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刘君祖完全破解易经密码(全六册)
11253800000124

第124章 聪明睿智 神武而不杀

中国文化传统,除了同人、大有两卦是反战的思想核心,也还有丰富的兵法思想,但总的来说,真能让人心服口服的领导境界,是“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这才是最高的武德。兵法的最高境界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必须聪明睿智,有最高妙的智慧才办得到,所以孟子见梁襄王时曾说:“不嗜杀人者能一之。”真正要一统天下,不能穷兵黩武,不嗜杀人者才能行王道、统一天下。孔子写《春秋》,也是反对战争、提倡和平思想。发动战争的人一定会高举正义之旗,给战争道德上的合理性,然后把对方抹黑、妖魔化,可是孔子在《春秋》里面拆穿这个谎言。整部《春秋》记载无数战役,但没有一场是正义之战,所以孟子说“春秋无义战”。总之发动战争就有罪,绝对不合正义。在《论语》的记载中,孔子所戒慎恐惧的三件事情,第一件是“斋”,就是祭祀。人跟自然、天地、鬼神的互动必须审慎,不可以嬉皮笑脸。第二件就是“战”,战争冲突当然要谨慎,必须审慎面对。第三件是“疾”,就是瘟疫流行。“斋”涉及宗庙祭祀,象征文化与政权的香火传承,这是大事;战争也是大事,《左传》就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一个是香火相传,是与先人所创造的基业互动。一个是人间的战争冲突,还有就是瘟疫流行,像SARS病毒或者金融“病毒”。这和西方哲学家克尔凯郭尔说过人类命运的四个启示差不多,即战争、饥馑、瘟疫,死亡。

国家大事,主要就是“在祀与戎”。师卦是谈“戎”。《孙子兵法》第一篇就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整个兵法,包括军事战争、国防武备,都是国之大事。以和平为兵法的终极主张,这个王道思想是四书五经一贯的文化传统,所以孟子除了讲“春秋无义战”,他对那些纵横家的批判是很严厉的,他认为春秋战国时代那些战功辉煌的军事人才是最大的国际战犯,要处以最高的刑罚。他说:“故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像二战后的东京大审判和纽伦堡大审判,有些纳粹战犯一直到现在还有些漏网之鱼,虽已垂垂老矣,但落网之后还是要接受处罚,因为发动战争是最大的罪恶。

《易经》第一卦乾卦说“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这是理;可是到第二卦坤卦就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就是势。同人、大有二卦是乾卦的天理,有离卦的文明,这个象自然是讲和平的;师卦、比卦则是“龙战于野”的坤卦,是实际形势,因为人会迷失,“先迷后得主”,所以不讲理,只讲势。师卦中有坎卦,坎卦多险,兵行险招,战争当然是最险的。所以由坤卦、坎卦所构成的师、比二卦,仍然是霸道;如果是由乾卦、离卦构成的六爻卦,就是同人、大有二卦,讲文明,讲天道、和平。这个相错的卦例很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