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晋国！
不然——
正德帝满意地笑了，“好，轻烟公主既然也同意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下吧。”
“父皇！”
“小哥哥。”晋轻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周折殷嘴唇紧抿，良久，才慢慢退了回去，没了那股子气势拔张的气氛。
众人惴惴的，也不敢抬头，被一再顶撞，正德帝还不一定会怎么生气呢。
孰知，正德帝其实很平静。
心底没有一点恼怒。
他只是恍惚地想起，周琏璋长得其实很像温雅，连那股倔强，为了感情绝不妥协的冲劲儿都一模一样。
这些年，他看惯了虚情假意，自己这些儿子心里想的什么他也能猜个八八九九，然而这些孩子无论心里怎么怨愤他，从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永远恭恭敬敬的。而周折殷，却在他面前，为了一个女孩忤逆他。
也许他这些孩子里，也就老大还有点人劲儿吧。
容翘得愿以偿，躲在一边小声地抽着鼻子。又哭又笑的样子，让容妃也只能无奈。
太后脸色很难看。毕竟，她一直以为，晋轻烟会选老三，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流着秦氏血脉的她的亲孙子啊。
但好在，她也没选太子，那么周折殷，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厌恶的扫周折殷一眼，半晌，才冷冷道：“继续吧，秀女们怕是等急了。”
李明清弓着身子应了声，然后笑眯眯地端着檀木盘子，站到太子面前：“殿下，请。”
上面一共五枚玉牌，每位皇子各取一枚，相中哪位秀女，就把玉牌递到她手上。倘若几位贵主子没有意见，那收到玉牌的秀女，就会是这些皇子们的正妃。
周折殷已经定下正、侧妃，自然就不用再选，接下来就是按年龄往下排，太子行二，就由他先来。
周惊蛰随意拿了摆在最前面的牌子，往秀女那边走去，等着看结果的又是一阵提心吊胆，不知他会选谁。
周惊蛰在众人的屏气凝神中，慢悠悠地绕着所有秀女走了一圈，他走的慢，还有心情去欣赏人家脸上的羞怯，从魏让面前经过时，周惊蛰忍不住吸口气，她身上的香味儿，十分别致。
魏让抬头，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
周惊蛰舔舔嘴唇，在她面前难得犹豫了两秒，就在云岚皇贵妃要笑的时候，周惊蛰却抬脚往后走了过去。昭宁贵妃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越往后，秀女的出身就越低，周惊蛰施施然地走到最后一位秀女面前，在那秀女砰砰的心跳中，忽然嗤笑一声，又折了身，懒洋洋地走出去，“回父皇，儿子没有想选的。”
正德帝眉头皱起来：“胡闹！”
云岚皇贵妃也怒道：“惊蛰，这是你乱来的地方吗！你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当儿戏？！”
“回父皇，儿子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不能选她们。求父皇原谅。”周惊蛰淡淡然地抛下一枚炸弹。
众人都有些心神恍惚。
这是怎么了？往年也不见这么多幺蛾子啊……
满京勋贵家的女儿都在这里了，这太子，又看上谁了？
正德帝扶着白玉扶手，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老二，朕不管你看上谁了，今儿个，在这大殿里，你必须选出一位正妃。你喜欢谁，以后可以许为侧妃，今儿个，你不许胡闹。”
周惊蛰笑了：“大殿里，都可以？”
正德帝没注意自己的语病，重重地哼了一声。
周惊蛰却眉开眼笑起来：“谢父皇成全。”
在正德帝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周惊蛰却已经掀了袍子，大步走向太后的方向。
不，不是太后，是——
周惊蛰含笑把玉牌递到赵锦乐面前：“锦乐，你可听到，父皇已经准许，你还不收起来？”
这一变故，又是吓得众人魂飞魄散。
赵锦乐本人也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傻愣愣地看着周惊蛰。
云岚皇贵妃差点咬破嘴唇！
怪不得惊蛰非要她劝太后把赵锦乐也弄进宫里来，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幕！
她的视线，宛若刀子，狠狠地剜了赵锦乐一眼，“不行，本宫不同意！”
她缓缓站起身子，凤眸凌厉，两旁伺候的宫女腿都软了，大气都不敢出。这才是大周第一宠妃的气势。
周惊蛰硬把玉牌塞进赵锦乐手里，然后看着云岚皇贵妃：“儿子爱慕纯禧郡主已久，母妃若是不同意，那孤今儿个不选正妃就是。”
还不待云岚皇贵妃松口气，周惊蛰就已经继续补充道：“当然不止今日，往后，儿子也不会要娶别人。”
“惊蛰！你是在威胁本宫？”
“儿子只是实话实说。”
“荒唐！你是太子！怎么能娶一个和离之身的女人！你怕满朝文武不笑话你是不是！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方才的话。”
云岚皇贵妃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周惊蛰站在赵锦乐面前，与云岚皇贵妃对视着，丝毫不让。
眼见着，事情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身后却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锦乐，你不用怕，孤会处理好的。”
赵锦乐微微笑了下，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却带着很多释然：“殿下，没必要的。”
她把玉牌塞回周惊蛰手里，轻声道：“皇贵妃说的没错，锦乐是和离之身，也从没想过再嫁，着实配不上殿下厚爱。还望殿下三思。”
她说完，微微后退一步，福了福身，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望殿下，三思。”
众人恍然，原来又是一出郎有情妾无意的戏啊。
就在赵锦乐欲要重新退回人群中时，太子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强硬地把玉牌扣进她手里：“孤既然说了送你，就绝不会反悔。”
他折身回到先前站的地方，“父皇，母妃，儿子二十年来，只遇到赵锦乐一个真心喜欢的，您若是不同意，惊蛰宁愿孤独终老。”
他一番话铿锵有力，像是蕴含了多么大的深情。
赵锦乐摸着手中的玉牌，无声笑。
瞧，这殿上，哪个不是戏精。
周惊蛰对毁了容的她不感兴趣，为了得到林家，却能扮演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
而云岚皇贵妃，真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愤怒吗？怕是演戏给正德帝看吧。
云岚皇贵妃听完周惊蛰的话，气的手都抖了起来，指着他“你、你”了一阵子，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云岚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何曾这么生气过，正德帝见她大怒的模样，心疼不已，起身安抚道：“云岚，惊蛰还小，不知厉害，你莫要与他计较。”
云岚立刻垂了泪，一遍拿帕子擦眼泪，一边痛苦道：“陛下，臣妾不是嫌赵小姐不好，而是，赵小姐曾是朝廷官员的妻子，乃和离之身，惊蛰娶了他，别人怎么看他啊！他这个太子，还要不要做了！”
说到最后，又是哽咽不止。
正德帝拍拍她的背，小声道：“赵家这丫头，没你说的那么差。”
“陛下，我不是——”
“朕知道，你是怕有闲话，可惊蛰是太子，谁敢说他什么，不要命了不是？”
云岚低着头：“当着面是不敢说，背后，又哪能堵住那么多张嘴！陛下，臣妾也不是不讲理，只是惊蛰是咱俩唯一的儿子，臣妾，臣妾实在舍不得——”
她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云岚自跟了正德帝，就没哭过，这是第一次在正德帝面前哭，却是为了他俩的孩子。
正德帝心一软，拍着她的背，笑道：“这事还不简单，朕再为惊蛰选一个侧妃，到时候，往外散播的，主要是迎娶侧妃的消息，把赵家丫头的风头压一压，这不就两全齐美了吗？”
“可——”
“惊蛰那性子随朕，想要什么，绝不放手。你要硬是不同意，怕是惊蛰以后都要跟你生分了。”
云岚闻言，咬着唇，沉默下来。
正德帝拍拍她，“好了，别哭了，一把年纪了，莫要让孩子们看笑话。”
他们说话声音压得极低，除了李明清外，其他人压根没听到说了什么。
等说完，却见云岚皇贵妃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脸色还不好看，但这一举动，已经意味着她退让了。
大家有些傻眼。
那可是太子妃啊？云岚皇贵妃就这么退让了？让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做这个位置？！
真是疯了！
正德帝坐回去，咳嗽声：“行了，老二，你的事放在最后再说，先让你弟弟们选妃。”
这话虽没明着说同意，但也表达出了默认的意思。周惊蛰几乎喜形于色，谢过正德帝后，才走到皇子中间的位置。
他往回走，正与周琏璋的视线对上，后者眼神冰冷，浑身透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周惊蛰扬起唇，再有能力又怎样，你不还是输给孤了。
擦身而过时，他嗤笑一声，才懒洋洋地等着看接下来的选秀。
周琏璋拿了玉牌，抿着唇，看一眼秀女的方向，忽然又看向赵锦乐。
赵锦乐正好抬头，被他眼里的疯狂看的一惊，她几乎瞬间猜到了周琏璋要做什么，脸白了下来。
不要。
周琏璋！
她拼命向他使眼色，周琏璋却不管不顾地向她走来，浑身裹挟着冻死人的冷气，他在昭宁贵妃的厉喝中，将玉牌同样塞进她手里：“既然收了太子的，也就不差我这一块了吧。”
赵锦乐蹙着眉，摇摇头，小声喊他名字。
周琏璋转身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接过那小东西，只是他到底不像方才那般气势凌人，淡淡道：“不想要，扔了就是。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
“璋儿！”
周琏璋淡淡看向昭宁贵妃：“抱歉，母妃，儿子也心悦纯禧郡主。”
正德帝这下是真的恼了！
他对赵锦乐没什么意见，今儿个哪怕是别的女人，将他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他也绝对不会高兴。
他捏着扶手，几次想要斥责周琏璋，但在触及周琏璋无所谓的神色后，又沉默了下来。
今儿个，赵锦乐要不是林破敌的外孙女，他一定会下令杀了她！
“你先回去！”
周琏璋无所谓地笑笑，也站在一旁等。
接下来是周昭南，他搔搔头，环顾一下左右冷凝的气氛，忽然笑了下，像后面有人追着似的，飞快地窜到赵锦乐面前，把自己的牌子也扔给她：“呐，二哥和三哥都选了你，想来应该是有过人之处，那我也把牌子给你吧。”
本来正德帝见他给赵锦乐，是要大动肝火的，没想到借着却听到周昭南这番话，只不过是跟着凑个热闹，他摇摇头，老五，还只是个孩子呐。
他指着周昭南：“你也滚回去。”
周昭南笑嘻嘻地对着赵锦乐眨了眨眼，走了回去。
赵锦乐摸着手上的三块玉牌，众人的视线，让她手上的这东西，也都好像变成烫手山芋起来。
她当然能理解其他人的心思。
这玉牌，是哪个女儿家不想要的？然而这象征着尊贵的东西，却都送到了她手上，且一拿就是三块。
在场的秀女，哪个不对她有意见？
赵锦乐苦笑了下。
有周昭南的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那么凝滞了。
正德帝看向周北歌，“你别告诉朕，你也要选纯禧郡主。”
周北歌笑了下，“几位哥哥那么优秀，儿子纵使有心想选，也抢不过啊。”
他笑着走到秀女面前，在众人的心惊肉跳中，这位总算没出什么意外，把玉牌送给了站在第四排的一位娇小可人的秀女。
待看清秀女身份，大家又有点失望，是巴家的独女，乃殿前都指挥使巴图的妹妹巴水仙。一个三品的官儿，没想到周北歌会选这样家世的女孩当正妻。
巴水仙对着他的星眸，微微红了脸，垂下头，不敢相看。她知道自己出身不高，能进到这里，已经是三生有幸，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被选中。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
周北歌是在场最年幼的皇子，他选完后，众人的视线就又落在三位皇子身上。
正德帝的牙腮气得都鼓了起来：“你们三个，过来！”
三个人，跟没事人似的，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正德帝指着他们：“锦乐，这三个混小子，都相中你了，朕老了，管不了这几个皮猴子，你自己选一个，做你的夫婿吧。”
他这话，说的虽然像是有些无奈，又暗含宠溺，但赵锦乐知道，正德帝现在对她，是有很大不满的。
自古，女人这身份本就卑微，若是引起皇子争夺，那是容易生大祸害导致手足相残的。
红颜祸水这顶帽子，一旦扣上，就永远摘不下来了。
赵锦乐淡淡想着，慢慢走到三位皇子面前。
其他人也都盯着他们。
有心思大的秀女，这会儿已经在猜，赵锦乐会选谁了。反正不管选哪位，她们基本上都没有机会了，何不放宽心围观这大周第一宫廷秘闻呢？
以后老了，还能跟孩子吹嘘吹嘘，你祖奶奶当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三个皇子还包括太子，排排站着，争夺一个女人的芳心。啧。
周惊蛰和周琏璋的视线，都灼热的很，周惊蛰么，更多的是好胜心，周琏璋的眼神中却带了些痛苦。
赵锦乐避开周琏璋的眼神，看向周昭南。后者拼命对她使眼色，赵锦乐知道，他是怕她嫁给旁人后，肚子里的孩子会出问题，所以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这个孩子。
赵锦乐笑了下，对着周昭南摇摇头。
事到如今，就算这个孩子会被牺牲掉，她也不能停了。周折殷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哪怕不能相守，她也想送他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更是她当时说的那句，这天下，需要一个明君。
她走向周惊蛰。
“锦乐……”
谁嘶哑的声音，暗含痛苦。
赵锦乐脚步顿了下，看向周琏璋。
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眼神深邃，含着无限情意。可那是她要不起的东西。
赵锦乐弯弯唇，“三殿下，您会得一位如意娇妻。”
她回过头，再不犹豫地走向周惊蛰，在他得意的眼神中，缓缓笑开：“锦乐，喜欢太子殿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的有多么艰难。
她只知道，从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就真的，退无可退。
身后的视线那么灼热，会不会也有折殷哥哥的呢？
周折殷，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因为我要成为旁人的妻，你会觉得开心吗？
这世界上，永远，永远，没有纠缠你的人了。
周惊蛰看她：“怎么哭了？”
“因为锦乐，太高兴了。”
周惊蛰笑了下，捏捏她的鼻尖，“傻丫头，你以后就是孤的妻子了，只会比现在更高兴，还能天天哭不成？”
随着她的那句喜欢太子殿下，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周惊蛰看向正德帝：“父皇，您答应了的事情，可以给儿子筹备婚事了吧？儿子想要个盛大的婚礼，光明正大地迎锦乐进门！”
他洋洋得意，意气风发。
正德帝心烦，“你先等着！”
“老三，老五，锦乐喜欢老二，没你们的事儿，现在，该你们选了吧。”
周昭南看一眼自己三哥，“那就昭南先来吧。”
他在常妃的示意下，走到唐柔面前，扬起下巴：“这姑娘漂亮，我喜欢。就你吧。”
唐柔横他一眼，周昭南笑嘻嘻的，眨了眨眼。
周昭南这么痛苦，正印证了方才他选赵锦乐只是跟风，觉得好玩，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正德帝脸色好看了些，虎目盯着周琏璋：“老三，你的弟弟们都选好了，该你了。”
昭宁贵妃也忍不住给他使眼色。
周琏璋没动。
太后蹙起眉，“璋儿！”
“琏璋哥哥。”
身后，谁轻轻喊了这么一句。
周琏璋闭上眼。——
‘锦乐，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以后，叫我琏璋哥哥，好不好？
‘是，殿下。’
皎皎月光下，她温声浅笑。怀里，是那件狐裘。
再睁开时，他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拿着玉牌，走到第一排的秀女面前，在容翘旁边的女孩面前站定，“你可愿意？”
那女孩儿羞红了脸，声如蚊哼：“愿、愿意的。”
周琏璋嗯了声，把玉牌送给她，淡淡看向赵锦乐。
赵锦乐，我对你最后的爱，是放手成全。
周琏璋选的是英国公的女儿英兰，昭宁贵妃终于松了口气。
正德帝见他这么痛快，又有些疑心周琏璋方才会也选赵锦乐，就是为了跟老二争口气。
他忍不住放下心来。这两个孩子，互相争斗，早就成了习惯，他实在不该意外的。
越想越是这样，连带的，正德帝看赵锦乐的眼神，都没方才那么冷了。
他还有旁的事，就没有细想，对周惊蛰道：“惊蛰，你是太子，要娶锦乐，怕是难堵悠悠之口。这样吧，朕再为你选一侧妃，也好对你母妃有个交代。”
周惊蛰已经完成自己的目的，这下自然不会再拒绝：“听父皇旨意。”
正德帝点点头，眯起眼：“魏恪冬的女儿，魏让，你往前一步。”
魏让垂着头，一袭水蓝宫衣，婷婷地站在众秀女前面。
“模样倒是生的极好。”正德帝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云岚皇贵妃一眼，见她也是满意地笑着，摸了摸玉扳指：“成，就你吧。”
魏让端正地行了大礼：“谢陛下恩典。”
正德帝于是越发满意。
周惊蛰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魏让身上。她线条极好，哪怕穿着保守的宫衣，也能看出婀娜的身段，脸蛋和气质在一众秀女中也是最为出色的。
这样的女孩给自己做侧妃，也算平了他为林家而娶回一个丑八怪的怨气。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炙热，魏让微微回了头，与他正对上，在周惊蛰暧昧的眨眼中，福了福身，然后转过头，端庄地看着前方，再没有看周惊蛰一眼。
赵锦乐看周惊蛰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这样的尤物，配周惊蛰可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