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风坐在高座之上,与张开山和魔道雨城等人,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这一刻,他本来是十分不自在的,但是他答应了聂尘的要求,并且能够看见聂尘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天,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幸福。
魔族的修士也来了,心雨,步清云,心越……都来了,这些人,曾经在魔窟之内,一起面对着那些千古世家的天骄子弟的围杀,曾经,他们为聂尘付出过很多很多,尤其是,心雨!!
聂尘自然没有忘记这份恩情,在他的婚礼公布之前,他甚至都亲笔给予过心雨等人,邀请的书信,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是实际上,聂尘心中是清楚的,这对于心雨来说,或许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
虽然聂尘一直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但是他心中十分地清楚心雨对于自己的那份情意,并且他也一直记得很清楚,心雨对于自己的那些付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南宫月等人也来了,与艳阳天等人在一起,来到了聂尘的婚礼之上,而张武基和李云雪更是联袂行走,显然,张武基这个小伙子,已经成功地俘获了梨云雪这个女子的欢心。
姬家,雷道世家,完颜家族,也派出了重要的人物前来参与聂尘的婚宴,并且送来了十分珍贵的礼物,可见其冰释前嫌之意;姬紫夜作为聂尘特意邀请的对象,自然也是亲自前来了。
但是,这一次宴会之中,还有一个人,送来了一分礼物,虽然仅仅只是摆脱别人送来的,但是这一份礼物,是最为特别的,也是最燃给所有参与这一次婚宴的客人,都感到震惊的。
这一份礼物,是一颗人头,是一位绝世强者的人头,经过魔窟一战之后,世人皆知道这天下间,存在着一个强大的修士,便是那天寒宗的老妪,而这颗人头,正是那老妪的人头;这老妪人头的脖颈之上,还残留这青鸾剑的气息,此人是被谁所杀,便不言而喻了,虽然这是一件令世人不敢相信和无法相信的事情,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
这一天,婚宴盛大,物色繁华,这一天,每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压抑和悲伤,都沉静在了这婚宴的欢乐与喜庆之中;这婚礼,从白天一直到黑夜,通宵达旦,毫不停歇,甚至最后吃惊地持续了三天三夜。对于吃货,这是一场圣言;对于结交,这是绝好的机会;对于冰释前嫌,这是最好的机会;对于猎艳,这是最完美的场合。
但是,现在天才刚刚夜幕而已,聂尘给每一个势力前来的宾客,都敬酒完毕了,而随行的雨月烟,一直依偎在聂尘的身边,是如此的美丽,是如此地楚楚动人,娇艳而又端庄。
她今天很美,穿着一件紫色的群纱,曼妙而柔和,大方而精致;淡妆清丽,更显高雅的净美;她秀发挽起,头上戴着紫色的纱巾,将她精致而美丽的容颜,衬托地更加美丽和清新,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宛如梦境中飘出的美人。
接下来,便是入洞房了,聂尘的所有朋友,所有亲人,甚至是所有的宾客,都一起举杯,送聂尘和雨月烟进入洞房之中;雨月烟的脸上,一片娇羞,但是她的微笑表明她心中的幸福;她贴着聂尘,越来越近,走进了一座硕大的宫殿之中,这宫殿们十分繁华,被阵法遮蔽,与外界隔绝;当他们离开喧闹,走进其内的时候,所有的喧哗,都从他们身边消失了,瞬间,只剩了她们两个人。
寂静,甜蜜,聂尘低头,轻轻托起雨月烟充满幸福的脸,看着她柔情的双眼,轻轻地开口:“我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最长久的幸福!”
“还有她的孩子!”雨月烟抬起头,双眼之内,透露出善解人意的温柔神色,她所言的那个她和她的孩子,聂尘自然知道实指的谁,正是已经留下遗胎的、已经消耗逝去的天露子;雨月烟知道了天露子的事情,她似乎很能够理解聂尘心中的痛苦、悔恨和遗憾;她也知道,或许没有天露子的消失,她现在,很可能根本无法贴近这个强壮有力而又温柔的胸膛。
“谢谢!”聂尘轻轻地开口,低下了头,向着雨月烟的脸靠近,而雨月烟双唇颤抖之中,抬起头,迎了上来;她环抱着他的脖颈,激烈而能温柔的亲吻着这个越来越熟悉和温暖的男人;而他,能够感受到她不断贴近的温柔,那滚烫的脸颊,那柔软的腰肢,她火热的体温,那清香却显得热烈的香味……
外面的夜,热闹非凡;婚房的夜,寂静甜蜜……也越来越深,而那欢快的宴会和这宫殿之内的甜蜜,在持续,黑暗难以入侵这座城市,寂寞也远离了所有人的身心;对于每个人,今夜都是幸福的;对于雨月烟是如此,对于聂尘来说,也是如此。
责任似乎产生了爱,他那颗久久地冰封在荒原之中的心,这一夜,似乎突然间重新开始跳动了起来,燃烧了起了一股别样的火焰;或许,这就是他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幸福的滋味!
……
“了却时间的因果,扛起我们的责任……”在不知何处,聂尘的那些分身,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种幸福,他们停下了修炼或者探索,静静地感受着心中的那种宁静和甘甜。
“这一夜,不属于我……”心雨饮着甜酒,可是这酒,却是越来越苦涩;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步清云,淡淡开口,“你很想要喝一杯吗?”一贯冰冷的步清云,面色充满柔和,无声走上前去,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你已成婚……”在北方的过度,一座远远超过分界城规模的皇宫之内,冷霓裳一手握着冰冷的酒杯,一手握着待批的案卷,陷入了一种忧郁的沉思和遐想之中。
……
正是夜半的时候,远远望去,分界城宴会的灯火,亮如白昼,宴会依旧热闹非凡;可是远离分界城的这个地方,山风吹拂,远离那宴会的喧闹,似乎格外的清冷、凄凉!
一个白衣的女子,站在一座高山之巅,看向分界城的方向,默默无闻,她就那样一直站在那里,无声无息,似乎哪里,有着什么,在吸引着她的全部身心一般。
咧咧的山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是他丝毫也不在意;她的双眼之内,目光闪烁,似乎有着泪水在酝酿着,但是一直都不能出现过泪水的痕迹;她的目光十分地坚强,可是这坚强地目光,却在颤抖……恍惚间,这双眼睛,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恍惚间,在这双眼之内,这个世界似乎化为了虚无,变得毫无意义;这双眼睛,似乎看不见任何的颜色,那繁华的宴会璀璨的灯火,那遥远的高天耀眼的星辰,那抛射下簌簌光辉的圆满的银月……这双眼睛之内,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世界消失了,还是她的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的,你已经一无所有……”一个颤抖的身影,在夜空中响起,然后并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凝之中,终于,过去很久之后,其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变得无比的平静,“你知道,我会来?”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另一个声音,发出肯定的回答,这个声音,大家都不陌生了,真是来自于陪伴够了聂尘许久的声音,真是属于紫风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我?”白衣女子的声音,依旧是平静地响起。
“是的,我在这里等你。”紫风站在这女子的身后,面色平静地开口。
“你有话要对我说?”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淡淡开口,“你不害怕我?”
“你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我没有必要害怕。”紫风话语平静依旧,“我确实有话,想要对你说。”
“说吧。”这白衣女子的话语,似乎很随意,但是似乎又有着某种期待,在其中,她似乎很想要听听,紫风会说出些什么话语。
“我们本是同门,我们曾经是朋友……”紫风淡淡开口,“但是那一切都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我们曾经个很可怜,而你现在,也一样的可怜……我们还相互拥有,而你,已经一无所有。”
“如果你是来可怜我,嘲笑我,你会知道,这完全是徒劳的。”那白衣女子发出轻浅的笑意,似乎充满着蔑视,但是实质上,似乎更多的是自嘲而已,“我知道自己很可怜,在能否认清现实这一点上,我还不需要别人代劳。”
“我没有嘲笑你,也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关心你……”紫风面色平静地说道,“我们曾经是同门,我们曾经一起度过很多快乐的时光,这是时光留在我最深的记忆中,聂尘也是如此,而你,肯定也不例外。”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那白衣女子,再一次发出那种清浅的冷笑,“谈及过去,难道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你已经说过了,那一切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你与聂尘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那么与我,便也不存在什么恩怨了。”紫风淡淡开口,“我希望,你还能作为一个新的朋友,回到我们中间来。我这样希望着,聂尘,也一定这样希望着。”
“回来?我始终觉得,这是你对现在的我,所说出的最大的嘲讽!”那白衣女子,笑意更浅,轻蔑更胜,但是却是在轻蔑她自己。
“你愿意吗?”紫风很庄重地发出询问,
“那已经失不可能的事情。”那白衣女子,声音充满了一股坚决之色。
“那么,请你永远地消失在我们的世界,因为,你的存在,会使得聂尘分心。”紫风依旧十分庄重地开口,“宗门毁灭,他从来不曾欢乐,我不想他今天绝无仅有的幸福,再一次成为他永远的痛。”
“这就是真正想要说的话?”
“我站在这里说出来的一切,都是我真正想要说的。”紫风面色平静。
“我明白了,祝你还有他,都永远幸福……我将会永远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那个白衣女子,声音坚决地开口,随后,其全身青光笼罩,倏然闪烁之间,消失不见了。
紫风望着这人已经不再的夜色,久久地陷入了一种沉思和遗憾之中,他方才所言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留得下这个女子,他不可能留得下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