着原本的力道继续向前奔去,却也被飞镰缠着骤然一停。
最前面的上官婉儿一看,连忙一抖画笔,在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的身上一画,以笔墨罩住了他们的身躯,同时向后一挥画笔。那画笔的笔毛突然伸长了一截,卷住了百里守约的右腿用力回拉,终于将百里守约、百里玄策和那树枝一起拉断拉了回来。
“好险!”百里玄策这才松了口气,这下他把心一横:“这种破事都给我们碰上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抓紧绳索紧紧跟在上官婉儿的身后。三人又这样坚持往里急速行进了一段,这才过了那一段被机关笼罩的道路,停在了几处库房之前。
“这就完了?”百里玄策顿时面露嘚瑟,嘻嘻一笑道:“看来咋们练的时候固然艰难,但是这实战来看,若不是那个讨厌的松树,也没有那么可怕嘛。”百里守约却很是好奇的看着上官婉儿手中画笔闪耀着莹绿色的光芒,道:“婉儿,你的画笔上这光芒是什么意思。”
“哦。”上官婉儿说着揉了揉自己的笔头,那笔头上闪烁的光芒这才又暗淡下去,她接着道:“我每完成五次冲刺而进入虚无状态的时候,都会存有十道能量以用于攻击。这里都是机关,我自然没有攻击的必要,便将能量全都存了起来。”
百里守约这才点了点头,而百里玄策又问道:“好了,咋们既然已经安全的进来了,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的观赏观赏这大明宫的美景了呢?”
“开什么玩笑?”上官婉儿瞪了他一眼道:“时间紧迫,这里库房众多。根据我的记忆,我祖父是将证据留在了某个库房之中。我们得快点去找才是。记住了,我祖父所写所画的任何东西,其纸张上都会额外画有一支墨笔。”说着便抖了抖手中的画笔。
百里守约苦笑一声,喃喃道:“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却还是和百里玄策迅速分开,各自潜进了不同的库房之中寻找。上官婉儿看着两人的身影,一抿嘴露出了一丝笑容,随着身旁细碎的动静响起,她的笑容也随之一僵。
她警惕的看着库房四周,只是那细微的动静再也没有响起,她这才缓步朝着其他库房走去。
“这该怎么找啊?”百里玄策走到一间厚实的库房之中,看着那堆积如山且积累了厚厚尘土的卷宗纸张就感到无比的头大。他挠了挠头,心道:“若是让笨猫来对付这档子事,他会怎么做呢?”
“嗯······”他不禁原地踱步起来,喃喃道:“笨猫在做任务之前,总是让我去先做,然后依照着我的经验行事。所以我必须吸取这个教训······嗯······这个旧案乃是好几十年前发生的,当时的皇帝是······不错是太宗皇帝。”想到这,他换了换方位,道:“那么我便只找太宗时期的卷宗纸张不就行了?”想到这他不禁得意的四处看了看,却惊奇的发现了自己所在的库房之中并未有任何太宗时期的卷宗或者纸张,他只能灰溜溜的走出,去其他的库房寻找。
“嗖——”周边的风声不知为何比之前要寒冷了些许。
“什么玩意儿?”百里玄策只觉浑身不舒服,挠了挠头道:“怎么······怎么感觉有动静?”四下看了看,在旁边的库房边探头进去一看。只见百里守约正用盲枪照亮四周,一张一张的翻找。
“我的天,哥哥的耐性怎么这么好?他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百里玄策不禁叹道:“哥哥,我们注意找太宗皇帝时的卷宗就行了。”百里守约在里面“哦”了一声,一把将手中一把卷宗砸回架子上,也没说其他话,继续去其他架子上寻找起来。
“唉······”百里玄策刚刚一回头,一眼便看见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自己跟前一闪而过。百里玄策当即吓得大叫一声,道:“啊哈!我就觉得怎么有人在暗中盯着我!给我出来!”抽出飞镰朝着黑影的方向一甩。黑影微微一荡,反抽在飞镰之上,随即闪身消失。百里玄策只觉这黑影的攻击势大力沉,飞镰被迅速的向后弹开,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只得闪躲,飞镰重重向他身后的屋内飞出,撞在了一处书架之上。
那书架突然遭受重击,根本抵御不住,里面的百里守约听见声响,连忙窜出来扶住了那架子。架子上的不少纸卷全都落了下来,砸在了百里守约头上,更多的则是洒的满地都是。
“哥哥?”百里玄策这时也很是紧张的溜了进来,帮助百里守约一起扶好了书架。百里守约还未开口,上官婉儿便连续几个闪身跟了进来,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可能是有鬼······”百里玄策说着自己都颤抖了起来,道:“那······那鬼一直在盯着咋们。刚才······刚才被我看到了,但他的力气好大啊。一砸就把我飞镰远远抽了出去。”
“不可能有鬼。”上官婉儿只是摇头道:“估计就是刚才偷袭卫兵想害我们露出位置的家伙。依我看此人就是不想让我们来找东西,小心点,若是他敢再出来,直接集火把他干掉。”
“还是小心点。”百里守约道:“要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从机关的扫视之中冲进来的。那个敌人居然能够先在后门处击伤守卫,再这么快跟进来,恐怕他的本事也不低啊。”
“说得对······”上官婉儿一听这话,顿时也紧张起来,道:“看来······这人也是会些躲避机关攻击的法子······”“他不会也会我们的办法把?”百里玄策有些惊恐道:“那就太可怕了?”
“不······不可能。”上官婉儿双瞳惊疑不定,却还是摇头道:“除了我们上官家里的人,不可能还有什么人会我这招式。我们还是得小心,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功夫定然深不可测。眼下他在暗我们在明,还是快些完事为好。”
“不错。”百里守约一边说一边将地上落下的纸张吹了吹,并不断地往书架上搭回去。
“看看就看看吧。”百里玄策说着也跟着百里守约一起拿着地上的纸张一边看一边放回架子上。上官婉儿则警惕的往外看了看,外面依旧是一片昏暗,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一点声音。她的心情复杂无比:“此人究竟是谁呢?他又是依靠怎样的办法躲过机关的攻击一路追击进来的呢?”
“这个······”百里玄策看了一眼手上的一幅画,喃喃道:“画画就画画嘛,在右上角再画一个这么小的墨笔做什么?为了体现自己画工精湛吗?这画画的这么栩栩如生,已经很体现了好不?小题大做······”说着刚刚将那幅画放上去,忽然眼睛一瞪,道:“画了一个墨笔是吗?”
百里守约正聚精会神的整理他这一边的纸张,没注意百里玄策说的其他话,但一听他说什么“墨笔”,忽然停了下来道:“玄策,你是找到了吗?”百里玄策闪电般的将那幅画抽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个墨笔······说真的还和婉儿姐手里那个很像。啊婉儿姐······”
上官婉儿此时也已经赶了进来,她一听百里玄策的话,就很是激动的将那幅画夺了过来。她仅仅看了一眼,便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泪,边点头边捂着眼眶边的泪水道:“是啊······是啊,好久不见,这就是我祖父专有的记号啊。”
百里守约这才缓缓走近看了看这幅画,只见上面画着皇帝躺在病床之上,床边四个臣子站成一排,另外一个公子一般的青年人正跪倒在病榻之下。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道:“婉儿,你看得出这幅画想要表达什么吗?”
上官婉儿这才忍住情绪,也仔细看了看这幅画,有些奇怪道:“这画的很明显是太宗托孤之时的四大重臣。祖父啊······想不到你居然能够猜到你逝世之后的情景······”百里守约可顾不上她继续怀念亲人,只得自己看了起来,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禁着急道:“这皇帝病重,召见太子和几位托孤重臣,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啊?这画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上官婉儿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百里玄策挠头道:“真是奇怪啊,这什么四大重臣不看着皇帝、太子,却都直勾勾的盯着床边的那个木匣子,真是奇怪的很了。一个破匣子能有皇帝、太子重要吗?”
“哦?”百里守约和上官婉儿这才注意到这般奇怪之处。上官婉儿一拍脑门道:“我曾经在女帝的书房之中见过这东西!它虽然在木匣子里头,但是显然是不一般的东西,不然又怎么会画这四大重臣都如此重视?也许对他们来说,这玩意儿比皇帝还要重要。”
“那我知道了。”百里玄策得意洋洋的说道:“也就是说,这四大重臣都觊觎这匣子里的东西,他们联手害了你的祖父。”
“不可能!”上官婉儿反驳道:“四大重臣联手害我祖父?那怎么可能?四大重臣本就是选来互相牵制的,又怎会一起联手行事?你可真是喜欢胡说八道。再说了,他们真正对付的不是我祖父,而是乾太子。”
“但不论怎么说,大致的方向是有了。”百里守约道:“这四大重臣中至少有一人与当年旧案有关。既然画已经找到,那我们便先行离去,回大理寺再琢磨它的深层意思好了。”上官婉儿和百里玄策刚刚一点头,三人便同时就着书架只见的缝隙看见了库房外一个黑影斗然耸立。
“没完了是吧?”百里玄策虽然心里恐惧,却也知道再怎么恐惧害怕也不是办法,自己不能总是依赖哥哥的庇佑,他低吼一声,转起飞镰朝着黑影就要丢去。
“不要轻举妄动!”上官婉儿却先拉住他道:“此人也有腾空的能力!”抓起画笔道:“赶快脱身,不要恋战!”先挡在了前面。百里守约却几乎和她同时拦在了库房入口处,对百里玄策喝道:“快,先出去!”
百里玄策心里恼火不已:“这破地方就这么一个入口,哪来的别的路出去?你们俩也太过分了吧?”想到这,用飞镰朝着书架一勾,翻身跃了出去立在百里守约和上官婉儿身后。
黑影看着三人一副要开打的架势,伸手往怀中一摸,摸出了一杆长物,仔细一看竟然也是一支画笔。百里守约一怔,随即看着上官婉儿道:“此人······”上官婉儿却依旧是冷峻的面庞,喝道:“我们对付不了他!你们俩先走,我拖住他!”说着伸出画笔一画,便有无数滴墨汁朝着黑影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