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砚目不斜视好像这个人不存在,而她固执的像孩子待着,等着他找她说话。
最后终归是他坚持不下去。
他看着她道:“景大人在等你,你该回去了”,她这时不知道这是他极少时候的妥协。
小五看着他,没想到一开口就赶她走,伤心加上委屈一下子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也很伤心啊,嘤嘤嘤,我只是想陪你一会而已”,小五边抽涕边打嗝,是外人未见过的邋遢模样。
郑氏肯定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爱美的女儿会如此,尽管作为父母,他们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就出现这么一个场景:
俊朗的男子虽然脸色冰冷但拿着手帕胡乱的擦着一个哭花脸的小姑娘的脸,画面却异常和谐。
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他不可能做的事偏偏正在做。
小五出去的时候下意识把手帕藏进袖子里,如果母亲知道定不会让她随意收男人的手帕。
不过她私心的想留下它。
留个念想吗?她不知道,只把它当做一个师徒终结礼。
常老将军第二天出殡,这预示着萧长砚要回宫。
临走前他下令把常府封了,除了一个资历老的管家和几个家仆其他的人全都遣散了。
这是常老将军的遗愿。
其实他的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和妻子女儿住在一个简陋的茅草屋的时候。
那时候妻子贤惠,女儿聪慧,尽管日子过得不如意,可也非常幸福。
可这一切在他从军开始都变了,他和大多数男子一样想要建功立业。
可是他的妻子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死去,女儿虽被他接到皇城细心养着,但终在皇家抑郁而死。
所以他要求在茅草屋旁建一座坟,把她的妻子女儿都葬在里面,即使是个衣冠冢也没关系,终是一家团圆。
可惜容妃终究只能葬在皇陵里,和一个男人许多女人一起。
……
御书房
“你要代替常恒戍边?不行,朕绝不同意”,景文帝愤怒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响起,脸上是坚定的拒绝。
战场上沙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好好的儿子为什么要去边疆受这种苦,难道朝中的将士都死绝了吗,需要堂堂皇子上阵杀敌。
皇子戍边当然可以安定军心,可是危险也接踵而至,他不仅是帝王还是一位父亲。
他知道常老将军的死把他的儿子越推越远,可是他想弥补,好歹应该保全他的性命。
萧长砚并没与他争辩去不去的问题,他今天来的意图很明显——让他同意。
“父皇,要是母亲在,定会尊重我的想法”,他知道父皇的死穴在哪里。
景文帝一怔,这是他第一次从儿子嘴里提到他的母亲,是母亲而非母妃。
平日里他对任何人都是绝口不提,包括他这个父皇。
他还记得当时有一群人按照祖制去取宸华宫的遗物时,只有十岁的砚儿挡在宸华宫面前双眸赤红大喊:“谁敢动我母妃的东西,我要他的命”。
他那个时候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比如说夫妻情,再比如说父子情。
从那以后,他的嘴里再未提起过他的母亲。
景文帝沉默了半晌才道:“罢了,罢了,什么时候走?”,声音是一个帝王从未有过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