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盛顿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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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附录二

乔治·华盛顿告别演说

现在,距离我们重新选举一位公民来主持美国政府的行政工作已经不远了,实际上,目前已经到了必须要运用你们的思想来考虑将这项重任托付给谁的时候了。所以,我觉得自己应当向大家表明,特别是因为这样做可能会使得公众意见表达得更为明确,那就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谢绝将我列为候选人。

政府的统一令大家结成了一个民族,直到现在,这个民族也为你们所珍视。各位理应如此,因为它才是支撑你们真正得以独立的主要支柱,同时也是保证你们国内得以安定,国外得以和平、安全、繁荣以及保证为你们所珍惜的自由得以存在的基石。但是,却不难预见,会有某些力量来试图削弱你们心中对这个真理的信念。虽然这些力量的起因不一,来源各异,但却都是煞费苦心,在千方百计地产生作用。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统一成了你们政治堡垒当中的一个攻击的重点,内外敌人的炮火,都会不断加紧(虽然经常是隐蔽和阴险地)攻击。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便是你们应该正确估量民族团结对你们集体以及个人幸福的巨大价值。你们应当对它怀有诚挚的、一贯的与坚定不移的忠诚;在思想上和言谈中,你们应当习惯于把它当成政治安定与繁荣的保护神,要小心翼翼地去维护它。如果有人提起这种信念可以在某种情况下被抛弃的话,即使那只不过是猜想,你们也不应该去表示支持,如果有人企图令我国的一部分与其余的部分相脱离,或是想要削弱现在联系各个部分的神圣纽带,那么只要他们一提出来,你们便应当给予怒斥。

你们有对此予以同情与关怀的一切理由。既然出生或是归化令你们成为了同一国家的公民,这个国家就有权将你们的情感集中。美国人这个称号属于你们这些具有国民身份的人,这个称号肯定会将你们爱国的光荣感提高,它远远要胜过任何地方性的称号。除了极细微的差别之外,你们之间还具有相同的宗教、礼仪、习俗与政治原则。你们曾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并且共同获得了胜利。你们所拥有的独立与自由,是你们群策群力,同甘苦、共患难的成果。

在对那些可能会扰乱我们联邦的种种原因进行研究时,令人想到一件让人严重关切的事,即凭借种种理由令党派具有地理差别的特征──南方的与北方的,西部的与东部的──企图这样做的人可能要力图借此来造成一种信念,让人以为地方之间果真存在着利益与观点的差异。一个党派想要在某些地区获得影响而去采取的功利手段之一,就是要歪曲其他地区的观点与目标。这种歪曲所引起的妒忌与不满,是防不胜防的,令那些本应亲如兄弟的人开始变得互不相容。

为了让你们的联邦具有效力、能够持久,一个可以代表全体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各地区所结成的联盟,不管怎样严密,都不能够充分去代表这样的政府。这些联盟一定会经历古往今来所有的联盟都曾经历过的背约与中断盟约的遭遇。由于清楚了这个重要的真理,你们在最初尝试的基础上面进行了改善,通过了一部胜于从前的政府宪法,以期待着密切联合并更加有效地对大家的共同事务进行管理。这个政府是由我们自己选择的,未曾受到过别人的影响,也未曾受到过别人的威胁,是经过全盘研究与深思熟虑而建立起来的。它的原则与它的权力分配是彻底自由的,它把安全与活力结合到了一起,并且本身就含有对其自身进行修正的规定。这样一个政府有着充分的理由要求获得你们的信任与支持。对它的权威表示尊重,对它的法律表示服从,对它的规则表示遵守,这些都是为真正自由的基本准则所责成的义务。人民有权制定与变更政府的宪法是我们政治制度的基础。可是在宪法经过全民采取明确与正式的行动加以修改前,任何人是都对它负有神圣的履行义务的。人民有权力与权利来建立政府,但是这一观念是以每个人都有义务来服从所建立的政府为前提的。

要将你们的政府保存,要将你们现在的幸福永久维持,你们不仅应该不断地对那些不时发生的反对公认政府的行为进行反对,而且还要谨慎地抵制那种要更新政府原则的风气,即便是他们的借口看似有理,也应该坚决予以抵制。采取改变宪法的形式,来损害这种体制的活力,从而在暗中对不能直接推翻的东西加以破坏,可能是他们进攻的方法之一。在你们可能被邀请参与的所有变革中,应该记住,确定政府的真正性质就如同确定其他那些人类机构的性质一样,至少是需要时间和习惯的;应该记住,要对一国现存政体的真正趋势进行检验,经验是最可靠的标准;应该记住,仅凭假设与意见便轻易变更,将会因为假设和意见的无穷变化而招来无穷的变更;还要特别地记住,在我们如此辽阔的国度里,想要对大家的共同利益进行有效的管理,一个充满活力并能够充分保障自由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在这个国家内存在着派系斗争的危险,并且还特别提到凭借地区的差别来分党立派的危险。目前让我以更加全面的角度,以最为郑重的态度来告诫你们全方位警惕派性的恶劣影响。很不幸的是,这种派性同我们的本性是无法分割的,并且扎根于人类思想里那最强烈的欲望当中。它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在所有的政府机构里存在着,尽管多少都受到了抑制、控制或是约束,但是那些常见的派性形式,却往往是最令人厌恶的,并且确实是政府最为危险的敌人。

它总是在干扰公众会议并且削弱着公众的行政管理能力。在社区里,它煽起毫无根据的猜忌与惊恐;挑拨一派同另一派对立;有的时候还会鼓起骚乱与暴动。它还为来自于外国的影响和腐蚀广开门路,使它们能够轻而易举地通过派性的渠道深入到政府当中来。这样,一个国家的政策与意志就得受制于另外一个国家的政策与意志。

宗教和道德是令政治昌盛的各种意向和习惯当中必不可少的支柱。那种想要竭力去破坏人类幸福的伟大支柱──人类和公民职责的最坚强支柱──的人,却还妄想要别人赞他爱国,这必然是枉费心机的。纯粹的政治家应该同虔诚的人一样,尊重并且珍惜宗教和道德。它们同个人的与公众的幸福间的关系,即便是写一本书也说不完。我们只需要简单地问一句,“假如宗教责任感并不存在于法院借以调查事件的誓言当中,那么哪里谈得上财产、名誉与生命的安全呢?”我们还应该告诫自己不要耽于幻想,去以为道德能够不靠宗教维持。虽然高尚的教育可能会对特殊结构的心灵有所影响,但根据理智与经验,却不容许我们期望在排除了宗教原则的情况下,国民道德仍旧能够普遍存在。

“道德是一个民意所归的政府所必不可少的原动力”,这话在实质上来说一点都不错。这条准则能够或多或少地适用于每种类型的自由政府。只要是自由政府的忠实朋友,对于那些足以动摇自己组织基础的企图,谁又能够熟视无睹呢?因此,大家应该将促进普及知识机构的发展当成一个重要的目标。政府组织要给舆论以力量,舆论也应该相应地表现得更加有见地,这是非常重要的。

政府的财力是力量与安全的重要源泉,我们应该珍惜它。保存财力的办法之一便是尽量少动用它,并要维护和平以避免意外的开支;但是也要记住,为了防患于未然而进行的及时拨款,往往能够避免支付更大的款项去消灾弭祸。我们同样还要避免债台高筑,为此,不仅需要减少开支,并且在和平时期还要尽量去偿还那些不可避免的战争所带来的债务,不可以因为吝啬,而把我们自己所应承受的负担留给子孙后代。

一个自由民族应该经常保持警觉,来提防外国势力的阴谋诡计(同胞们,我恳请你们相信我),因为历史与经验证明,外国势力是共和政府最致命的敌人之一。不过要想令这种提防有效,就必须要不偏不倚,否则它就会成为我们想要摆脱的势力的工具,而并非是抵御那种势力的工事。过度偏好某一国与过度偏恶另一国,都会令受到这种影响的国家仅看到一方面的危险,而去掩盖甚至纵容另外一方面所施的诡计。当为我们所偏好的那个国家的爪牙与受他们蒙蔽的人,利用人民的信任和赞赏,把人民的利益拱手出让的时候,那些会对该国诡计进行抵制的爱国志士,反而非常容易成为被怀疑与憎恶的对象。

我们对外国事务进行处理时的最重要原则,就是在同它们发展商务关系时,尽量要避免同它们发生政治联系。对于已经订立的条约,我们必须要忠实履行,但要以此为限,不再增加。

欧洲有着一套基本的利益,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利益毫无或极少有关系。欧洲经常会发生争执,其原因基本与我们没有任何相干。因此,假如我们卷进欧洲事务,人为地与他们的政治兴衰联系到一起,与他们友好结盟或是敌对冲突,那都是不明智的。

我国独处一方、远离它国,这样的地理位置允许并且促使我们奉行着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线。我们如果能够在一个称职的政府的领导下,保持团结一致,那样,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可以不怕外来干扰所造成的物质破坏。我们就可以采取一种姿态,令我们在任何下定决心要保持中立的时候,都可以得到其他国家的严正尊重;好战的国家不能自我们这里获得好处的时候,也不敢轻易冒险向我们进行挑衅。我们能够在正义的指引下,依照属于自己的利益,在和平与战争的问题上作出自己的抉择。

为什么我们要摒弃这种特殊环境所带来的优越条件呢?为什么我们要放弃自己的立场而去站到外国的立场上呢?为什么要将我们的命运同欧洲任一部分的命运交织到一起,致使我们的和平与繁荣陷入到欧洲的野心、竞争、利益关系、古怪念头,或是反复无常的罗网当中呢?

虽然在对自己任期内所做的各种事情进行检讨时,我并没发现有故意的错误,但是我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并不以为自己没有犯过错误。无论这些错误是什么,我都恳切地祈求上帝免除或是减轻这些错误所有可能产生的恶果。我也将会怀着一种希望,愿我的国家能够永远对这些错误进行宽恕。我秉持着正直的热忱,献身效劳国家已经四十五年了,我希望那些因为我自己能力薄弱而犯下的过失,会随着我不久之后的长眠地下而湮没无闻。

对于这件事情也和其他事情一样,都必须仰赖祖国的仁慈。因为受到了强烈的爱国之情的激励,──对于一个视祖国为自己以及历代祖先的故土的人来说,这种感情是很自然的。──我怀着无比欢欣的期待心情,希望在我一直都盼望着的退休之后,能够同我的同胞们愉快地分享那自由政府统治下的完善法律的温暖──这是我一直都衷心向往的目标,并且我还相信,这也是我们互相关怀、共同努力与赴汤蹈火所获得的理想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