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伤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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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著名的日本作家东野圭吾,曾在《白夜行》里说过这样一句话: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盖因阳光刺目,烈日灼眼,而人心叵测,人性复杂,一叶足以障目,半生难破轮回,也正如弗洛伊德所说,每个人的意识都不过是冰川一角,潜意识才是藏在水面下的浩瀚冰川。

这些年来,笔不择墨,从初心到耐撕,从杂文到小说,从自己三部曲到余生三重奏……写了这么多的春花秋月,诗酒江湖和八卦鸡血,可都是以文学为主。然而,文学虽然可以养心,但心理学却能够直击人性。

也正因如此,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以心理学主题所创作的作品,我想去直视那些温暖亦冰冷,明媚却暗藏阴影,有神性更有兽性的人心——哪怕尼采一再告诫我们,当你在凝视深渊时,也在被深渊所凝视着。

从事心理咨询,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一路走来,经历了各种的怪力乱神和爱恨情仇:

一个结婚多年的企业高管,三番五次有杀妻之念,甚至都准备好了刀具,但其实他真正想杀的是母亲。这个真相被揭露之后,他恍然大悟,泪流满面,继而悬崖勒马;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好几次梦到儿子支离破碎的身体。梦境解开后,她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发现儿子脑子长了东西。医生说,幸好发现得早,再迟个十天半月,哪怕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大学生,特别爱玩漂流瓶,可一连谈了三次恋爱都无疾而终,而且还无一例外地遇到了婚外恋。究其根源,原来是恋父情结作祟;

……

每当看到觉知的光,点亮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时,我便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同时也更加坚定我所选择的路——哪怕这条路,依旧布满了荆棘、泥沼和无能为力:

比如某个喜欢看着男性视频自慰的男性朋友,迫切地想回归正常,但却因根深蒂固的恋母情结而收效甚微;

某个小时候遭受过性侵的来访者,每次看到中年男人就会觉得人家会强奸她,一直到33岁,都没敢谈过恋爱;

一个结婚多年的女人,做梦都想把自己的老公阉割掉,只因她害怕老公离她而去;

……

不得不承认,意识和潜意识,就像是骑象人和大象的关系。我们作为一个骑象人,只能引象导象从象爱象抱象,而不能天真地想要控制象,更不能奢望去替代甚至杀掉象。

这也意味着,任何人的心灵疗愈,都是一条漫长的上坡路。要想让光进来,需要时间,需要水滴石穿的耐心,更需要一次又一次丝丝入扣的实践。

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中国的心理学之路,其实才刚刚起步,说是婴儿也不过分。

要知道,当1895年弗洛伊德正式提出精神分析之概念时,我们正在轰轰烈烈进行着甲午中日战争;

当1915年阿德勒创立个体心理学,并在竭力构思那部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自卑与超越》时,袁世凯正在昭告天下,自称中华帝国大皇帝,举国一片哗然;

而当德国女心理学家卡伦·霍妮在1945出版《我们内心的冲突》时,我们正在如火如荼地“手撕鬼子”,并最终取得了八年抗日的伟大胜利;

……

也就是说,对我们来说,心理学依旧一个非常新鲜的门道,需要更多的前仆后继和师夷长技以制夷。而我要做的不过有一口气,点一盏灯,只因有灯就有人。

佛家有云,人生有八苦。八苦之间,涵盖了爱情,家庭,工作,成长……苦涩之余,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或大或小的伤口上路。唯有正视伤口,“改变”过去,才能真正地打破轮回,走出阴影,让生命的光再次照进内心,继而拥有一个自信、自由和自己说了算的人生。

最后,要特别感谢出版人关键先生(其实是个侠骨柔情的北方妹子),感谢弗洛伊德,更要感谢那些敢于拥抱伤口让光进来的朋友。

注意看那些

在窗户光线里

移动的尘屑

它们的舞蹈

就是我们的舞蹈

我们鲜少用心倾听

我们内在的音乐

但我们莫不随着它

起舞

——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