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一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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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乡遇故知

“此地无好酒,一杯茶聊表敬意,应兄莫要嫌弃”赵南星双手才捧住碗,七成功力送上,不至于当面出丑。同时其余真气汇聚腰部。赌的是应长风如他所想般纯是试探,不至于在腰腹这种要害部位下重手。当然除了赌一把的心态,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告诉他,应长风对他并无恶意。在旁人看来,这两人言笑晏晏,却怎知局中人的凶险。

应长风再笑,单手抓碗。

桌角触体即止,而手上送出的真气止住碗旋转的来势后,又再次一头撞上应长风送来的气墙。赵南星上半身不由一颤,而应长风倒是巍然不动。

应长风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叫好。他平日在江湖上也算心狠手辣的角色,但实际上却不是心胸狭窄之辈。

那日,他听闻天网已经插手,为了灭口而去的客栈,因此曾把赵南星误认为是天网的人。赵南星虽杀了他一员大将,他反倒对他起了怜才之意,算来他像赵南星这年岁时还未必有这般功力。

若他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能收为己用,对自己侍奉的这位大人物的霸业将大有帮助。

但是他若是敌人,则必须立即除去,否则以赵南星的资质再过个三五年,应长风未必轻易杀得了他。

“啵”一只小碗怎受得起他们两人的角力,应声碎开。应长风顺势向前几乎不可见的稍稍一晃又恢复稳如泰山的姿势,而赵南星则受到余劲,连人带椅向后倒去。

应长风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南星如何变通。在即将失去中心的刹那,赵南星突然感觉回到那天在树枝上打坐的场景,丹田中自然而然生出真气,流向双腿和后背。

“咣当,咣当”单腿支地的凳子划了道半弧,在众食客惊讶的目光中,稳当的落回地面。

应长风再叫好,西门松三兄弟是他估算过赵南星的实力,精心挑选负责试探他的,以他们三人的功力和心机,若是遇上了绝不可能让赵南星无伤的走到这里。

眼看茶水洒落,应长风右手一拢,嘴做吸气状,茶水一滴不漏的被他吸入口中。赵南星不理会酥麻的双手,心中不由喝彩。

“在下也有一赴长安之意,如赵兄不嫌弃,不妨一同上路如何”应长风有意招揽,试探道。

“怎么敢嫌弃,不过在下与友人相约于此地,实在不巧”赵南星腿部有伤,虽恢复了不少但绝瞒不过应长风这种老江湖,到时反而生出事端。而且他对着应长风一直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实在不愿意与他相处太久。

应长风端详良久似要分辨赵南星是否说大话。

“好,是酒是茶有何关系,重要的是和谁共饮,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长安再会”。说罢飘然离去,来的快去的也快,虽是死里逃生,赵南星也不禁佩服他的潇洒,同时生出看不透他的想法。

舒了口气,赵南星正预继续用食,心中却生出被人监视的感觉。另他疑惑的是,这并非他感应有多高明,而是这位监视者太过于大喇喇的直视,引起他的警觉。

赵南星借擦汗快速的一撇,却看见韩郸正从后院走来,后边还跟着王轻瑶主仆二人,抚琴正警惕的盯着他,而王大小姐若有所思的望着大门外。

韩郸和王轻瑶把地牢的人都交给太子府的人就告辞从庵中离开。共患难的李仅算是够义气,派了几个精锐护卫护送他们来此村与抚琴相会。三人简单换洗后到大堂吃午饭时就遇上赵南星与应长风的分别。

与应长风不同,再见韩郸等人,赵南星却有难得的舒适感。三人落座,不等赵南星说话,恢复了娇弱的王轻瑶指着门外道“刚刚那人是你的朋友吗?看着好凶”。

“一面之缘罢了,他叫应长风,你们可能听说过”。

王轻瑶主仆微微点头,一副原来是他的表情,韩郸倒是一脸茫然。接着赵南星简要说出了这几天都遭遇,当然出于双方的安全考虑他隐瞒了潜龙道的纠葛。于是赵南星就娓娓道来他这几日从夜宿客栈与杀手交手开始,随后又初遇应长风,配合官府调查后又遇西门松等人贩子,最终被天网搭救的遭遇。

“有什么问题吗”赵南星注意到韩郸他们多次露出凝重的表情,觉得事情不简单。

于是韩郸也说出他们的遭遇,当然也大大弱化了王轻瑶的情节。两人的故事一结合,韩郸他们终于弄清楚以前看不透的一些事,赵南星却是为韩郸他们招惹了潜龙道而心惊,以潜龙道睚眦必报的作风这一路必然不太平。

“那位江南公子是个怎样的人”赵南星问道。相传这位江南公子八年前彗星般崛起于江南。五年前太子三番上门,终邀请其为太子府几位公子的老师,那年他二十三,与太子的长子同岁。

“我看不透他,不过连我们那牢里的重犯都夸口的人,应该不是坏人”。韩郸接着道“不过他的武功真可怕,人看似就在眼前,又偏偏把握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赵南星心中一凛,习武之人如纯粹靠眼来测敌是下乘境界,真正到高手的境界,只需感觉对手的体温、真气气流的变化就可以锁定敌人甚至判断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像韩郸这样完全感知不到的情况,在交手是只有引颈待戮的份。这般神通只怕差自家的二帅亦不远了,难怪他的三尺“屠苏”能威震江南。

“既然你们也要去长安,不如我们同行吧”他不了解王轻瑶的功力,出于对几人的不放心,赵南星建议道。本来只是对应长风编的理由,转眼间竟成真,真是造化弄人。

韩郸对赵南星有些好感,多个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当然不会拒绝,而王轻瑶考虑到他的身份,多攀攀交情自然没有坏处,也是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我们先到洛阳做些补给。沿官道洛阳到长安三两天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