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钱淮淮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看来才体会道嫁为人妇的辛酸,可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
自己嫁了一个自己很讨厌并且也很讨厌自己的人——这可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钱淮淮想起萧另那副怒容,就有些胆战心惊——这萧另,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于是接下去的几天里,钱淮淮和萧另两人都负气不理对方:萧另忙着自己的生意,早出晚归,归的也是自己冰冷的书房;而钱淮淮,则每日游荡在自己精心装置后的钱王府,看着那些华丽的家俱,吃着自己难以下咽的东西,然后不断抱怨着……
这日傍晚,钱淮淮独自闲荡到后花园,看着那些无精打采的花花草草,心情也沮丧了起来。
有些寂寥地坐在石凳上,钱淮淮抬头望着天空那片五彩斑斓的晚霞,想起以前在钱府的日子,不禁长叹了口气……
“平白无故地,叹什么气呢?”这时,耳旁骤然想起一阵陌生的男声。
钱淮淮惊得差点跳起来,起身,却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身穿蓝色的锦袍,头上束的是金冠,温润如玉的脸孔,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富贵之气和威严之风。
那男子正是当朝太子萧远,他此番前来,是来找萧另商量太后下月大寿秋千一事,未料萧另外出未归,府内空空无几人。他在正厅等的发闷,便来到这后院闲荡,不巧便碰上了正在叹气的钱淮淮。
钱淮淮暗忖他的身份来历,看他的妆扮,还能在这钱王府自由出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钱淮淮犹豫地问道:“请问公子是……?”
萧远见钱淮淮的妆扮,心下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却还是笑着问道:“你就是七弟的王妃吧?”
提到王妃二字,便想起那张可恶的面容和让自己憋屈的事情,钱淮淮脸色暗沉了下来,赌气道:“我才不是王妃!”这样无趣的王妃,钱淮淮真是一点也不屑!
“哦?”萧远意味深长地看了钱淮淮一眼,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假装不知情,问道,“那姑娘是……?”
且慢!钱淮淮方回过神来,他方才称呼那小气鬼为七弟?岂不是说,他也是王爷?他会是哪一个王爷呢?上次那个草包三王爷可是那样有钱又好欺负啊!他会不会也一样呢?
想到这,已经无聊无趣了许久的钱淮淮,她心内的不老实的恶作剧细胞又蠢蠢欲动了,她竟鬼使神差地起身,恭敬地朝萧远行礼道:“奴婢是新晋王妃的丫鬟碧痕,参见王爷!”
萧远见状,愣了一下,心内甚是好笑:这个钱王妃,不知道自己的衣着装扮、言行举止已经出卖了自己的身份了吗?还竟敢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也罢,既然这个七弟妹爱玩这样的游戏,自己正好闲得发慌,就奉陪喽!
于是,萧远故作恍然状:“不必多礼!原来姑娘是王妃那边带过来的丫鬟啊,难怪本……王从没见过你……方才也在好奇呢……”
“好奇什么?”钱淮淮疑问道。
“好奇老七府里怎么会凭空多了这样一个美丽剔透的女子啊,如果是新晋的王妃,为什么要独自在这里烦愁、叹气?如果不是的话,又会是谁呢?”萧远故作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像三王爷萧景一样油嘴滑舌!钱淮淮心里暗想道,于是也笑着回道:“王妃怎么会独自烦愁呢?眼下她……她身体不适,休息去了呢!”
“哦,”萧另故作不以为然道,“那碧痕姑娘怎么不用去服侍王妃,反而跑到这里烦愁来了呢?难道是那王妃身体不适,便发了脾气打骂于你,害你难过了?”
“不是不是……”钱淮淮忙澄清道,“王妃才不会那样责骂我呢,她对我可好了,是……是我自己想家了,所以才叹的气……”
“原来是这样啊,碧痕姑娘既是想家了,为何不告诉王妃呢?”萧远详装好意道,“莫非怕那王妃不肯?要不要本王代姑娘前去讨个人情?”
“啊?”钱淮淮忙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心里暗想,完了完了,这个王爷,好像比那个三王爷更难搞定,没完没了的问一些没意思的话,真不好玩!万一他发现自己是在骗他,会怎么样?
想到这,钱淮淮方发现自己在无聊之余,竟然做了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撒了这样一个无聊的谎!毕竟他是小气鬼的兄长,日后迟早也是要打交道的!
“王爷今日前来,可是来找王爷的?”钱淮淮忙转移话题,想着打发他离开。
“是啊!”萧远看出了钱淮淮的心虚,笑道,“本王特意前来找七弟商议下月太后寿辰一事,没想到七弟外出未归,不如……碧痕姑娘去请王妃出来,委屈她代为相商?”
“啊?”钱淮淮懵了,忙窘迫地说道,“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萧远走近钱淮淮,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眼睛和绯红的双颊,忍笑道,“这是王妃该做的事情啊,而且,本王还未见过这个七弟妹呢,真好找个机会一见!”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钱淮淮苦笑道:“那个……,王爷,王妃她……身体不舒服……改日吧……我看天色渐黑,王爷他,也该回来了……”
萧远也不想当场让钱淮淮太难堪,见好就收了!于是他点头道:“嗯,那碧痕姑娘还是赶紧回去照顾王妃吧!记得替本王问候你家王妃!”
“嗯,好!谢谢王爷!”钱淮淮忙起身,胡乱地行了个礼,仓皇而去。
看着钱淮淮的背影,萧远不禁摇头笑出声来:这个钱王妃,还真是有意思,看来老七的日子,一定过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