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才是猪手!”我一时哭笑不得,“侯爷手中握着的可是一把刀!”
“刀?”李琰眉目微动,又看向我的手。
我点头一笑,“侯爷不是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吗?您如此明目张胆地握在手中,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伤着自己的。”
李琰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悠然道:“你说的不错,美人如玉更似刀,自古因红颜折戟之人确也如过江之鲫,但‘刀’在手中是伤人还是自戕,全看持‘刀‘之人。”他携我手微一扬,“依我看来,此‘刀’握于我手分外自在。”
他今日的言行举止竟然反常的轻佻,我只觉羞涩,定一定神,双眉微挑,道:“侯爷大庭广众行如此轻薄之举,就不怕有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坏了名声?侯爷是瓷器,不值当与奴婢这瓦罐摆在一起被人议论。”
我的话说完,又去抽手,李琰非但未松,反而握得更紧,“名声是何物?饿了管饱?冷了管暖?不过镜花水月而已。”
言罢却又敛了笑容,轻轻叹气,“我知道要你与慕容尊王虚与委蛇,你心有委屈,但事关自己的将来,就算再不甘愿也要去做。”
说着,他不由分说执着我的手往怀里轻轻一扯,竟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兀自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啊”的一声惊叫,“你做什么?”心中急着,面上烫着,偷眼四下瞧了一圈,军士无不窃笑,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戏。
李琰神态自若,扬声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众军士旋即肃容垂首,齐声回道:“回侯爷的话,卑职只知宿卫宫禁,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李琰含笑点了点头,闭目深深凝气,再睁眼时,双眸已光华内蕴。脚尖顿地,突然蹿起,掠上附近的一棵树,我始料未及,一惊之下,慌忙环住了他的脖子。只见他衣袂飘动,如飞菩落叶,在树杈上轻轻一点,借势跃上了城墙,脚尖刚点到墙沿,身形又似风拂柳絮,扶摇直上了承天门楼的屋顶。
这一切好似行云流水,心惊之后又觉说不出的酣畅淋漓,早知李琰轻功不俗,却未想到还藏了这么一手,怀抱一人,顿地而上,中途两番借力,竟能直上十多丈高。起如飞燕掠空,落如蜻蜓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堪称绝顶!只是方才所施展的身法未免有些阴柔,身姿展动仿若伊人水袖轻舞,一点儿也不像男儿家习练的轻功。
李琰将我放下,扶着我在倾斜的屋面站稳,我拍了拍胸口,深深呼吸口气,清风如梦,拂面而过,微微有些凉意,却甚是神清气爽,除了所处的地方略微有些煞风景,倒颇有些人倚高楼沐清风的意境。
我定下心绪,侧头茫然望着李琰,问:“为何带我来此?”
李琰面色沉静,俯视着脚下的皇宫,举手徐徐在空中划指而过,淡淡地问:“你可知道眼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