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德祥楼。
预定时间本来是晚上七点，可鉴于某个吃货，实在是等不及了，只好陪着她提前半个小时到。
坐在德祥楼靠窗的位置，程茜茜和夏默瑶开心地谈论着最近发生的八卦，准确来说，应该只有夏默瑶一个人说着，程茜茜不时回复几句。
而林慕言出现在德祥楼时，见到的就是红唇上扬，笑得好不开心的程茜茜。
那般开心的程茜茜，是他许久不曾见到过的。自从开学那一日他们俩相遇之后，他总能在她的眼底，瞥见那一丝丝极浅的苦涩。
虽然，他知晓，那些苦涩可能是因为他，却也做不了什么。
已经错过了的人，再怎么挽留，也只是徒劳罢了。
可当他今日见到笑得如此开心的她，他才知道，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只会为了她而跳动。不管是眼底有着苦涩的她也好，亦或者是现在笑容满面的她也罢，只要是她，只能是她。
原本和着夏默瑶谈论着事情的程茜茜，许是感觉到了来自于某处，某人炙热无比的视线，缓缓抬起头来，正好和林慕言来了一个对视。
一个眼含炙热，一个却是清冷如水。
他的热度，再也融化不了她眼睛里的寒冰。而她，也再也不能靠近他心里的火热。
“林慕言！”
见到班上有名的班草，夏默瑶立即开口，算是打招呼。
“嗯。”
相比于夏默瑶的激动，林慕言的表现，可以说是冷漠。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
以前那个灿烂如阳光的林慕言，已经随着程茜茜的离开，而离开了。
“林慕言，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啊？”
瞧着林慕言朝着一个空桌子走去，夏默瑶当即开口，成功制止了他的脚步。
三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边，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尤其是身为当事人的程茜茜和林慕言。唯一能够保持着常态的，恐怕也只有吃点心吃得上好的夏吃货了。
吃着嘴里香甜的绿豆酥，夏默瑶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时地从程茜茜身上，移到林慕言的身上。
她有的时候，是有一点迷糊。但是，迷糊绝对不能代表，她看不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要不是她的好友喜欢上了林慕言，要不就是林慕言喜欢上了程茜茜。反正无论是哪一个猜测，她都是超级想要看见的。
而此时想要充当红娘的夏默瑶，恐怕已经忘了，之前逛超市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是林慕言的女朋友。而程茜茜，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但是，她希望，唯一对学习有兴趣的好友，能够对其他也有兴趣。别一整天将自己窝在寝室，那样不仅对身体不好，也对人际交往能力不好。
大学本来就是用来谈恋爱和学习的，既然，程茜茜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年级有名的学霸，就应该开始谈恋爱了啊。
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能浪费了。
“哎哟，茜茜，我突然肚子有点疼，先去厕所了啊！”
眼看这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急到不行的夏默瑶，只好借着肚子疼上厕所的理由，将环境留给他们两个。
“瑶瑶！”
了解夏默瑶的程茜茜，又怎么会看不出她不是真的肚子疼，只是想要给他们一个两人世界而已。
“等我肥来啊！”
装作没有听见程茜茜的声音，夏默瑶跑着离开。
静坐在程茜茜的对面，刚才脸色还略有回暖的林慕言，此刻脸色却是差到不行。
和自己待在一起，就这么为难吗？
几分钟的时间，两个曾经无话不谈的人，一句话也没说，一个静静望着窗外的风景，另外一个则是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人儿。
“程茜茜。”
还是林慕言最先沉不住气，开了口。
“嗯，我在。”
程茜茜的回答，依旧是和高中最初相遇之时的那般冷漠，就像他们之间曾经缺失过的时间，只不过是水中花井中月罢了。
“好些了吗？”
林慕言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得程茜茜猛地一愣，片刻之后，淡淡地开口，“嗯，好些了。”
尽管林慕言刚才的那句话，并没有说明是什么，可凭借着几年以来的心有灵犀，她也是在片刻的愣神之后，知晓了他话里的意思。
看来那天自己发烧的时候，门外的几包水果，确实是林慕言买的，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水果呢？他和她，之前在操场，不是早就已经把话给说清楚了吗？
“茜茜，我肥来了。”
站在老远的位置，注视着程茜茜和林慕言之间谈话的夏默瑶，对于这两个人，可以说是相当的无奈。
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也只是见到程茜茜开了两次口，林慕言也是。这么说的话，他们也只是各自说了两句话而已。
卧槽槽！十几分钟的时间，你们俩一人说了两句话，要不要这样惜字如金啊！
“瑶瑶。”
见到夏默瑶，程茜茜也不知道，该感谢她刚才借口上厕所呢，还是该捏一下她的脸。明明已经是知道，他们俩不可能了，还要如此地撮合。
“嘿嘿嘿，我吃饭，我吃饭。”
已经是到了聚餐开始的时间，看出了程茜茜眼睛里的笑意，夏默瑶只好低着头一个劲地吃饭。她才不会告诉茜茜，她刚才其实是故意的呢，不过，凭借着程茜茜的聪慧，她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因为一个班只有三十三的缘故，聚餐一共订好了四张桌子，十个人一张，正好剩下三个人，正是程茜茜他们三人。
相比于其他桌子的热闹，他们这边却是安静到不行。尤其是一遇到林慕言，就忍不住竖起所有刺来保护自己的程茜茜，平时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此时更是不怎么说话了。偶尔除了夏默瑶和她说话时，会搭理几句以外。
一顿饭，吃得夏默瑶那叫一个憋屈，眼看着其他桌已经开始喝酒了，心痒痒的她，也叫服务员上了几瓶啤酒，开始喝了起来，当然不忘给程茜茜满上。
两个女孩子，一个许是高估了自己的喝酒能力，仅仅是一杯啤酒下肚，就开始胡乱说起话来。夏默瑶还好，看着小小一只，其实喝酒的能力也挺不错的，要不然，又怎么会有勇气喝酒呢？
可程茜茜，从小到大没有沾过一滴酒的她，愣是一杯倒了。喝了一杯啤酒以后，比起平日里冷静到了极致的她比起来，好像可爱了不少，即使小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反差萌。
“瑶瑶，来，我们喝！”
早已喝醉的程茜茜，端起一杯啤酒，就要夏默瑶陪她喝。从来不知道，原来酒是这么一个好东西，喝下去以后，会见到自己超级想要看见的人。
怪不得世人都说，“酒能解千愁”。
“茜茜，你喝醉了。”
不想她明天起来以后头疼，夏默瑶赶紧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程茜茜手中的酒杯给夺了去。
眼看着夏默瑶不陪自己喝，努了努嘴，程茜茜端着酒杯，坐到了林慕言的身边，对着他“嘿嘿”一笑。
“慕言，来，我们喝酒。”
专属于女孩儿身上甜美的芬芳，让林慕言不自觉地滚动了好几下的喉结。那些本以为忘记了的回忆，瞬间席卷而来，让他眼底蓦地多了几分苦涩。
“茜茜，咱们不喝了好不好？”
林慕言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让一旁夏默瑶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
她就说嘛。林慕言是喜欢她家茜茜的，啊哈哈，她这个红娘，可真是太称职了！
“不好，不好，我就要喝！”
将酒杯举到林慕言的薄唇边，程茜茜嘟着红唇，呼吸之间染上些许的酒香，更是撩拔着他的心。
无力招架着如此撩人的程茜茜，林慕言只好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小口，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惹得某人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那。
就着程茜茜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的林慕言，两人均没有意识到是，这已经可以算是间接接吻了。
“那啥，林慕言，你记得把茜茜送回去啊，我去散会步，嘿嘿嘿。”
眼看着在林慕言怀里异常娇羞的程茜茜，夏默瑶此刻要不是气氛不对，地点不对的话，她一定会双手叉腰，狂笑三分钟。
哈哈哈，茜茜，你真是太棒了！
“瑶瑶！瑶瑶！”
尽管此时程茜茜的神志已经开始不清，却还是知道，和林慕言待在一起有多么的危险。连忙从林慕言的怀里挣扎起身，却又碍于身体酸软，重新跌落到他的怀里。
林慕言的怀抱，亦如当年那般的温暖，隔着夏天薄薄的一层衣料，程茜茜的心，却依旧像当年那般，开始慌乱地跳动着。
“茜茜，茜茜。”
眼看着程茜茜重新跌落在自己的怀里，林慕言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这样的一幕，让他想到了许多的往事。
唤了女孩儿几声，却没人答应，林慕言低头想要看一下她的情况，程茜茜正好抬头，两人的唇瓣一掠而过，带来的热度，却让彼此心惊。
“唔唔唔……”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林慕言掌握了全部的所有权，薄唇碾磨着女孩儿的红唇，不放过任何的一个角落。
他朝思夜想了多久的人儿，此刻终于在他的怀里了。
呼吸着专属于林慕言身上的气息，原本刚才被冷风吹得刚恢复了些许清明的程茜茜，身子也不得不再次软了软。
这么多年了，唯一喜欢上的一个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叫她如何能够保持着平日里的冷静？
手，由最先开始时的抗拒，变为揽住林慕言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天地之间，只存在他们两个人。
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能经得住如此的撩拔，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向她传递着这几年，他究竟有多么想她。
“慕言，慕言，慕言……”
趴在林慕言的肩头，程茜茜一声更比一声的娇软，那些娇软的声音，听在某人的耳里，宛如最为催情的毒药。
“茜茜，你知道我是谁吗？”
放开怀里娇软的人儿，林慕言大掌捧着程茜茜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对着她开口。
“我知道，你是我的慕言啊！”
醉了的程茜茜，似乎比起平时的她，更像是一个女孩子。不管是之前一声比一声娇软的声音也好，亦或者是现在对着他笑的她也罢，从始至终，只喜欢过程茜茜一个人的林慕言，拦腰抱着女孩儿，走进了离学校最近的一个酒店。
他并不是想做些什么，只是不想，就这么让程茜茜回到寝室，第二天他们回到原点而已。
抱着怀里娇软人儿离开的林慕言，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舒子欣。哭红了的双眼，被伤透了的心，不是不爱，只是他的心很小，只容得下她一个人而已。
“茜茜，来，我先给你洗脸。”
手拿着一张沾湿的毛巾，坐在床沿边的林慕言，薄唇勾起的一抹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高中时期。
那时的他，阳光帅气，是程茜茜十几年生命里，唯一出现过的温暖，更是唯一的变数。
“好，茜茜要慕言洗脸脸。”
极为乖巧地躺在床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喝醉了的她，此时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没有想过醉酒以后的她会如此的可爱，林慕言的心，也越发地柔软，手上的动作，更是温柔到不可思议。
给乖巧的程茜茜擦完了脸，体贴的林慕言，不忘记给她脱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自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某人的睡颜。
和之前一样的睡颜，让他恍惚间觉得，时间好像从未停止过转动，他和她，依然还是程茜茜和林慕言。
“慕言，你陪我睡觉觉，好不好？”
见到林慕言起身，似乎要走，只露出一个脑袋出来的程小朋友，可怜兮兮地开口。
“好不好？”
见林慕言似乎要拒绝自己，程茜茜声线里越发多了几分的可怜，表情也越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