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戾气,难以想像的暴虐即是这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让王川感觉到的东西。
若非是妖灵之瞳,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王川已经知道了现状。他猜测过这里面很危险,却还是小瞧了这危险的程度,只是踏入门内就遇到如此大的危机,难以想像里面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要因此退却,恐怕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了,在他看到的记忆里,狴犴的无头躯体都撞不开这黑色的门,自己更不必说。
但是,不试一试就决定的话也不是王川的作风,毕竟这里面实在过于恐怖,如果能逃出去,谁也不想面对它。理智在他的心中还是存在的,虽然自己有妖灵之瞳,但是自己并未完全掌握它的力量,要凭借不完全的它来对抗未知的恐惧却是不智的。
看着黑色的巨门上的斑斑血迹,如墨的颜色,如果没有看到那一幕,王川还不敢确信。此刻已经知道了它出现在门上的缘由,也不敢轻易用手触碰。
运足力气,全力一脚踢向大门,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播开来。
大门纹丝不动,踢出那一脚的王川身体也微微颤抖,与冲击相匹配的反震让他站立不稳,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没有跌倒在地。
蚍蜉撼树,是王川如今的感受,这大门进入极易,但要离开却难到难以想像。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只是还有一点准备需要做。”王川知道此次只有死里求生才有希望,但光有决心却是不行的,必要的准备与计划必不可少。
自先前两度开启妖灵之瞳后,王川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虚弱,其一是妖灵力的消耗巨大,其二则是使用这一瞳术对本身的精气神的耗损。
思考了片刻王川决定先恢复一二再向里面前进。首先是妖灵力的恢复,王川体内的妖灵力并非自己依靠法决炼化而来,而是单纯地吸纳灵气汇聚于体内。
说是妖灵力,其实不然,它只是接近而已,带有妖灵力的些许特征,故而可以被妖灵之瞳利用。因此这所谓的妖灵力并不能被王川自己使用出来,只能依赖妖灵血脉的来勉强施展妖灵之瞳,所以是用一点少一点,无法自行恢复。
不多时,在他的身上开始涌现出一股吸力,随着时间的过去而不断增强。
王川没有吸纳到自己容纳不下才停止,而是在感觉自己涌现疲惫开始脱力时就停止了下来。虽然妖灵力极为重要,但是自己的体力的作用同样大,如果一味地聚集妖灵力而忽略了自己本身的力量,就难以应对突发的情况。
这里面不可能只有虚无的攻击与威胁,所以必须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在王川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封闭的巨型建筑的一角,由门的方向向里走,逐渐宽广起来,给人一种内蕴乾坤之感。最初之时是一道走廊,两侧则有古灯,其不知燃烧了多久。灯座上是不知名的古兽,焰由兽口而出,双目却凝视着走廊,走在其间,甚至有种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
走廊并非什么都没有,其墙壁两边刻有各式的古怪图文,其图是为各种异兽,大多王川都叫不出名字,他认识的几种也让他有些迟疑。因为他看到的比如囚牛,狴犴,璃吻等兽,皆是似是而非的模样。如同是将这些远古异兽的身躯胡乱拼凑,随意嫁接而雕刻下来的结果。
但都有一个共通点,即是锁链,每一头异兽被被锁链缠绕,有的暴虐之兽甚至被其穿透身体,从雕刻中甚至可以看到其痛苦挣扎的神色。
“这是?”
王川在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突然发现这里的雕刻图案出现了变化,原来的异兽依然出现在壁画上,不同的是它们失去了身体,只剩下头颅。
每一颗头颅都被锁链穿过,狰狞的兽首上连鲜血都被刻画得清清楚楚,有的瞪大了双目,有的咆哮不断,有的凄厉嘶吼……
无数的锁链,无数的异兽被斩断了头颅,各自种族,无论是凶兽还是瑞兽,无论是大如山岳的恐怖兽首还是小如蝼蚁般的存在,铁链有粗有细,将它们全部洞穿,锁在一端……
走廊已经大到了数十丈许之宽,两侧的古灯也随之变得巨大,王川犹如从人类的世界来到了一片巨人的天地,应该说是蛮荒的天地,空旷无比的空间里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枯骨,没有血肉,骨头的颜色惨白瘆人至极。
没有血肉的尸体,巨大得难以看清全貌,王川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的枯骨。它们如果在外界必然是称霸一方的妖王存在,甚至是权势滔天的霸主,但却都死在了这里,被斩断了头颅,连骨都已腐朽。
地面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白色,并非是石头,而是它们的骨在岁月里彻底腐朽,一丝妖力都感觉不到,轻轻一碰就会粉碎的妖骨。
如果没有看到那些壁画,王川也不会想到这些枯骨竟是来源于那些神话中存在的远古异兽。
不知道走了多久,但终于是看不见那些枯骨,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黑色的锁链。
终于走到了尽头,不,应该说是中心,王川是从边缘的一角向中间走,如今终于走到了看似中心的地方。
断裂的锁链,连龙子都可以轻易锁住,无法挣脱的恐怖黑色锁链竟然断裂了。在这个如同祭台的地方,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基座,无数的锁链汇聚于此,如同这里便是源头。而那基座,看到它的瞬间,王川有种诡异熟悉的感觉,仿佛见过与之相关的东西一样。
在这熟悉之感中王川猛然想起。
“锁链,祭台,是那柄巨斧,这里是放置那柄无名巨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