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石板破裂的声音响起，裂痕几乎覆盖整个石板，只是最终还是缺了一些时间。
难以维持灵力控制的王川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斧子。
原本即将破碎的石板在一个呼吸间就恢复原状，再不见之前的模样。
每当石板要破碎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将它恢复过来，在王川的妖灵之瞳下，可以清晰看到一圈乳白色光晕浮现，随着光晕的出现周围的灵气被强行吸引过来，最后融入石板之中。
具体的原理王川暂时还无从得知，但却已经明确了石板复原的关键。就是隐藏在石板内层的符文，其拥有汇聚灵气的力量，但也区别与修仙界中的其他聚灵阵法。
聚灵之法在修仙界中并不稀缺，如小的聚灵阵即便是练气修士都有布置的可能，更别提许多洞天福地大都有汇聚灵气的阵法。
聚灵，在修仙界中随着阵法之道的发展甚至成了许多宗门大阵必须有的一种作用，故而此刻出现亦不算稀奇。
长时间的控灵之法锻炼，让王川明白了只有达到精细入微的境界才可以破解这块石板。
随着时日渐渐加深，他却开始发现这铁匠铺里的一些特异之处。
铁匠总是在不停地锻造着，昼夜不休，只有偶尔才会离开。
每当铁匠敲打粗胚之时，空气中的灵气都会以一种特异的频率震动，如同有灵性的生物一样。
他每一次敲打都只是用自己本身的气力，完全没有使用任何灵力或妖灵力的波动。但在王川的眼中却可以看到，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的灵气在一下一下地被敲击入他手中的器物中。
若非王川的妖灵之瞳，也绝难以看到这番景象，在铁匠的敲击中，看似笨拙粗略的方法却让灵气与器物完美的锲合，浑然一体，几乎看不出半点人为雕琢的痕迹。
铁匠的手法却是难以琢磨，因为无论如何看，都只是随意地敲打而已，仿佛没有任何规律。
王川有心模仿他的动作，但是令人泄气的是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明知道王川是在模仿，对于王川的所做所为全部都能察觉的铁匠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着他手上的工作。
没有任何作用。
连王川自己都知道自己是有些好高骛远了，但是心中隐隐的紧迫感却使他不得不尽快想出破解的办法。
留在这里没有意义，离开的想法也只是心中不愿受到拘束的欲望的显现。
总的来说，王川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正入那白袍少女所说的那般，内心深处是空洞的。既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连衍天宗的记忆也因为遗失在忘川的关键的部分而有所残缺……
虽然存在，但却迷茫。
他不了解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东西，仅仅只是知道些片面的自己的所见所闻，所以迷茫。
如果真的是毫无所觉也就罢了，但王川是知道的，是猜到一些东西的。
衍天宗的经历像是一层浓浓的雾遮住了他的眼，灵妖部落的记忆则让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一切都已经远离，即使想要验证此刻也无从下手。
但有一个东西，是离自己极近的。
寂城与死城。
在寂城中，自己被黑色的血海吞噬的感觉不会错。
即使当意识归来之时自己出现在死城，也无法否认那一刻的窒息的感觉。
一定有个人救了自己，如果不是白袍人的话。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个声音现在也依然存在于他的脑海，那个哭泣的声音。
即使一直处于迷惘，即使没有自我，即使记不清过去，即使看不清未来，他也想去看一眼。
等待，死城与寂城必然会循环交替，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什么都不做比什么都做错更加失败，这一点是身为凡人的他所深知的。
所以必须做点什么，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对于自己而言，就不是失败。
王川不懂得妖修的修炼法决，自己如今的情况也只是误打误撞得出的，塑妖体也只是让他有了一个基础，可以通过身体吸纳储存妖灵力而已。
要变强必须找到可以变强的途径。如果跪地祈求就可以变强也是一条不错的途径，但王川直觉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铁匠打铁的手法给了他启示，铁匠通过敲打来把空中的灵气锻入胚体之后，灵气并未溢散。
在他妖灵之瞳里铁匠这种把灵气“敲”入胚体的方式，就结果而言比自己高明千万倍，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个过程，换做是其他的东西被如此融入灵气，甚至会以为那是先天的灵物而非后天锻造之物。
在炼器之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事，若是懂行的人看到这一幕必然心神震动。那些外界的炼器大师甚至宗师们恐怕拼了性命也要得到这一化腐朽为神奇的奇决。
王川固然不甚了解这些，不知道这可能是能掀起整个修仙界滔天巨浪的东西。
但是他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铁匠的这种手法在炼器上可以达到如此程度，那么若是用来炼人呢？
自己没有妖修法决，可是如果用此法将自己的身体当做顽石当做兵器来锻造呢？
也许，可以达到出乎意料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