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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李国涛的《文坛边鼓集》

《文坛边鼓集》,李国涛著,北岳文艺出版社,一九八六年三月第一版,一九八六年三月太原第一次印刷。

这是李国涛先生的第一本文学评论集。

李国涛是文学评论家,也是一位资深的文学杂志编辑,他的文学评论,具有独到的专业眼光和职业水准。

李国涛写文学评论起步很早。一九五五年,他就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自己的文学评论处女作《诗爱好者的意见》。这是一篇诗评,评论的是闻捷的诗。和许多青年作者的处女作一样,这篇诗评的篇幅不长,但却有锐气。李国涛在文中充分肯定了闻捷诗歌的特色和成绩,对闻诗评价较高,对闻捷未来的创作充满了期望。但与此同时,他也以将近一半的篇幅指出了闻诗的不足,对有的问题还抠得很细。总的来看,文章写得扎实有据,客观诚恳,而且文笔优美,以至在数十年以后,大学中文系的学生研究闻捷,此文还被老师指定为参考的资料。

《文坛边鼓集》的重要篇幅,是对山西作家的评论和研究,这其中可以分成两大类型:

首先是对“山药蛋派”的评论和研究。在中国二十世纪的小说流派史上,有两个流派颇为著名,一个是由孙犁领衔的“荷花淀派”,另一个就是由赵树理领衔的“山药蛋派”。李国涛身处山西文坛,“山药蛋派”自然就成了他研究工作的重要对象,也成了体现他研究成果的重要特色。

关于“山药蛋派”的总体研究,李国涛写过两篇重要的文章,一是《且说“山药蛋派”》,二是《再说“山药蛋派”》。前一篇发表于一九七九年,这个时间节点是在国家结束了“十年动乱”以后的新时期初期。在这篇文章里,李国涛对山西文坛的“山药蛋派”的主要创作特征、主要作家及其流派形成的有关要素进行了系统的阐释。这篇文章,开宗明义,题旨非常明确,是为山西文坛的“山药蛋派”正名称,竖旗帜,梳理渊源。当然,关于文学流派的理论和其他理论一样,需要在争鸣中求得共识和酝酿成熟。这篇文章行世以后,果然引起了“一些批评,一些争论”。这些批评和争论,无疑促进了李国涛的再思考,再探究,这就有了三年以后的第二篇文章:《再说“山药蛋派”》。

第二篇文章的要旨是进一步阐释“山药蛋派”这一文学流派确实存在的客观事实,并深入分析了它的流派特征。文章主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阐述“山药蛋派”领衔人物赵树理的创作特色,指出在赵树理创作的影响下,逐渐产生的“山药蛋派”重要作家们的作品特色和影响,明确了他们的流派特质;二是在与不同意见的争鸣中进一步论述“山药蛋派”客观存在的创作事实和学理因素。

应该说,在李国涛的努力下,山西作家群中“山药蛋派”这一文学创作流派在形成脉络、风格特点、后继发展等方面都梳理和阐述得非常清楚,“山药蛋派”这一提法,在实践中和学理上都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除了总体研究之外,李国涛对“山药蛋派”的重要作家赵树理、马烽、西戎、孙谦、胡正以及后起的成一、张石山等人的作品都有深入具体的个案研究,探讨了他们在风格、题材、语言、色调等方面所显现出来的流派特色,为更进一步深入地研究这一文学现象提供了丰富的实证资源。

《文坛边鼓集》中还有一部分作品,是评论当时山西文坛涌现出来的新人新作,这是为文坛新花做浇水培土的工作。作为资深的编辑,李国涛有极好的专业眼光,对新人新作的判断很是准确,再加上他有一份难得的热情和责任心,很愿意做雪中送炭的工作,在他评价的文学新人中,有一些后来有了较大的发展,写出了有分量有影响的作品,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无疑也倾注了李国涛的一份心力。例如成一的短篇小说《顶凌下种》,就差一点未能问世,是李国涛慧眼识珠,从将要退稿的作品中将其发掘了出来,后来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对于文坛上的新生力量,能遇上李国涛这样的编辑家和评论家,应该说是很幸运的。

另外,书中还收录了李国涛一部分文艺理论探讨和鲁迅研究的文章,通过这些,能够看到李国涛有深厚的理论素养,学术视野也相当开阔,他的文艺理论既有深度也有广度。李国涛后来还写过小说,他以化名投出的小说都能刊登,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同时,李国涛还懂外语,能翻译。这些,都体现了他的勤奋和业绩。

一九八八年,我在苏州乐桥的古旧书店中购阅了李国涛的这本书,最近(二〇一三年),在毕星星先生的博客中看到李国涛新著《总与书有关》出版的消息,当晚即从藏书中检出了这本《文坛边鼓集》,重新浏览一过,写下了这篇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