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茜茜，程茜茜……”
叫了程茜茜几声，也没听到她的回应，以为她是在想什么事，一回头却发现她是在出神。忍不住加重语调唤她，手掌也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嗯？怎么了？”
回过神来，就见到林慕言不耐烦的俊颜，以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程茜茜开口说道，声线里有着微微的急切。
“没事儿，没事儿，老头刚才问你，要不要吃水果，他给我们洗。”
林慕言拿着一个殷红的苹果，在双手上扔来扔去，对着程茜茜挑了挑长眉。
“好啊。”
答应下来，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如果说之前做菜这种事情，她一个小孩子不能掺和，那么像洗水果什么的事情，林叔总不能说些什么了吧。
“林叔，我来帮你。”
拉开厨房门口的玄关，程茜茜踏进。将林正国手里的水果，全部装进玻璃碗里，走到水龙头前，很是认真地清洗着。
“你这孩子。”
看着程茜茜如此认真，林正国也不忍心打扰，退出厨房，看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林慕言，气不打一处来。
“慕言，你看茜茜她还知道帮我洗水果，你就知道给我在这制造垃圾！”
话虽是如此，可林正国眼中却没有任何的责备，反而有种淡淡的宠溺。
知道老头他这是在说笑，林慕言也没有放在心上，拿起茶几之上的一个苹果，朝着林正国扔了过去。
“老头，接着！”
眼疾手快地接过苹果，以此避免一件“惨剧”的发生，重新走进厨房里，将苹果交到程茜茜的手里，退出厨房朝着客厅走去。
“来，水果。”
将完整的水果洗干净，特意用小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透明的玻璃碗里，几根牙签摆在一边。
“吃水果咯！”
见到程茜茜，林慕言的眼里顿时溢满了明媚的笑意，用牙签串起一块苹果，就往嘴里送去，“嘎嘣嘎嘣”地吃着，长眉也不时上下挑动。
撇过头不去看某人耍宝似的举动，红唇染上笑意，程茜茜坐在沙发一角，安静地吃着水果，看着电视里历年来的春晚，一颗心是从未有过的温暖以及安定。
那种十几年来不曾体会到的温暖，饶是她这般一个清冷的人，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吃过最为丰盛的年夜饭，和着林慕言站在院子里，吹着迎面而来呼啸而过的北风，心却是暖到不行。
“等会儿你拿着，我帮你点火。”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从林正国那里要来的打火机，林慕言对着程茜茜，笑得好不开心。
把只要小时候玩过的烟花棒，递到程茜茜手里，待到女孩儿适应，林慕言这才点火。
伴随着“咻”的一声，一朵美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之上，留下美丽的痕迹。五彩缤纷的颜色，映照着女孩儿精致的侧脸，有种让人心动的魅力。
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红唇边的微笑，林慕言只觉一颗心的心跳快了不少。
在林家过完春节，没多久，也就到了开学的时间，脱去冬日里繁重的冬装，换上轻便的春装，每个人都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精神。
“程茜茜，程茜茜！”
开学第一天见到程茜茜，林慕言的心情很好。经过整整一个寒假的补习，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开学考试，他没有一点的紧张。
毕竟，寒假有程茜茜这个超级大学霸在，他已经把高一下学期将要学习的内容弄懂了不少，可谓是走在其他人的前面了。
听到身后某人熟悉的声音，程茜茜虽未回头，可脚步却是不自觉减慢了不少，站在花坛转角出等着某个人。
“呼呼呼……”
站在女孩儿的面前，林慕言微微喘着气，整整一个寒假，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经常运动，连这几百米的距离，也累到不行。
皱眉沉思着这个学期要不要抽空去操场跑步，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可不能因为学习什么的，让身体素质下降，那么也太得不偿失了。
“对了，这个学期要不要和我一起跑步？”
眨巴着一双星眸，林慕言盯着眼前的女孩儿，对视着那双几乎可以看透人心的一双眼睛，有些微微地出神。
如此美丽的一双眼睛，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印象就颇为深刻，如此更是觉得美。
“好啊。”
想着每天跑步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程茜茜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道理。所以，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素质给提上去吧。
见程茜茜答应了，林慕言的心情更是好了几分，连带着薄唇也上扬出淡淡的笑意。
“同学们，鉴于你们才结束寒假没多久，知道你们还未收心，所以说在开学考试结束以后，学校将要举办一次运动会，具体项目在体育委员那里，有意者可以询问报名。另外，如果在运动会上获得名次，综合素质评分加十分，不管什么名次都可以。”
站在讲台之上的“灭绝师太”，说完立即离去，没有听到教室里同学们的欢呼声。有运动会也就意味着，还有休息的时间，刚刚结束寒假没有多久，真的如此之快投入到学习，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程茜茜，你要不要报一个项目？”
低垂着头，和着程茜茜说着悄悄话，骨节分明的手指之上，一支黑色签字笔迅速地转动着，转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炫目笔花，一看就得某人的“真传”。
一个多月的寒假，不仅教会了林慕言英语如何学习，更教会了他转笔。
盯着桌面发神的程茜茜，莫名觉得，这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出来的笔花，比她好看了不少。
“不要。”
程茜茜想也没想地拒绝，对于一切体育项目，她是能避免就避免。反正到了体育期末考试的时候，她能够及格就好，而且，那些名次加的综合素质评分，她还看不上。
身为一中学霸，一中招牌的她，哪一科不是满分的评分？
她有资本，却没有自负。
“那你看我如果报一千米，能不能取的名次啊？”
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睛，林慕言直视着程茜茜那双眼睛，即便是寒假不知对视了多少次，他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能。”
知道他想要怎样的一个答案，想也没想，一个字脱口而出，等到程茜茜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啥时，某个人已经去体育委员那里报名去了。
有些无奈地扶着额，程茜茜真想来一句，咱们能不能再问一次，刚才的她被外星人附身了。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任由那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少年的嘴边，如不落的太阳。
考完开学考试，等候在操场进口处，程茜茜等候着林慕言的身影。既然已经说好了每天跑步，那么她就绝对不是会拖拉的人，今日事今日毕，是她不能打破的原则。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经为某个人，不止打破了一次的原则。
收起自己那无限飘远了的心思，远远地瞧着林慕言的人影，一丝不能忽视的甜蜜，慢慢涌上程茜茜的心头。
“走吧，跑步。今天我们先来两圈，慢慢加，不急的。”
头顶之上耀眼的阳光，落在林慕言的眼里，有种星夜璀璨的错觉。
许是他眼中的光，太过于耀眼，刺得眼睛生疼，心慌到不行的程茜茜，只好别开了眼，不去看他。
两人并排着在操场上跑步，从身边吹过的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爽，自从上次和林慕言一起看过电影之后，对这不时略过鼻尖的清爽，程茜茜清楚地知晓，是来自于少年的身上。
闭着眼，感受着身边吹过的凉风，程茜茜在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之前那一瞬间的心慌，已经注定了某些事情，不能改变，更无法改变。
跑了一圈不到，在终点处喘着气，豆大的汗珠顺着女孩儿柔美的轮廓，滴落在地，香汗淋漓的样子，让林慕言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再去跑一圈啊！”
把一切剧烈的心跳，归结于之前的跑步，林慕言如一阵风地离开。
调整好了呼吸，程茜茜坐在操场上，望着那抹不管去哪，都是人群中焦点的林慕言。少年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优美的肌肉线条，一切的一切，让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低垂着头，任由情绪、悸动，一点一点地在心湖划开一圈一圈的涟漪，程茜茜的红唇缓缓上扬，这样子的生活，很好。
“呼，累死我了。”
跑完两圈，猛地一下坐在程茜茜身边喘着粗气，拿起早早买好的矿泉水，一仰头，半瓶水瞬间没有。
少年尚未完全成熟的喉结，虽不怎么突出，看在程茜茜的眼里，却又该死的性感，尤其是他喝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有种别样的美。
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压下心底暗自滋生的情绪，望着操场之上那些运动的人，程茜茜微微出神。
如果之前一切遭受过的痛苦，全都是为了遇见他，遇见灿烂如太阳的他，那她甘之如饴。
初次相见时的少年，已经成熟了不少，尤其是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是它让她脱离可怕的噩梦。
记不清，程茜茜也不想记清。好不容易可以有现在如此安稳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微微转过身，凝视着身旁呼吸已经渐渐平稳的少年，从程茜茜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见林慕言棱角分明的侧脸。不同于女生线条的柔美，男生的线条多了一分说不出的阳刚，有棱有角。
晶莹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流下，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连带着程茜茜的心，也跟着颤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炸开了花。
夜色悄无声息地到来，对于一中突如其来加进每日课程里的晚自习，身为超级学霸的程茜茜，并没有感觉多大的不适应。反正，她如果不回家，家里的两个人可能是开心不少。
倒是零度那里，贝齿无意识地咬住红唇，对着林慕言，低声说道：“我去上厕所，等会儿老师要来了，记得给她说。”
说完，也不管林慕言的回答如何，起身朝着厕所走去，没有惊动任何的一个人，谁让他们俩在教室的座位，可是最为不起眼的最后一排。
站在厕所里，摸出手机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程茜茜找到了乔易轩的名字，本来也不过是发一条短信的事，可她总觉得发短信的话，太过于没有诚意，还是亲自打一个电话比较好。
“乔易轩。”
男人如沐春风般的嗓音，听在耳朵里，有种莫名的享受，即便程茜茜她不是声控，也不由得地微微愣了愣神。
“乔哥，我们从这个学期开始，就有晚自习了。所有，我只能星期天一天的时间，可以来零度。”
言简意赅地解释清楚，听着不时从听筒里传来的呼吸，程茜茜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她知道她刚才的要求，可能有一些过分了。明明拿着和普通员工一样的薪水，每一周却只上一天的班。
可是，周六还要给林慕言补课，算起来，一个周她也只有这么一天，任她支配的时间了。
“嗯，好。”
许久才回答了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乔易轩说话的声音有些闷，可一心在教室老师有没有来的程茜茜，却并没有意识到。
把电话挂掉，寻思着以后要不要找个日子，好好请乔易轩吃一段饭。虽然，用着他给她发放的薪水，请他吃饭，有点“借花献佛”，但那毕竟是她的心意。
想清楚以后，把手机调为静音，站在洗手间外的水龙头处，借着头顶上方明亮的灯光，程茜茜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自己。
以往总是布满了苦涩的眼睛，如此盛满了明媚的笑意。而时不时勾起的嘴角，更是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的美丽，叫人的目光几乎是不自觉地想要朝她身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