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大陆,长城以西,云中漠地。
“师父!快来看呀!我又收拾了好多讨厌的魔种!”百里玄策兴高采烈地用飞镰拖着地上几头魔种孤狼的尸首,蹦蹦跳跳来到兰陵王的身前。
兰陵王看了看这些魔种孤狼,只见他们面容狰狞,表情凶狠,虽然已死但依旧看得出临死前的挣扎与狂躁。他心里明白,估摸着又是被百里玄策逮住,并且用飞镰活活抽死的。
“把魔种杀了就行了,为了发泄内心情绪,下手太狠,又花费太多时间,容易招致祸端。”兰陵王摇头道:“平日里你再怎么折磨恶霸游民、马贼、依靠不法手段的生财者,用什么残忍手段都无所谓,但这是魔种。对待魔种,终须一击致命,不得浪费时间,否则会极其危险。”
“这些魔种都坏得很嘞师父。”百里玄策气鼓鼓道:“它们就知道欺负弱小的百姓,我就是要好好教育完它们,让它们也感受这样的伤痛。”
“那要是把强大魔种吸引过来,该怎么办?”兰陵王冷冷地看着百里玄策,反问道:“若没有良好的应对之策,我们全部都会被干掉。”
“有这么夸张吗?”百里玄策不信:“云中漠地这么大,我们自己不都行踪不定吗?怎么会遇到强大魔种?”
“当初抓你去献祭的‘西域屠风者’你忘了吗?”兰陵王道:“把他引过来,他会很高兴的,因为你又自投罗网了。”
“啊?是那家伙?”百里玄策一想起之前被献祭时的身影和声音,便害怕地瑟瑟发抖,颤声道:“不······不会遇到他吧?”“那么魔种·炎怒呢?”兰陵王继续道:“要是把它引过来,是跑还是怎么办?”
“那个大块头啊?”百里玄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以捉摸,嘻嘻一笑道:“师父,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说着便来抱兰陵王的手臂。
兰陵王不耐烦地将他推开,道:“不管怎么说,以后遇到魔种,速度解决掉便是,不宜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先离开一趟,你自己留在这,该干嘛干嘛。”“咦?”百里玄策好奇道:“师父又要去哪里?为什么这次要一个人?”
“我去调查风暴之眼,难道你也要跟去?”兰陵王说着往西指了指道:“前面非常危险,你与我同去,我可保护不了你。”“这么夸张的吗?”百里玄策看了看远处云中漠地深处,只得摇头道:“那······那我还是不去了,对了师父,既然非常危险······我也阻拦不了你,那你自己小心点哦。”
“你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兰陵王轻轻推了一下百里玄策的脑袋,道:“牢记住我的话,遇到我之前说过的那些家伙,不要挣扎或者反抗,直接跑。去长城也行,去都护府找伽罗也好,就是别留在原地等死。”
“好嘞。”百里玄策道:“我记住了。这个······遇到魔种·炎怒,还有那什么恐怖的‘西域屠风者’要跑,还有······”
“还有风暴之眼。”兰陵王接口道:“我去云中漠地深处调查,并不代表它不会到达这里。风暴之眼肆虐整个云中漠地,甚至会波及到西域的区域。所以即便你在这里,也得时刻小心。”
“好的好的,我都记住了。”百里玄策感觉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乐得原地直拍手。
“自己注意吧,我先走了。”兰陵王看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地转过身去,消失于滚滚沙尘当中。百里玄策脸上缓缓露出一丝坏笑:“嘿嘿!西域的魔种小崽子和马贼们!你们的大爹来了!我要让你们感受绝望的痛苦!”便高速甩动手中飞镰,急速飞奔出去。
长城以西,向来都是不平之地,在风暴之眼和魔种肆虐之下常常爆发灾难。自灾厄之后幸存的人们零星聚居,竭力在残酷环境和魔种的威胁下谋取生存。自然,有人的地方,总不会缺少各种欺压和争斗。
“小疯子!小疯子来了!”惊慌的声音在荒凉的大地上骤然响起。
这个小疯子就是法外之地不公的克星。他起初仅仅挑战强于己身的魔种,很快便学会了穿梭于戈壁绿洲之间,去嘲弄、对抗依仗力量玩弄他人命运的混蛋:劫掠的马贼、横行霸道的游民首领、丝绸之路的生财者以及试图占地为王的跳梁小丑们。这种疯狂的乐趣使他得以宣泄痛苦,去报复旧日悲剧的制造者。
“老大!快走吧!”惊慌的马贼听见同伴的呼声,惊慌地想要逃走。
“都滚回来!”马贼头子怒喝一声,他惊疑不定的观察戈壁四周的情况,眼中也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事到如今,哪里还有逃跑的路?什么大疯子小疯子的,弟兄们,给我一起上!”
······
“咳咳。”百里玄策看着一帮被打得鼻青脸肿并捆绑在一团的几名马贼,饶有兴致的问道:“真是奇怪了呀,平日里马贼们都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这次都不跑了?还真来和我拼命啊?”
马贼头子满脸青紫,咬着牙扭过头不理睬他,其他人也不敢说话。百里玄策一看,道:“哟吼?倒是有些脾气啊?你这越不说,我就越觉得有问题了!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伸手扭了扭手中飞镰,马贼头子一看,吓得连忙道:“这位爷这位爷,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我们这次费了好大劲,才从玉城捣鼓来这点宝物的。”
“原来是抢了些宝物啊。”百里玄策走到马贼的大推车前,掀开帘子看了看,只见里面尽是些翠绿色的石头。他看不明白这些石头有什么价值,好奇道:“就这些破石头,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去守着吗?”
“当然啦。”有些马贼道:“这些可都是玉城产出的玉石啊,每一块玉石都是价值连城啊!玉城也是凭借盛产玉石,才能一直凭借玉石生意,维持那么大规模的。”
“有些意思啊。”百里玄策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去玉城抢劫了一番,才偷了这些宝贝啊。你们胆子倒是不小,玉城规模挺大的吧,你们区区几个马贼也敢去偷盗?”
“大爷您是不知道啊。”一个马贼道:“玉城城主早逝,少城主因为背叛大唐被大唐关进监牢,前些日子刚刚破牢逃走了。玉城剩余的人为了维持和大唐的关系,允许大唐军队入驻玉城,同时加大开放玉石采集。有能力的平民百姓可以自己进入玉城,采集的玉石都可以自己拿走,也算是做善事了。”
“啊,这么说来,你们是去玉城采集了的玉石咯?”百里玄策明白过来:“这玉城还蛮有趣的。”心里却道:“所以一定会有大批关外百姓聚集在玉城一带,如果有魔种袭击,肯定会发生重大伤亡,我得去那里瞧瞧才是。”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如实回答,鉴于你们好像也没作恶,就饶你们不死。”
“啊······多谢大爷!多谢大爷!”马贼们还来不及感谢,百里玄策话锋一转道:“至于这玉石什么的,就别想要了。”“啊?”马贼们哭丧着脸道:“大爷,这······”
“怎么还想得寸进尺不成?”百里玄策把眼一瞪道:“难道真要小爷动手?”马贼们连忙摇头。
这一日,黄昏下,小疯子推着小推车,缓缓往东北方向行进。他知道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情况,也明白魔种的袭击是多么的凶残。但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别无选择。他与师父的承诺,与哥哥的约定,都驱使着他,去做正确的事情,而保护更多的人,就是他一直所致力去做的。这条路是否凶险,他并不关心,他只需要确定,这是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