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御用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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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如此场景,只觉似曾相识,心中隐隐的划过异样,也只一瞬。妩妃转过娇美的脸望着他,柔柔道:“官家觉得呢。”冷烈却犀利扫她一眼,幽深的眸利剑般直刺心底,妩妃脸色微白,他却勾唇笑了,俊美的面容上隐隐几丝森寒,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记住了,乖乖的呆着。”妩妃僵硬的扯起一个微笑,说道:“官家这是哪里话。”冷烈也不答,握住她的后脑随意在她脸上一吻,道:“不必送。”说完拂袖而去。

外室传来内侍尖锐的呼号:“恭送陛下。”

妩妃双目瞪着他的背影,死死咬着唇,用力捏着袖角双手抖得却是厉害,一眼扫见尚还跪在地上的小弥,尖声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立即有内侍将她架起来拖至外室,妩妃似是累了,扶着宫女的手移至榻上,殿外响起重重的杖责声,惹得殿内外人心惶惶,私下里越发小心翼翼,妩妃烦躁的抚额,似又想起什么,突然起身,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告诉他们,杖责二十就罢。”突然冷笑:“打死了她,只怕是没法向官家交待。”

宫女称是,忙退了出去。

痛!痛!痛!

万般触感消逝,唯剩一个痛字,呲牙咧嘴的被抬到地铺上,她痛得趴在地铺上,便有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内侍凑过来,轻轻在她腰上一推:“你可是好运了。”

正巧牵扯着伤口,她痛得瞪他:“你做什么!”

那内侍被她吓的一呆,顿时泫然欲泣,翘起兰花指用帕子抹泪,道:“人家向你道喜,你倒凶人家。”

她这才正眼看他,倒很是秀气的一张脸,生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正眨着眼殷勤的瞧着她。她忍了许久才没有把拳头挥过去,闭目道:“你说我走了运,被人痛打一顿算是什么运?”

那内侍笑道:“你这就不懂了,你原是隶属内侍省,若无意外,只怕一辈子都要在宫中做洒扫。现在犯了事,内侍省自然和你撇清干系,若是寻常,打死也就算了。偏偏娘娘要了你,伺候宫中嫔妃的均属内省,也就是说,今日起,你便要佩戴绯袋了。”说完又一副深思状:“说来也奇怪,娘娘惩罚下人向来不会改口,杖责四十非死即残,偏偏到了你这里改成二十,你这是运上加运。”他笑吟吟的瞧着她。

小弥轻轻哼了声,算是作答,那内侍又推她,道:“你这人真真奇怪,若是别人碰上,只怕要高兴疯了。”见她不动,又道:“你别不信我,依我看,娘娘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他凑过去,故作神秘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依旧没有反应,内侍气得甩袖坐到一旁,尖声道:“哼,小气。”又似不服气,翻腾着闹出动静来,道:“本来好心想给你治伤,偏偏不领情。哼,死在这里算了。”小弥这会才有了反应,抬头道:“宫里人有伤竟不给治么?”

内侍脸上微微得意,扬了下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病了还请的大夫来,也就是我好心,找了药来给你涂上。”说完便要过去解她的腰上的绦带。

小弥惊得冷冷睨他,那内侍被她目光一扫,竟向后缩了缩,瞪着一双水蒙蒙眼睛,指着她尖叫:“你……你别不识好歹!”觉察自己反应过激,小弥弯起眉眼笑道:“我自己来就是。”内侍冷哼:“血都粘到衫子上,要一缕缕的撕开,你自己能成?若不是娘娘身边的红罗姐姐私下里吩咐,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种脏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住自己的唇,小弥闻言嘻嘻笑起来:“你刚才说是娘娘吩咐的。”内侍只是捂着唇摇头。

小弥苦恼的摸下巴:“如何是好,我方才明明听什么人说是自己好心……”内侍撑不住忙凑上去,苦着脸道:“我骗你是不错,可你还瞪我。”说完委屈的道:“你怕什么,你没有的我不也是没有?”小弥拼命忍住唇角的抽搐,坚持道:“药你放到那里,我自己来。”

见她坚持,内侍也不好再说,扭身坐到她身边的地铺上,嘱咐道:“我就睡在你旁边,你若有事就叫我,你要是死了,我可不好交代。”小弥嗯了一声不再理他,内侍独自静静坐了一会,又凑上来,道:“你叫什么?”又喜滋滋的告诉她:“我叫宋玉。”

小弥一口气没喘利索,呛的咳起来,她捂着唇问:“宋玉?”

宋玉脸上都笑出花来:“没错,就是那个屈宋并称的宋玉?”

“你又叫什么,想来没有我这个名字响亮。”

她侧脸靠到地铺上闭目,松散的发滑到颊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似有流水光亮划过,半晌,她哑着嗓子道:“我叫小柯。”

宋玉一怔,拂袖嗤道:“真是平淡无奇。”

嫔妃宫殿自成院落,除坐北朝南的主屋外,又配左右侧耳房,后面后罩房,因妩妃一人配了一院,便将右耳房配与殿里的大宫女,左耳房用来置办妩妃衣饰,后罩房分为两间,各分派其他宫女和众内侍。因此独一间屋里就横七竖八的躺了所有内侍。小弥自也在其中,夜里大多人入睡,她臀上疼痛,夜不能寐,疼的想要叫出声来,又怕吵了人,便抓着身侧的粗布棉襦,只抓的破成了碎片,露出里面的棉絮来。

那地铺打在窗户底下,有月光射入,照的她的脸苍白如纸,明晃晃的闪在脸上,愈加难以如梦。窗户突“咔”的响了一下,她迷迷蒙蒙只以为是听错了,过了一会,那窗户却开了,一个人闪跳进来,蹲在她面前,拍着她的脸道:“喂,醒醒!”

那声音她自然记得,也懒的睁目,那人幸灾乐祸:“真是不中用,刚刚进来就被打成这样。”她本来难以入睡就恼的很,被他一说,心里的怒火蹭蹭烧到了头顶,猛地瞪目怒道:“倒是你三更半夜的跑来做什么!”

果然是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