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剑江湖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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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忘红颜

山谷中积雪更厚,三人艰难前行。山谷渐渐狭窄,两旁山峰也渐渐陡峭挺拔。但山坡上红叶林茂密,虽然积雪盈尺,但依然可见白雪掩映中,红叶点点。

一个狭小的入口如同鬼见愁涧那般,只是涧谷之中不是无底深渊,而是一条蜿蜒的小路。

三人穿过这曲折蜿蜒的峡谷,眼前骤然开朗。

只见群山怀抱,中间一片平阔之地。除了山坡上红叶点点,山谷内则是绿影婆娑。一眼望去,无边竹林掩盖在白雪之中,白、绿相间。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蜿蜒伸进竹林,不见尽头。路上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在这满地白雪之中,显得十分醒目。

唐七愕然道:“看来这里面果真住得有人。”

莫歌道:“这里与那假红叶酒坊之处倒也有几分相似。”

三人沿着碎石路往竹林中走去,不到半里,便有一名身着粗布衣的中年汉子拦住他们去路,抱拳施礼道:“三位来到我这世外清净之地,可是有什么事?”

无痕施礼道:“敢问大叔,这里可是红叶酒坊所在之地?”

汉子狐疑的看向无痕、莫歌、唐七,沉吟片刻才说道:“红叶谷远避尘世,红叶酒坊更是隐而不扬,各位是如何找到我这里来的?”

无痕闻言,知道这里果真也有一个红叶酒坊。

唐七道:“红叶酒坊?莫不会又是一个假的吧。”

唐七心直口快,无痕、莫歌想要制止,他已经将话说出。

“假的?”

汉子并未因此生气,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笑了,红叶酒坊又不是什么百年老店,更不是什么名酒作坊,如何值得假冒?”

唐七道:“就是,我想这红叶酒坊只是疯子口中夸大其词而已,什么天下最好的美酒,怎么可能出自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谷?”

汉子道:“天下最好的美酒?”接着“哈哈”一笑,又道:“我在这红叶酒坊近三十年,都不曾听说过红叶酒坊有什么天下最好的美酒,诸位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无痕道:“我们的确是慕名而来,听闻红叶酒坊之酒,虽不说天下第一,但在桂阳,绝对没有哪家酒坊所酿的酒能比得上。还望大叔引路,让我们前去见识见识。”

汉子道:“你们爱喝酒?还是懂酒?”

无痕笑道:“不懂,但爱喝。”

汉子“哈哈”笑道:“那好,我看你们冒雪前来,着实不易,便引你们前去看看,不过恐怕会让三位失望了。”

无痕对他的话并未在意,心中想着他可能是谦逊之言。

三人随着汉子,走进竹林深处,尚未看到酒坊,便闻到一股清香,一股夹带着醉人酒气的清香。

无痕、莫歌精神一振,唐七也使劲抽着鼻子,愕然道:“这里面果真有酒坊,闻着这酒香,这里的酒应该不错。”

几人转过一道弯,眼前再次开朗,只见几间瓦屋掩映于竹林之中,瓦屋上的烟囱中,白烟袅袅,缓缓飘散空中。瓦屋前,几十口大缸林立,大缸上都是黄泥封口。尚有两口大缸是打开的,一名汉子正在用一根竹竿在大缸中使劲搅动。

无痕、莫歌、唐七三人走近,酒香更加浓郁。三人探目看向大缸之中,见缸中是满满的糟酒,正在发酵,汉子一搅动,香气扑鼻,熏得人不饮自醉。

瓦屋一侧不远处,尚有一处凉亭,凉亭红柱绿瓦,白玉围栏,显得十分雅致、隐含几分奢华。

汉子道:“三位请到凉亭稍候,待我请掌柜出来。”

唐七咂舌道:“这里才像是酒坊,看来,有好酒喝了。”

凉亭朱漆大柱上,尚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绿酒红叶迎旭日 ,下联是:黄莺紫燕舞春风横楣上,挂有一匾,上书:红叶留香。

无痕道:“看来此处是红叶酒坊不假了。”

不多时,只见那汉子领着一位锦衣团帽的半百老者大步而来,远远的便听得那老者爽朗的笑声,边走边道:“荒郊僻壤,竟然有贵客前来,怪不得这两天林中总有喜鹊渣渣鸣叫。”

说话时,老者已经来到凉亭之中,抱拳团团施礼。

无痕见他雍容华贵,圆脸无须,皮肤白皙,满脸带笑,与桂阳楼掌柜到有几分神似。心中暗道:“这才是生意人该有的模样嘛。”

三人抱拳施礼见过,无痕问道:“敢问老丈可是这红叶酒坊的老板?”

老者“呵呵”笑道:“什么老板,我是代人经营而已,东翁终年漂泊在外,难得回来一次。此间事宜,便全由老汉我做主。老汉姓陈、名福,你们便叫我陈老汉吧。”

无痕等三人愕然,唐七道:“陈福?你说你也叫陈福?那你这里可有人叫陈三?”

站在一旁引路前来的汉子愕然道:“原来各位知道我们的名字?我就是陈三。”

这一下,无痕三人更加惊愕万分,看看陈福,又看看陈三,无痕嗫嗫道:“你们……你们果真是叫陈福、陈三?”

陈福道:”这还能有假?老汉名字用了几十年了,从不曾改过,陈三也从小便跟随我,这如何假得了?“无痕心道:”看来,那几人定然是假冒的,红叶酒坊是假,连名姓也假冒了。如此说来,他们是清楚红叶酒坊的。可他没为什么要假冒,又为什么要故意刁难?“他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假冒行骗,不为利益,难道就是图一时高兴?这么多人精心策划的骗局,竟然就是为了奚落刁难他们一番,岂不是不可思议?

既然不可思议,自然也就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去想。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前来此处之前,碰到几人,不但假冒红叶酒坊,更是假冒你们名姓,故而我们觉得惊讶。“无痕说道。

陈福闻言,眼睛瞪得犹如鸡蛋一般,愕然说道:”是什么人这么无聊,竟然假冒我红叶酒坊,还假冒老汉和陈三?“无痕摇头道:”我们也弄不清楚他们为何要这样。而尽既然到了这真正的红叶酒坊,也见到了真正的陈掌柜,便不去想他们了。“”对了,三位突然造访我红叶酒坊,所为何事?“唐七道:”来你们酒坊,自然便是喝酒了,还能做什么。“”不不不!小兄弟此言差矣!喝酒该去酒楼,哪有来酒坊之理?“无痕笑道:”我们三人听说红叶酒坊所酿之酒,是天下难得的美酒。虽不说天下第一,但在桂阳,绝对是再无第二种酒能比。我们三人皆是好酒之人,慕名前来,还望陈掌柜不要藏私呀。“陈福道:”三位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红叶酒坊若能酿出你们所说的美酒,怎能如此默默无闻?想必是有人故意夸大其词,引得你们白白辛苦一趟吧。“无痕道:”再过五日,百莺楼便有一次拍卖大会。在下听说,拍卖品中便有一坛绝世美酒,叫‘忘红颜’。此酒每五年才出一坛,每年都以天价卖出。在下斗胆相问,这‘忘红颜’可是出自红叶酒坊?”

“忘红颜?”

陈福显然赶到有些惊异,眼中闪出疑惑之色,看向无痕。

“老汉倒是听说过‘忘红颜’,也知道‘忘红颜’。可是你们怎么会认为‘忘红颜’便是出自我红叶酒坊?”

唐七道:“这酒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叫什么‘忘红颜’,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这句话,是唐七心中的困惑,也是无痕、莫歌心中的困惑。

“梦醒佳人杳,酒醉红颜忘。”陈福忽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忘红颜’的确有个典故。”

无痕、莫歌、唐七立时来了兴趣,齐齐请陈福坐下,无痕道:“请陈掌柜与我们说说这个故事,好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陈掌柜缓缓坐下,说道:“陈三,今天叫厨房炒几个菜,准备几坛我红叶酒楼的好酒,让这三位贵客好好尝尝。”

陈三答应一声,躬身退下。无痕、莫歌起身谢过,无痕说道:“陈掌门客气,我等受宠若惊。”

陈福微微一笑,说道:“承蒙三位看得起我红叶酒坊,说桂阳最好的酒出自我红叶酒坊,我怎能不请三位好好喝上几坛,以示感谢?”

无痕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这红叶酒坊一行,可算不虚此行,既能听得‘醉红颜’的来历典故,又能品得红叶酒坊的琼浆玉液,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福道:“这‘忘红颜’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因为酿制这酒的人,曾经有过一段不一般的经历,故而使得这酒便有了一层神秘之色。”

三人静静的看着陈福,等待着他说出“忘红颜”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