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力量很大,“能载舟,亦能覆舟”,平静时清凉可鉴,爆发时洪水如潮。虽然是弱者,但需要爆发的时候,也是当仁不让。水虽然至柔,却是能够以柔克刚。老子说:“以天下之至柔,驰聘天下之至坚。”他以水作比喻,说“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胜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做人要像水一样,谦恭自持,“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人过于刚,宁折不弯,必有后祸。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是谁说的?有何含义?
荀子坚持“人性恶”的主张。那么,既然人心都是邪恶的,又何以出现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呢?在这个问题上,荀子的解释和孟子恰恰相反:那些保持人之本性的人恰恰是小人,凡是失去本性,接受后天教化的人,反倒成为了君子。这就是荀子“性恶善伪”的全部含义。“尧舜者,非生而具者也,夫起于变故,成乎修修之为也。人之生固小人,无师无法则唯利之见耳!”所谓学问之道,并不是要还原什么人的真心,恢复人的什么本能,而恰恰是通过“礼教”(礼的教育),使之从恶人变为善人,从原始人变成文明的人。
荀子认为,人在本性上是恶的,那是因为人都有着无法根除的欲望。但是,人却能改造,通过社会的改造,人一方面能将自己的这些欲求通过一种文明的方式得到满足,另一方面又能通过“礼乐”的教化化解一部分欲求。这样一来,人就变得文明了。“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化”就是改造人性。无论尧、舜、桀、跖,还是君子、小人,他们的本性都有“好荣恶辱,好利恶害”,即恶的一面。但是,“圣人之所以异于众者,伪也”。这种“伪”,就是“化性”,即通过后天的努力改变其本性中恶的一面。对性,是“顺”,是“纵”,还是“化”、“伪”,是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小人之所以成为小人的关键所在。所以,荀子虽然讲性恶,但其目的和重心是在谈“伪”,旨在突出礼义对于人的重要性。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境?
朱熹在《与陈师中书》中说:“昔伊川先生尝论此事,以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自世俗观之,诚为迂阔;然自知经识理之君子观之,当有以知其不可易也。”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本是程颐说过的话,这里朱熹又提起,于是就有人认为这是罪恶的朱熹提出的“反人类”的语言,因此朱熹就成了迫害中国妇女的罪魁祸首。就此,很多人骂朱熹,说他是封建卫道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刽子手。
其实,这里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绝对不能理解为是朱熹针对妇女而提出的,朱熹的一整套理论学说可以用“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几个字来代替。可以说,他的学说是做人的哲学,是教导人如何做一个杰出的人、高尚的人、了不起的人、伟大的人……朱熹本人从没有针对妇女提出些什么具体要求,朱熹更没要求女性要比看待生命还重要地看待自己的贞操。这里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和与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及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等等经典儒家语言一样,都是针对知经识理的大男人提出来的。更主要的是针对知经识理的君主提出来的,目的是高扬士人刚健挺拔的道德理性和节操意识。这指的是一个男人的气节与骨气。“失节”重于“饿死”“气节”重于“生命”,这涉及到一个人的人生观、生死观的问题,也是对男人的更高层次的精神要求。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出自哪里?是何意思?
这句有名的话,见于《庄子·大宗师》。原话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终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两条鱼朝夕相处,只能相互把自己嘴里的泡沫喂到对方嘴里相互湿润以求生存。这情景的确感人,但是这个故事后面还有一句话,不如相忘于江湖。相濡以沫虽感人,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如彼此互相忘记,畅游于江湖之中。这样,既没有了感动,也没有了伤害,剩下的只是自由自在地遨游。对于尧的贤德和桀的残暴,与其称誉尧而谴责桀,不如把两者都忘掉而把他们的作为都归于大道流转。
在庄子看来,混沌无知的状态,是万物最为适宜的状态。不管是什么东西,不管它与其他东西的处境是多么不同,或高或低,或热或凉,或干或湿,或净或脏,只要是合于自己的原本真性,它就会生活得很自在,以致达到什么都不感觉,什么全都忘记的程度。庄子把这种情况称为“相忘”,就是完全适宜,无所感知,把所有的东西都化于无形。与此相反,一旦脱离了与其原本相适应的环境,它就会感到不适,甚至受到伤害,不管他眼下所处的环境在旁人看来多优越,多么令人羡慕,也毫不例外。乌鸦不是染黑的,海鸥也不是洗白的。自然的黑,自然的白,自由自在。乌鸦与海鸥,相看两不厌。
●如何理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出自《孟子·告子下》,意思是说,艰苦的生活环境能够锻炼人们坚强意志,激励人们不断进取;安乐的生活条件容易腐蚀人,沉湎其中会走向颓废乃至灭亡。这是古往今来从无数正反两方面经验中总结、提炼出来的警世良言,是一部人才成败史、国家兴亡史所证实的客观规律。
这是一句人人尽知的名言,花费太多的口舌去向读者解释它的意义也是自讨无趣。但明白其中的道理是一回事,能在现实中去恪守又是另外一回事。人往往总是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总是在艰苦的环境中才知道奋进。忆苦思甜,也许只能起到表面的教育意义,因脱离了当时的情景,很难给被教育者以震撼。所以,让人时刻有忧患之心,还不如让其置身于紧张、忧患的环境当中去,要让人奋斗,还不如时刻让他有压力。所以说,如果想始终有“生路”,那就要始终生活在“忧患”的环境中。这种环境不能造假,必须是实实在在的“忧患”。不如此,就会滋生“死于安乐”的土壤。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很多伟大的政治家都喜欢斗争,他们喜欢有对立面,喜欢有矛盾,因为他们知道,敌人存在可能正是自己存在下去的理由。
★政治理想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体现了老子什么思想?
语出《道德经》第十八章:“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老子说,当人们不知道如何行为才能符合天地运作法则而得顺境之时,社会上还能以“仁德”“信义”维持基本的秩序。当社会上连“仁德”“信义”都不能发挥功用时,就会出现所谓“大智慧”的贤者,来建立典章制度供大家遵守。但是,此时也往往会同时伴随一些沽名钓誉、虚有其表的人,假扮智者来扰乱社会。所以说,过于苛求,必然导致其反面。在这里,老子仍然在消解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正像今天,我们在大街上看到很多警察,你是感到有安全感呢,还是感到没有安全感?如果让老子来说,肯定是不安全。因为有警察证明最近形势比较紧张,或者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出现这么多警察干什么!所以说,社会治理的境界是没有警察,而不是让警察越来越多。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老子说:“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圣人是不会作为的,顺乎大道而行,哪里来的圣人?
●老子设想的“小国寡民”是什么样子的?
据《老子》记载:“小国寡民,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大致是说,国家要小,百姓也要少,有了效率高达十倍百倍的机器也不使用。使百姓看重生命,不到处搬迁。即便有船车,却没地方乘坐它们;虽然有武器装备,却没地方陈列它们,使人民再用结绳的方法来记事,使人民有吃有穿,能够安居乐俗。邻近的国家互相望得见,鸡鸣狗叫的声音互相听得见,而人民直到老死也不相往来。
由上可知,“小国寡民”是老子理想的社会和国家形态。老子认为,人们欲望的过分,法令的繁多,知识的追求和讲究虚伪的仁义道德等,是社会混乱和争战的根源。要使天下太平,没有争夺,就得取消知识、道德以及新颖的器具和财货。
老子把社会发展分为“道”、“德”、“仁”、“义”、“礼”五个阶段。人类社会的最初发展阶段是“道”统治的,一切纯任“自然”,是完全“无为”的。以后的社会分别由德、仁、义、礼统治。每后一阶段与前一阶段相比,离“无为”越远,美的善的东西越少,丑的恶的东西越多,因而离他的“小国寡民”的政治理想就越远。
●“大同”、“小康”的社会模式是什么样的?
“大同”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在宥》。“大同”谓与天地万物融合为一,是指“养心”应当“忘物”而言的。而用“大同”来描述“天下为公”这一理想社会的,则是在《礼记·礼运》。《礼记》是孔门后学解释《仪礼》时所作的记,附于礼经仪礼各篇之末,阐述仪礼各篇之义理。“大同”思想为孔子首创。
在大同时代,人人都把公共利益放在首位,讲究信誉,和他人友好,“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财物虽然不可以随便浪费,却不一定要属于自己;不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会感到遗憾。这样的时代,不需要智慧和谋略,也没有偷盗和抢劫,人们不用关锁门窗。
“小康”一词最早源出《诗经·大雅·民劳》:“民亦劳止,讫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其意是说,老百姓终日劳作不止,最大的希望就是过上小康的生活。“小康”在《礼记·礼运》中得到较系统的阐述,成为仅次于“大同”的理想社会模式。
在小康时代,为政者以礼仪为标准,考察人们的行为,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实行仁义,给人民以行为的规则;不这样做,就被认为是有罪,遭到大家的抛弃。
●如何理解“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孟子·尽心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所谓“民为贵”,是对天子或将要成为天子的人来说,人民是他最可宝贵的财富。“得乎丘民(即百姓)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所以人民是最可宝贵的。而要得到人民的信任,必须关心人民的生活问题,给人民以应有的生存条件。
在古代,每个诸侯国建立的时候,天子要派遣使者,为诸侯建立社稷神坛。社稷神的责任,是保证风调雨顺,使农业丰收,从而保证国家的安全。因而,社稷也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假如人民按时祭祀社稷神,并且祭品也很丰盛,但是洪水、旱灾等仍然不断发生。这时,就要毁掉原来的社稷神坛,重新设置。因为人民是最宝贵的。
“君为轻”中的“君”,主要是指“诸侯”。诸侯的责任,就是保护国家的安宁。假如诸侯不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使国家处于危险之中,危及社稷神的安全,那么,就要撤换他们。因为相对于社稷神,诸侯只是个别存在。
●如何理解北宋大儒张载的“横渠四句”?
北宋大儒张载(人称横渠先生)在《张子语录》有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名言最能表现出儒者的襟怀,也最能彰显儒者的器识与信念。那么,如何理解这历代流行不衰的“横渠四句”呢?
(1)为天地立心。指为社会建立一套以“仁”、“孝”等道德伦理为核心的精神价值系统。天地本无心,只是生生之德的自然流行,并非有意生出这样一个大千世界。无心而有心,是人对天地生生之德的亲切理会,通过这种理会,天地生化万物的心得以显立。
(2)为生民立命。“生民”指民众,“命”指民众的命运。这涉及儒家一直关注的“安身立命”问题。有了“安身立命”之道,“百姓日用而不知”,却能潜移默化,加上伦常政教的设施,使生民的生活有了依循,而得以护持生命,贞定活路,此即“为生民立命”。
(3)为往圣继绝学。“往圣”,指历史上的圣人。儒家所谓圣人,其实就是指人格典范和精神领袖。儒家圣人之学,自两汉以下至隋唐,却未能善续先秦儒家的学脉。唐末五代,中国文化之花更是萎缩堕落到极点。北宋初期,中国也找不出一个能拿出手的精神领袖。直到理学家问世,“为往圣继绝学”,才复活了先秦儒家的形上智慧,使天道性命(心性义理)之学,内圣成德之教,重新彰显,从而将华族精神的领导权从佛教手里夺回。
(4)为万世开太平。儒家以“内圣为本质,以外王表功能”。功能之大者,便是开出太平盛世。张载不同凡响之处就在于此。张载不局限于当下的“太平”秩序,而是以更深远的视野展望“万世”的“太平”基业问题。
●“不战而屈人之兵”出自哪里?体现什么战术思想?
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意思是说,相对于战争而言,百战百胜并不是最高的境界,最高的境界是不费一刀一枪,兵不血刃,就能将对方制服,化战争于无形。
所以说,《孙子兵法》中最高的智慧并不是“兵以诈立”的战术思想,也不是“兵者诡道”的用兵法则,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战术。这估计是战争中最高明的战术了。因为这一思想已经是跳出战争来看待战争了。战争是在利益纷争面前迫不得已才采取的手段。既然如此,最高明的战争则是没有战争。所以说,“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没有勋章的将军才是最好的将军,默默无闻的领袖估计才是最有智慧的领袖,正如庄子所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西方哲学卷
★哲学思辨
●谁说出了“战争是万有之父和万有之王”?
这句名言出自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赫拉克利特认为火是世界的本原。由火构成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斗争之中。赫拉克利特将这种斗争称之为“战争”。他说,整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处于战争之中。战争毁灭了一切,又让一切重生。毁灭即是创造,是一种东西变成另外一种东西,比如火变成水,火就消失在新的存在形式中。每一种东西都这样变成它的对立面,因此每一种东西都是对立性质的统一。没有什么东西的性质不变,没有什么东西具有永恒的性质。从这一意义来看,每一种东西既存在,又不存在。有这种对立,才能有世界。
在这个意义上,赫拉克利特说:“战争是万有之父和万有之王。”他说:“战争使一些人成为神,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是一些人成为自由人。”他对荷马所说的“但愿诸神和人把斗争消灭掉”不以为然,甚至认为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他说:“如果听从了荷马的祈祷,那么,万物都会被消灭”,“应当知道,战争对一切都是共同的,斗争就是正义,世间万物都是通过斗争而产生和灭亡的”。
●“美是数的和谐”是哪一学派提出的?
这一名言出自古希腊时期的毕达哥拉斯学派。这一学派认为:数是万物的本原,事物的性质是由某种数量关系决定的,万物按照一定的数量比例而构成和谐的秩序。由此,他们提出了“美是和谐”的观点
音乐各音符之间的和谐给了这一学派很多启示。他们认为,音乐的和谐正是由高低、长短、轻重不同的音调按照一定数量上的比例组成,“音乐是对立因素的和谐的统一,把杂多导致统一,把不协调导致协调”。这是古希腊艺术辩证法思想的萌芽,也包含着艺术中“寓整齐于变化”的普遍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