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这般娇滴滴的程茜茜面前，林慕言不得不低下头来，钻进已经温热了的被窝，和女孩儿隔着一大段的距离。
对于他们俩之间的距离，程茜茜不爽地嘟了嘟嘴，然后，借着酒劲，趴在了林慕言的胸膛之上，听着少年强劲有力的心跳，红唇更是缓缓上扬出美丽的弧度。
“慕言，我喜欢你。”
程茜茜的一句告白，宛如火山喷发一般，响在林慕言的耳边。从未想过她会和自己一般的心思，即使是高中时候的那个答案，林慕言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如此。
“茜茜，你刚才说什么？”
似乎是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林慕言有些急切地开口。
“慕言，我喜欢你。”
喝醉了的程茜茜，好像特别好说话，很是乖巧地再重复了一次。
如果说刚才她的那句告白，只是一次幻觉的话。那么，刚才亲耳听见了告白，宛如一个原子弹，炸响在林慕言心里。
呼吸猛地一下不稳，吻上让他朝思夜想的红唇。
夜，还很长。
清早，在生物钟的指引之下醒来的程茜茜，面对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一片刻的失神，昨晚疯狂的一晚，今天醒来之后，迅速涌上脑海，令平时以冷静著称的她，也不得不呆愣了好几秒。
他和她，昨天算啥？一夜情吗？
“茜茜，你醒了？”
十分自然地将程茜茜揽入自己的怀里，林慕言那张从大学开始就冷漠不行的俊脸，此时更是温柔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林慕言，你把昨天忘了吧！”
强忍着心痛，程茜茜将自己腰上某人的手，强行拉了下来，对着他说话的样子，哪还有昨天晚上的娇羞。
“茜茜，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似乎没有听出程茜茜语气里的冷意，林慕言依旧是满脸的温柔。
“林慕言，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吗？”
冷着脸，程茜茜强忍着心中不断翻涌着的痛意，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她不是我女朋友……”
抓住程茜茜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从未见过林慕言如此急切的程茜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声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跳。
“可是”，程茜茜还想说些什么，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他们俩亲密的唇间。
“茜茜，明白了吗？”
将自己高考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说给了程茜茜听，不管是在他最难受的那段时间里，舒子欣一直陪着他也好，亦或者是当听说他们俩一所大学以后，装一对情侣也罢，一切都只是假象。
而那张他们俩接吻的照片，也不过是借位而已。
“所以说，你和子欣她没有在一起吗？”
弄清楚了一切，程茜茜的心中，那些之前还几乎将她淹没的酸涩，此时此刻却满是甜蜜。
“笨蛋，我一直以来喜欢的是你，和她在一起干嘛？倒是你，和我小叔，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抱着程茜茜，林慕言薄唇却是缓缓上扬。
“没有。”
低着头，不敢去看林慕言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程茜茜的声音，更是宛若蚊吟。
“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的林慕言，笑过以后，趴在程茜茜的肩膀之上，嗅着鼻尖好闻的芳香，薄唇更是缓缓上扬。
能够重新这般抱着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儿，实在是太幸福了。
“茜茜，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抱着程茜茜的手臂，伴随着话语，莫名收紧了几分，不知从何时开始，不会对任何事情紧张的他，却独独对某个人紧张。
几年的时光，他独独喜欢过一个人，那些年少轻狂的年华，因为一个人的存在，似乎过往的一切，也都变得温柔起来。
“你能保证以后不背叛我吗？”
没有立即回答，程茜茜淡淡开口，对视着林慕言那双眼睛，可以清晰地从他眼睛里，看见小小的自己。
曾经高中三年的时光，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动了心。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谨慎，不是因为不信他，只是不愿在受到任何的伤害而已。
当经历了一切的黑暗，最后却得不到任何的阳光，那么，即使是生命里唯一的变数，她也不想回应。
她就是如此的一个人，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一个人。
“我能保证。”
看清楚了女孩儿眼底的不安，林慕言温柔一笑，眼中似有万千光华闪烁。
“那好，我答应你。”
不想给青春留下任何的遗憾，更不想未来的自己，会埋怨如今的自己。
人生毕竟是一场豪赌，她愿意赌一次。
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么有些东西，是该有个了结了。
站在阳台，拨通了舒子欣的电话，林慕言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他知道，舒子欣喜欢他，而且是从高中就开始了。但是，他从始至终，只喜欢程茜茜一个人。如果再这么耽误彼此，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子欣，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电话一接通，林慕言也就没有拐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那个，慕言啊，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前段时间麻烦你了啊，嘿嘿嘿。”
让林慕言没有想到的是，舒子欣居然会如此说。这么一来，心底的那些对她的愧疚，也在不知不觉间少了不少。
“嗯，祝你们幸福。”
对着手机，林慕言声音更是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舒子欣，眼睛红到不行。
为了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她不得不如此开口。当她昨晚亲眼目睹了，林慕言和程茜茜进了酒店，一整晚没有出来的时候，站在北风中吹了一整个晚上的她，就已经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个电话。
“好。”
被喜欢的人，祝她和其他人幸福，含着泪也要说出的“好”，即使心疼到不行。
“茜茜，懒虫，起床啦！”
挂断电话，望着床上还在赖床的程茜茜，林慕言无奈地一笑。
“你才是懒虫呢！”
不爽地瞥了林慕言一眼，此刻的程茜茜，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是是是，我家茜茜不是懒虫，是超级大懒虫。”
薄唇边噙着笑，林慕言弯腰，将女孩儿一把抱在了怀里。
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将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可以抵挡一面的男人。
昨晚的亲密接触，不仅仅让他们的身体，到达了一个最为亲密的距离，而是，让两个本来越走越远的人，心慢慢聚集到一起。
当手牵着手，十指紧扣的程茜茜和林慕言，出现在吃着薯片看着剧的夏默瑶面前时，因为惊讶而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的嘴，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你们，你们……”
也不管那包开封的薯片，是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生平第一次对待零食如此的夏默瑶，在见到十指紧扣的一对时，立即从床上鲤鱼打挺。
“嗯，瑶瑶。”
相比较于夏默瑶的一脸激动，程茜茜可谓是淡定许多，从小到大，她也只是会在一个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一样。
而那个人就是林慕言，她生命中唯一出现过的变数，唯一的一缕阳光。
“啊哈哈，哈哈哈……”
可让程茜茜没想到的是，当夏默瑶得知她和林慕言在一起的消息时，会是这样的一幅表现。双手叉腰，对着天花板狂笑。
“瑶瑶，你没事儿吧？”
以为她这是被刺激到了，害怕这娃的脑袋有什么问题，程茜茜立即询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夏默瑶摆了摆手，示意程茜茜不用担心，“茜茜，你知道吗？我就是太开心了，真的！”
话音刚落，夏默瑶随即给了程茜茜一个大大的拥抱，埋首在她的肩头，轻声说着话。
“茜茜，从我大学进寝室，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俩一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能够看见你得到幸福，实在是太开心了。”
略显有些激动的声音，听在程茜茜耳里，却成为了催泪的良药。她从未想过，自己这般性子的人，会拥有什么朋友。
但是，能够遇见能够和夏默瑶成为朋友，她知道她自己这辈子，值了！
朋友贵精不贵多，她从来都知道。
“谢谢你，瑶瑶！”
压低着声音，程茜茜略显有些哽咽的说道。
谢谢你愿意去接受那么一个我，谢谢你愿意在我黑暗的时候，一直不离不弃，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在这世界上，我并不是一个人。
“嘿嘿嘿，这么一件天大的喜事，我提议……”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眼眶里上下转动了几下，夏默瑶重新拿过那包已经开封了的薯片，“嘎嘣嘎嘣”开始吃了起来，“我提议，我们等会儿出去聚餐，前提是你们俩请客。”
说完，还自顾自地鼓了鼓掌。
面对着如此小孩子气的夏默瑶，程茜茜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慕言。”
“你同意了，就代表我也同意了。”
德祥楼二楼。
相比较于昨天吃饭时的冷清，还是一行三人的几人，今天可谓是热闹了不少。
“老板，我要那个，那个，还有这个……”
拿着手上的菜单，夏默瑶笑眯眯地开始点餐，那架势，有种不把你们俩吃穷，劳资今天绝对不罢休的感觉。
“瑶瑶，你敢情今天是来宰我一顿的啊？”
坐在林慕言的身边，程茜茜平日里冷淡的小脸上，也有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哼唧，你们一对情侣，我一个单身狗，不多吃点弥补一下我自己，怎么可以？”
叉着腰，夏默瑶故作凶狠状。
不过，即使她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再怎么凶狠，搭配着她那张肉感十足的小脸，也成了萌萌哒。
“是是是，瑶瑶你今天多吃点。”
单手托腮，程茜茜一双本就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此时更是溢满了明媚的笑意，像极了阳春三月的春光。
“啧啧啧，我就说我今天要多吃点。不然，狗粮吃多了，就吃不下好吃的了。”
席间，林慕言一直在给程茜茜夹菜，自己倒是没吃多少。低垂着的眼眸，透着满满的认真，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深情，让程茜茜她这个当事人，也不由得红了红脸。
“瑶瑶！”
恼羞成怒的程茜茜，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她，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略略略，好啦，好啦，不打趣你啦！”
咀嚼着嘴里的麻辣鱼，夏默瑶笑得好不猥琐。
“慕言，你也吃啊。”
当再一次看到林慕言给自己夹菜时，脸上红晕未消的程茜茜，抬起头瞥了某人一眼，成功制止了他的动作。
“好好好，我也吃。”
从来不曾发现，原来成为情侣以后，一直以来性子是那般冷淡的她，可以如此的可爱，可爱到让他几乎舍不得让别人看见她的美。
一顿饭吃得夏默瑶那叫一个尴尬，她也不知道那会儿的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他们俩请吃饭，没吃好不说，还吃了那么多的狗粮，今天晚上会不会消化不良啊！
走在十指紧扣的两人身后，夏默瑶边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不爽地嘟了嘟嘴。
“瑶瑶，我和慕言出去逛一会。”
站在离夏默瑶不远处的地方，程茜茜回过头，轻轻说道，眼中满是歉意。
“去吧，去吧。”
摆了摆手，示意程茜茜不用如此抱歉。能够看见她一点一点开心起来，对于她这个朋友，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两人手牵着手行走在A大的附近，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程茜茜从来没有感觉到像今天这般的安心。
那些以往或是悲伤，或是黑暗的过去，都在他手掌，包裹住她手掌的那一刻开始，逐渐消失殆尽。
许多年以后，面对着逐渐花白了的记忆，程茜茜常常会这般问自己，如果当初的她，知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么，那个时候的她，会不会后悔。
可惜，生活从来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而她，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