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巨响回荡开来，聂尘被仙钟包裹，被一座法阵轰了出来，仙钟撞在地上，聂尘显化而出，其手中，一把灵石灰烬簌簌洒落。
这些灵石，是他吸收灵气后，没有进行魔化，而是用来操控了那仙钟！
他的面色呈现疲态，经历了多次这样的冲击之后，虽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心态上，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第十次，又失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聂尘眉头紧皱，沉思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原因。
“莫非不是我之前的度没有掌握好，而是阵法中有的地方，灵力存在强弱变化，导致我稀薄的魔气，相对而言，在一些时候便略强了一点？”聂尘经过仔细地推敲，却是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再试一次，看看是否真是如此！”聂尘收回在一边沉浮的仙钟，步伐飞跃，身影闪烁间，向着一座山腰而去。
这座山腰，还是属于这乱阵山的第一层，有着一个强弱类似其余法阵的阵法存在。聂尘的眼中，乳白之光流转，将那座阵法的线条，纷纷看在眼中。
立于阵中，聂尘看着脚下的阵坛，自言自语道：“如果存在强弱的变化，那么掌握好最小的那个极限，便应该能够成功！”
极为单薄的魔气缭绕聂尘全身，他以远比之前更为稀薄的魔气，向着这座阵法各部分缓缓扩散。
“慢点，在慢点……”聂尘看着那些白色的线条，感知着那由于魔气而得来细微感受。他默默感受着那些线条之上，能量的流动。
“果然，灵力大小的流转，在有些线条之上，并非恒定不变的，而是时强时弱。”聂尘发现，那些灵力时强时弱的线条，大致都在阵法外围、且距离阵坛较远的地方。
聂尘有所察觉，再一次淡薄了自己更为稀薄的魔气，却是这时，他清晰感受到了有一根线条之上，灵力突然变弱了。
聂尘额间露出点点汗珠，说明了他精神的专注。如果方才不是他再一次稀薄自己散出的魔气，便会因为那处线条灵力的变弱，从而再一次，将这座阵法触动。
“这种灵力的强弱，只存于阵法外围之地。在距离阵坛较近的地方，却是根本不存在这种强弱的变化。”聂尘在心中仔细推敲，“想来，这应该是此阵已残，由于灵力供应不足所导致。”
“那便印证一番！”聂尘拿出剩余不多的灵石中的一颗，一掌向着脚下的阵坛按去，倏然间，阵坛传出一种波动，犹似从沉睡中苏醒一般。
阵法内，稀薄的魔气弥漫，聂尘通过这些魔气，却是清晰地感受到了从阵坛这里开始，那些白色线条之上，一股更为强悍的灵力，涌动而去，直到阵法边缘，涌入那些灵力时强时弱的线条之上。
如此，在聂尘的感知中，那些阵法外围，那边缘、灵力出现变化的线条之上，灵力顿时充足了起来，变得稳定。
聂尘闭上眼，仔细地去感受，在很久之后，那种灵力微弱的变化，都没有再出现了。
“看来，便是如此了！”聂尘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着阵坛上，那些灵光闪烁的符文，心中渐渐地演算着这阵坛运转的原理和功用。
一刻钟后，聂尘走出了阵坛，手中仙钟沉浮。第一次，他没有被阵法轰出，没有动用这仙钟来保护自己。聂尘的脸上，露出明朗之色。
他一直以来的推算都很合情合理，虽然中途实验的时候，存在了一些偏差，但都在他极为耐心的思考和观察之后，找出了偏差的问题所在。
“灵力的波动，是我一开始不断失败的原因。但不同的阵法，灵力的强弱和残破的层次，都有所不同，但威力越强，越加健全的法阵，这种灵力波动的状况，应该越少才对！”聂尘一番整理之后，总结出了最后一个需要去求证的问题。
他跃下山腰，向着这座山腰的背面山谷而去，在他的开眼观察之下，那边，很有几处较为健全的阵法存在；且通过那些白色线条的密集程度可判断，聂尘知道那里的阵法，威力也更为强大。
一座阵法之中，线条越密集，范围延伸越广，其威力便越强大，且残破的程度，也相对更低。这也是聂尘对这乱阵山第一层中存在的法阵进行研究后，总结出的规律和成果之一。
“果然，阵法越强，越健全，这种灵力的波动，便更少地存在。”聂尘从一处阵法之中，安然走出，眼中乳白色的光芒泛动，看向乱阵山第二层所在，看着那些密集犹如汪洋一般的白色线条，神情有些许激动。
“那第二层，阵法远为强大，且从那些密集的线条，便可知晓，其健全的程度，也远比这第一层完满。”聂尘在心中很是庆幸，倒是这第二层之阵，虽然更为复杂变态，但只要这种灵力变化的不稳定因素极少出现，那么他去闯上一闯遭遇的风险，便自然少了很多。
“少了风险，有了应对的手段，顶多付出更多的汗水和时间，去研究那第二层的阵法……我终有出头之日！”聂尘目光闪烁，来到了第二层的边缘，却是一种波动，从他身后传来。
“嘿嘿，这一路上，我可改变了不少法阵，虽挡不住你们，但也应该你们喝一壶了！”聂尘知道，这种波动的传来，意味着追杀他的那些人，已经不远了。
聂尘对自己改动的阵法，都有深刻印象，他几乎可以从这种波动之中，感受出追来之人大概在哪个位置，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那里了吗？真够快啊！”聂尘心弦崩经，如果自己的感知可靠，那么追来之人，基本上已经来到了这乱阵山第一层的中间部位，距离他聂尘，也算不上远了。
“必须尽快掌握一处威力强盛的阵法……”聂尘站在分割线上，看着第二层之内，那些密集线条的变化和走向。
他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观察，总结出第二层内，一些大致存在的规律，例如阵法的分布、威力的强弱渐变，等等。
……
“该死，这些阵法，全部都被改动过……且有一些，竟然如此隐蔽，且被易了位！”清瑟看着满天的兀鹫，脸色阵青阵白。
他的头顶，无数兀鹫在盘旋，血红的眸子射出红光，蕴含着深深的贪婪之色。这些秃鹫看着清瑟，如同看见了腐烂的肉食一般，发出兴奋的嘶叫。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秃鹫，看起来，并非活物，它们的身躯，有的地方腐烂，挂着碎肉，有的翅膀都已经是白骨，却并不影响它们的飞行。
它们聚在一起盘旋飞行，浑身散发着腐烂的灰败之气，众多气流合在一起，一如悬浮在地狱穹窿的死亡灰云一般。
光是它们的叫声和死亡灰气，混在一起，便形成了极为巨大的冲击，足以令人耳鼓作痛，脑袋发昏，恶心欲呕……
“孽畜，等我抓到你，必定让你不得好死！”清瑟悬在低空，皱着眉头，其脚下踩着一把巨大的飞剑，其背上，背着一个剑匣。
他的脸色，有些发黑，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阵法困住。
一开始，他刻意去闯了一座法阵，发现了阵法的确被改动过，且一如预料地被他触动了。可他依旧单凭一己之力，安然破之。
至此，他相信了聂尘在阵道上的手段，但这还没有让他生出畏惧。
之后的追进中，他刻意避开以往记忆中，那些阵法所在的位置。但令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些阵法，早就已经被人移动，在本不该出现法阵的地方，他却三番两次，突然便陷入了突然暴起的法阵之内。
一次无碍，两次他也还可以应付，但三次四次，便是一种巨大的消耗……且有的地方，阵法几乎是几个单一法阵的重叠，威力十分强大，这便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的心中，有些心惊之意产生，一种潜意识里的退缩之意在渐渐发生作用；但他身为强者的傲慢和被一个小辈愚弄的愤怒，却是将这种退缩之意，生生淹没。
他此刻最感到气愤的，不是聂尘，是清消二人。他们明明跟在身后，却没有任何动作，哪怕他陷入重叠、威力巨大的阵法之内。
一开始，他还认为是那两人太过胆怯，不敢上前，但渐渐地，一种不妙之感，在他心中浮现而出。
“哼，就算你们一起出手，也不是我的对手。”清瑟十分自信，在心中冷笑：“清甘，你虽不凡，但终究还是个崽子！”
是以，清消二人，他没有去考虑过多，杀了聂尘，才是他此刻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逼得我动用了剑匣，今日，你一定会死！”清瑟看着漫天嘶吼盘旋的兀鹫，脸色变得极为阴冷。
他的剑匣，早已封闭多年，自从当年一战紫阳落败、却因此成名之后，他便潜心修炼，哪怕三年前与清夜争夺宗主之位时，他也没有将之拿出。
但现在，他却动用了剑匣，一是因为要应对眼前各种杀阵，但这还不是最为主要的原因；恐怕这剑匣的出现，是因为聂尘与那紫阳的关系，而让他心中恒定了冰冷的杀意。
清瑟，是把聂尘当作了紫阳的遗孤，要用他，去血洗和清扫曾经落败的耻辱，毁灭紫阳留下的所有痕迹吧！
……
“我们，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出手。他竟然，用上了剑匣，估计已经有些力竭了！”清消向着一旁的清甘，小声建议道。
“不，再等，他拿出这剑匣，估计并非完全因为力竭……”清甘面露沉思，“目前看来，这聂尘阵道手段，的确有些不凡。我们再等等，让他与那聂尘，来个鱼死网破。最后渔翁得利便可！”
“嘿嘿，不愧是清甘，身具宗主之姿，观察得如此详尽。比之在下短浅之见，考虑得就是要长远一些！”清消笑了笑，一脸谄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