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裘撒下的粉末名叫“寻踪粉”,顾名思义,寻踪粉用于追踪,通过磁沙甚至能把一个人的位置,定位到一条街道、一个房间,甚至厕所里的某一个蹲坑。
回客栈路上,陈默盘算先找谁报仇,现在他倒是冷静下来,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易歌、虾蟆外出没回来,陈默正要敲肖小白的房门,房间里传出“嘭”的巨响,紧接着门缝溢出一缕缕浓烟。
“咳咳,咳咳,”肖小白探出脑袋,做几次深呼吸,抬头打量陈默,“你、你被人打啦?”
陈默一把抓住肖小白的手,泪眼婆娑,“肖女侠,你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之后的一刻钟,陈默竹筒倒豆子,叙述自己出门后的经过,最后不忘关切,“你这是什么情况?”
背后响起金属掉落的声音,肖小白特别淡定,“没事,炼丹出了点儿小意外。”
“还是等易歌回来再说吧,”肖小白要关门,“她比我厉害。”
“不行,不行,”以为肖小白不愿意帮忙,陈默急忙扳回门板,“你把人定住,我上去揍他们。”
“走不开呀,”肖小白故作为难,“我还要找铁匠补炉子。”
“还补什么,再买一个。”
“没钱呀,”肖小白心里暗喜:终于叩响钱柜的小门。
反复权衡后,陈默严肃地询问道,“多少钱?”
“我买的有质保,以旧换新,”肖小白张开巴掌,“三两银子,我换个质量好的。”
“成交,”想到之前白白送肖小白五十两,陈默心里不平衡:改明得找温野叙叙旧。
肖小白把这几天做的符纸都揣在身上,以防万一,还带了两张从三奶奶哪儿偷来的符纸。
知道这厮的企图,街长没上次客气,直接操起扫帚拍陈默。
陈默的身形还算灵活,左右闪躲,奔向肖小白,“肖女侠!”
肖小白扔出五张符纸,三张轻飘飘飞走,两张贴在街长左右肩。
街长没见过这阵势,怕触发什么机关,屏气站住,不敢轻举妄动。
一秒、两秒、三秒……
“哈哈哈,”以为大功告成,陈默叉腰狂笑,捋袖子要教训街长。
迟迟没感觉到异常,街长试探性地挥下扫帚,正拍在陈默脑门。
肖小白赶忙又补几张符纸,没用,街长丝毫不受影响,追着陈默打。
陈默连挨好几下,在肖小白周围乱蹿,嘶吼着催促,“蠢女人,到底靠不靠谱!?”
失败是成功之母,肖小白追溯二十多代,终于有一张贴在街长后肩,朱砂微微闪了闪暗红。
肖小白定睛细瞧,嚷嚷道,“陈默让开,这张是爆裂咒。”
傻子听到“爆裂”二字都知道啥意思,街长扫帚一扔,抱住陈默不撒手,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
“别,别,别,”陈默一个劲儿往外推街长。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肖小白果断放弃陈默,嘴里轻念咒语,符纸摆动几下,“嘣”地一声把陈默镇退好几步。
街长觉得自己都要灵魂出窍了,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位,晕乎乎地转两圈,直愣愣地栽在地上。
肖小白走过去,看着街长后背炸出的大口子,心里发怵:不会死了吧?
街长的手脚抽搐,一个劲儿地翻白眼,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威胁道,“你、你们给我等着。”
陈默把握时机,爬起来骑在街长身上,伸手扽住山羊胡开打,街长发出一声声哀嚎。
“还钱,”陈默伸出手掌,凶巴巴地威胁,“不然我把胡子一根根拔下来。”
啧啧,太残忍了。肖小白别过头,不去看接下来的画面。
街长最终没经受住陈严刑拷打,扣扣搜搜吐出八两银子,陈默一把抢过东拼西凑的银两,威胁不要报官后扬长而去。
过程虽然波折,结局还是好的。初战告捷,陈默的气焰有所嚣张,乘胜追击下一个复仇目标。
郑伟在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行踪还是很好打听的。
陈默领着肖小白杀向庆集酒庄,暴揍完陈默,听说这伙人正在里面大摆宴席、论功行赏呢。
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肖小白的心里没底,提前打预防针,“人数多于五个我可不负责。”
“那还是把虾蟆带上吧,”陈默刹住脚,联想到肖小白极有可能临阵脱逃,还是得做万全准备。
回到杨柳楼,易歌、虾蟆都在,听说陈默被欺负了,纷纷表示不能袖手旁观,要先把盘子里的瓜子嗑完。
本着开源节流的理念,陈默趁这个功夫儿,把四间客房退了,换成隔壁农家小客栈的三间普通客房,易歌和肖小白安排在一间。
易歌没多说什么,肖小白的意见很大。
丑人多作怪。陈默在心里嘀咕一句,表面装作很体贴,说让两个姑娘相互照应,并且表示有意见尽管提,反正我也不听。
找到郑伟等人时,公子哥们围坐在圆桌旁,推杯换盏,气氛非常热烈。
“郑哥,你说那小子不会来寻仇吧?”
“怎么可能!”郑伟很有信心,“我爹是石城知府,你舅是守备,”伸手挨个指,“他叔是这儿的里长,他爹是知县,他爹也是知县。”
环顾四周,郑伟信心满满,“石城是我们的天下!”
听到这样的分析,公子哥们纷纷表示,“没错,绝对没错。”
陈默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大吼道,“郑伟呢!郑伟你个龟孙子!”
郑伟等人在二楼的包厢,听到动静走出来,仔细一瞧:呦呵,原来是这小子。
垂涎易歌的美色,郑伟决定趁机扩大胜利果实,把美人揽入自己怀抱。
想到这里,郑伟精神抖擞,整了整凌乱的衣裳,领着一干兄弟迎上去,越过陈默色眯眯地盯着易歌,“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嗅到危险的气息,陈默把易歌护在身后,示意左右的肖小白、虾蟆,“你们真正的对手是她们!”
肖小白、虾蟆被卖了个措手不及,心里暗骂陈默不是东西。
两个女人?
郑伟都替陈默感到害臊:这小子真不算个男人!
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郑伟挺起胸膛,眼神有意无意地瞥着易歌,夸下海口,“我从来不打女人。”
“真的?”肖小白大喜,眼睛泛光:这不就是最好的试验田吗?
!
郑伟踌躇满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肖小白笑容可掬地拱手道,“这位兄台,你能配合我验证一个不成熟的小壮举吗?”
“当然可以!”感觉到易歌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郑伟神采奕奕,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