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青锁就起床了,随意地把头发挽起来,穿上了一袭白色的纱衣,头戴白色的玉步摇便出了门。
如今已是九月,进了深秋,昨日还盛开的菊花今日便凋零了一地。此情此景真是,人比黄花瘦了。
墨尚岚正在院中练剑,见到青锁起来了,还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衫,赶忙擦擦额头的汗,跑了过来。
“清儿,你起来了,我去叫人准备早饭。”
青锁只是摆摆手,淡然一笑:“我早起去祠堂,为我的孩子诵经祈福,以后的饭食和药都送进祠堂里吧,我决定在祠堂守丧一段时间。”
墨尚岚听说青锁要住在祠堂,自然没什么异议,听说自从青锁小产之后,静姑姑便是日日住在祠堂的。他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了。
“我换好了衣服也过去,你是等我一起,还是先过去?”墨尚岚怕她着急,所以才这么问。
青锁看他身上只是随意地套着一件外衫,知道他还要沐浴更衣,便摇头:“你沐浴更衣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我先行过去吧,静姑姑怕是已经在祠堂等着了。”
墨尚岚点点头,回屋去了。
青锁一个人在秋蝉的小路上走着,这些路,很多都是当初和慕容宇一同走过的,难免勾起些许的回忆。当初的种种,在如今看来竟是遥远而又陌生,心下不禁又是一番感慨。
孩儿的祠堂坐落在当初她和慕容宇的房间,自从上次她小产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没想到墨染竟然叫人将此处改成了祠堂。
门还是那门,只是推开之后却完全换了一番景象。
一条长长的甬路直通祠堂正室,甬路的两边种着漂亮的彼岸花,在这个深秋的季节里开的如火如荼。
走在甬路上,青锁素白的身姿与这火红的彼岸花正形成鲜明的对比,如今的她岁不比曾经在皇宫之时艳丽,那素雅而憔悴的容颜反而更为她添了几分韵味。
走到甬路尽头,抬头便看到祠堂的门前挂着一块匾,上书一个字:静。
推开门,一股檀香味迎面而来,静姑姑正跪在蒲团上,一手执念珠,诵读□□。听到门开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
“主子,您来了。”
青锁点点头,将自己在外买回来的小布老虎、小拨浪鼓等各种小玩意儿都摆在牌位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蒲团上,对着那冰冷的牌位咚咚咚,一磕便是十八个响头,静姑姑拦她不住,只得跟着一起磕。
再抬起头来,青锁的额前已是红了一片,眼睛都是红的,莹莹的泪水洒了一地。
她跪着走到那牌位旁,伸手轻轻抚摸着,好似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稍稍一碰就会破碎一般,口中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对不起你……”
静姑姑也是跪着走上前去,抱着她一起痛苦:“主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说对不起,孩子知道你的苦,你这样会让孩子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