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现在到了坤卦的《大象传》:“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乾卦讲“天行”,坤卦讲“地势”,可见,形势比人强,山河大地有险有阻,没办法回避,就要跋涉山河,面临人生必有的险阻。但是要懂得如何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需要时间,毕竟“地势坤”不像“天行健”,天理怎么讲都通,“地势坤”要面对实际的障碍,一定要有耐心。乾卦《彖传》讲“云行雨施,品物流形”,这个“形”就是万物孕育发展成最有竞争力的形。到坤卦就更实际了,有这么多“形”,一定会纠结在一起,这就是“势”。像恐龙时代,恐龙这一“势”居于绝对优势的地位,别的动物当然怕得要死,等到恐龙灭绝,别的势就起来了。
在我国的诸多兵法典籍中,也是先讲“形”,再讲“势”。有形才有势,那就热闹得很。所以在乾卦“品物流形”之后,在坤卦的大地之上就出现“势”的概念。面临由“形”发展出错综复杂的“势”,要怎样建构平台,伸张抱负理想?那就是深植于土地,少树敌,处理好人际关系,学会包容。正如“君子以厚德载物”,没有分别心,心胸宽广如大地,不管是万物之灵,还是毒蛇猛兽都可以在其中获得涵养,像慈母一样全部包容。
“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话就告诉我们,人要跟大地学的就是“厚”——敦厚、包容,不要尖酸刻薄。薄的人一穿就透,厚的人就不在乎。我们要注意的是,乾卦讲道,坤卦讲德,处处都是相扣的,所以说天高地厚。乾卦的“乾道变化”,到坤卦马上落实成为德——“厚德载物”,“载”就是有无限的承担。
“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其实就是心和物。乾卦讲心,坤卦讲物,你看,坤卦不就给我们很强烈的暗示吗?“厚德载物”,不就是物吗?乾卦中的自强不息,什么东西能够不息?生死之后还有存亡?就是精神灵魂不灭,“不息”就是心,它不必靠任何东西。而“厚德载物”就要能够承担,借着承载才能够实现,所以这个包容之德不仅仅是道德劝说,人生要落实,这也是必然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