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鸡鸭鱼肉做成美味的菜肴,热气腾腾的散发出美味的气息,刺激着味蕾,分泌唾液。
芜生和何甚见相对而坐,何甚见坐的很随意,衣服随便一穿,衣领摊开,露出古铜色皮肤的胸膛,而芜生却做得很拘谨,双腿并立,双手平放桌上,在一饭桌上如此的坐姿很是别扭,像是教书先生座下的学生,翰林院院的老学士前孜孜不倦的新学士,如此一般的坐姿,何甚见扯下一根鸡腿,一咬一大半的腿肉,模糊的咬了几下,说道:“他招了没?”
芜生吞了一口口水。
何甚见爽朗的笑了几声:“不用如此紧张,这审问他是你的职责,更何况咋俩现在是同袍,拘谨作甚?”
芜生畏畏缩缩的点点头,回答道:“没有问出什么,嘴跟上锁了一样。”
何甚见拿着鸡腿,走到潭边,卓七年被吊在铜架上,胸膛裸露,有一烙印血痕,胸膛之,却见有着两条大的刀划痕,在外淌着鲜血。
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顺着大腿,从脚趾处滴落在黑谈水中,潭水之中的竹叶青翻滚着,争抢着夺食鲜血。
“这是?”
何甚见见这幕有些不解,芜生站起身来,恭敬说道:“我见他面色红润,年轻人嘛,想必是血气方刚,所以让他变白一点,毕竟他是白衣书生啊”
何甚见将手中鸡腿砸了过去,砸在卓七年的脸上,将他砸醒,鸡腿落入潭内,瞬间没了影,芜生微微一皱眉,不知是为了前者还是后者。
“一介书生,不赴京赶考功名,却来我虚峒门杀山门长老,简直活腻了!”
卓七年微眯着眼睛,鼻子嗅了嗅,问道:“刚才可是鸡腿?”
何甚见冷嗤一声,很是不屑回答。
“我饿了!”
未让芜生开口,何甚见便说道:“那就从实招来,早死早投胎!”
卓七年说道:“他们该死!”
“你这是承认自己杀了须、岁二位长老吗?”何甚见拿起一尖端默得锃亮的钩子,目光有些阴寒。
卓七年干哑的笑了一声:“非也,我一介书生.....咳咳.....哪有本事杀人外人境界的高手?”
芜生说道:“一介书生?龟息功须从小练习,玉蝉指乃蝉空寺法门,你还敢说自己是书生?”
“还有你那伞.....”
“伞?什么伞?”
芜生回答道:“是一把纸伞,我曾怀疑是他杀了岁长老,便上门寻人,怎知他负隅顽抗....”
“没有做就是没有做,我不会动手杀岁暮年的!”
芜生话被打断,卓七年强调道,惹得何甚见一皱眉,抄起一条鞭子抽过去,有些怒道:“继续!”
芜生说道:“当时我便一击碎叶掌,怎知被他一伞挡住,哦对了,他还会夜宗的截脉匕法。”
何甚见狞笑几声,又是一鞭子抽过去:“书生啊书生,你可真让我感到惊喜啊!”
随后又是一鞭子。
玉蝉指,龟息功,逆流成河以及截脉匕法,更有一把能抵御攻击的纸伞,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加之一把如此强劲的纸伞,好愁不是盟主?
对于何甚见来说,就是一个惊喜。
卓七年一笑:“还好!”
芜生走过来,拉住何甚见举起的手,让他消消气,笑迎迎的说道:“您为了傻孩子动怒是不至于的,再说了,打死了可就查不出来了!”
何甚见扔下鞭子,瞧得时辰带着怒气出了狱中,芜生捡起鞭子和那长钩,放好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头铁啊,能气到何甚见的人不多了”
卓七年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芜生端来一饭菜,摁动机关使铜架前移,将饭菜喂给卓七年吃,刚喂了两口后便问道:“你若再不招,明天审问你的就不是我了”
卓七年问道:“那明天审问我的是谁?
芜生说道:“何甚见”
“你最好招,他可是一个变态!”
卓七年温润一笑:“愿闻其祥!”
芜生将饭菜放下,回忆起来那些记忆。
“何甚见是闽地海城人,根据我所掌握的,他小时候是个阳光活泼之人,可惜在某一天中,他丧失了自己,心理和人格开始缺失。”
芜生苦笑一声:“我初见他,他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次我无意进入他的房间之中,看到的景象令我终身难忘!”
卓七年问道:“如何?”
“你知道什么叫....器官的世界吗?”
卓七年嘴角抽了一下,理解了芜生的意思,随后示意芜生继续喂食,然后问道:“那你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
“你读过书,会算数吗?”
卓七年说道:“这些对于一介书生来说,不算什么!”
芜生嘲笑道:“那你一定是猪吧?”
“此话怎讲?”
芜生说道:“我与何甚见年龄差一段新我怎知道他儿时之事?”
“那你刚才说.....”
“那是我在执事堂中的一本无名籍册上看见的”
“怎么说?”
芜生撩下饭碗,说道:“跟你有何关系?”
“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不然我不敢保证,你身上还有一处好地,更不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卓七年说道:“我与岁暮年、须北城二人确实有深仇大恨,但我并没有杀他们,在我的计划中,他们没那么早死。”
芜生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想先学至几门大成武功后,再下手,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他们便死了。”
武功也讲究优质和劣质,举一个实质点的例子,【甲子直青钰剑法】与武当【太极三剑式】让人选的话,很多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仅仅是因为后者乃武当剑法,更因为此剑法乃是开创的武当那名祖师爷遗传下来之物,练大成可搬山,倒海,断江,催城。(注)
在六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武当大弟子唐瞳持武当黑剑,以【太极三剑诀】击败整个武林,登顶巅峰,其优质程度甚至响彻了整个高王朝。
而这【甲子直青钰剑法】很多习武人都习惯叫它“剑法入门籍”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不堪入目。恰好是因为它足够优秀,才成为许多入门修剑与习武人第一步,然而它的高度似乎就只能这样。
【甲子直青钰剑法】乃一名铁匠所著,他名叫甲尺,字子直,青钰剑也是他自己打造的一把剑,算不上什么好,观朝廷设立的武院剑法教习练剑后,一步一步的自行摸索而出,后著。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剑法连招经不起推敲,实战,剑法想要连起来,根本不可能,很多人只是拿这剑法进入剑道行列,之后还需新的的剑法。
芜生嗤笑一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光是玉蝉指就不是你能碰到的”
芜生说道:“先前我有些怀疑,你可能是蝉空寺的蹈红尘人,但是和尚不撑伞,我便打消了那个想法。”
“被我审问,你有饭吃,不会挨打,若真要那老变态来,你得开花,娇艳绽放。”
卓七年得意一笑,心里说道,终于上钩了。
“大明教,解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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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天的一早,昨夜的那场雨也停了,但是天色却是阴沉沉的,似乎还有一场大雨要来临,但至少不会在早上。
执事堂内的弟子们吃完早饭便要开始晨练,入门级的自然是天下皆会的的那套【甲子直青钰剑诀】
素剑划破清晨,弟子们朝气蓬勃,就如那颗朝阳般,霍红羽巡着,不时去指正修改过来一些弟子的错误,这举动在他们看来很是亲切,但是当走到六染身旁时,她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还夹杂着些许杀意,让其他弟子不寒而栗。
六染成为霍红羽的徒弟,是外门之中人尽皆知的,那为何师傅会对徒弟露出杀意,弟子们不得而知,六染朝霍红羽微笑,然而霍红羽更加的冷。
一拂袖,一开口。
“晨练结束”
她走了。
弟子们好奇,按照往常的时间基本是一个时辰左右,今日居然早早的结束了!
六染跟在霍红羽的身后,两人前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院子,此时霍红羽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待会我有要事下山一趟,你且为我准备行李。”
“好的师傅!”
说罢后的两人各自走进屋中,没有再过多的言语,霍红羽自然是为了要事而出去,六染拿出杀心观音,再拿出来一把铁杵,他将杀心观音全部拆散,连同紧密零件一同放进类似捣药罐的东西里面。
目光变得呆滞,手中一上一下的捣起来,看似无神,手中却有力,一杵一杵的捣着毫不心疼。
待全部销毁之后,六染才开始为霍红羽准备东西,纸伞蓑衣以及虚峒门的信号弹。
六染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喃喃道:“再见了”
此刻的霍红羽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衣裳是带的最多的,但是她将配剑留了下来,行李之中的一支玉箫,而山门中功法典籍她也留了下来。
她看了看周遭的一切,有些感概,但还是说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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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引自烽火戏诸侯【剑来】书名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