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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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血罗堂事发

“父亲,我们王家……可能要真的完了!”

娴贵人的事情在发酵了两日之后,王家终于是出事了。王博远踉踉跄跄地跑进书房中,面庞上满是惊恐惧怕之色,面色亦是惨白得如同那雪白的宣纸一样,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瘆人。

而王定怔怔地坐在书房中,王博远挡住了门口照进来的光芒,巨大的黑影正好笼罩在他的面庞上。王定的眼神充满沉寂,而在那沉寂之下是无尽的绝望。

王家,终是要走到头了。

“博远,为父写了一封书信,你带上细软,赶紧逃命去吧。”

良久,王定才重重地叹息,那声音就仿如沉艮的大山压下来似的,听得人心头发闷。

王博远步伐踉跄,扶着门框走了进去,眼中满是惊骇,声音迟疑着问:“我们……就不能去找六皇子吗?这么多年我们……”

王家这么多年可都是在为六皇子做事呀!如今王家被查出了那么多腌臜的事情,看似他们王家得利了,可实际上真正得到利益是六皇子李乾,他们不过就是为六皇子而已。

“此事……他帮不了。”王定垂着头颅,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上,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那样垂败的模样,却是看得人心头一阵一阵地发闷。

王定很清楚王家为什么会被查得这么快,所以六皇子求不得,求了亦是无用,他隐隐有种错觉,这次的事情并非仅仅是冲着王家来的。

“你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王定倏然起身,将那封信塞进王博远的胸膛,催促着推他离开书房。

“王侍郎,这是想要让令郎去哪儿啊?”

父子二人刚出了书房,整个王家已经都被京兆府带着官兵包围了。徐少贤手中摇着羽扇,俊逸的面庞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目光落在惊慌不已的父子俩身上。

……

今日是朝会的日子,侍御史就跟如数家珍似的,一条条地将王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部抖擞了出来,每一条都证据确凿,纵然有一些老臣子想要发话,看着那真真儿的证据,亦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朝会上除了御史台参奏王家一事之外,还牵扯出了血罗堂之事。

“皇上,这血罗堂行事不遵循国朝律例,亦不讲江湖道义,四国早已恨之入骨,而今却是与那王家有所勾结,且还是贩卖私盐此等大罪,定要仔细查办才是!”

侍御史走到殿中,从袖中拿出折子,跪地上奏,言语铿锵,他此话,如一块巨石丢出湖中,在朝堂上溅起了滔天的巨浪。

永元帝面夹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之色,强忍着心头的怒焰没有爆发出来,声音亦是极致地压抑,又沉又闷,如闷钟之音般:“血罗堂……好一个王家!胆敢如此欺瞒朕!”

皇上从前有多信任王家,现在就有多憎恶王家的背叛,这种憎恶,给王家带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甚至连他们背后之人亦是会有所牵扯。

李乾身着皇子朝服,两日前他在听见娴贵人出事,出手针对慈惠公主时,就感觉有些不妙。而今果不其然,王家这立即就出事了,且还牵扯到了血罗堂。

王家有没有与血罗堂勾结,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这贩卖私盐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还勾结了血罗堂,这王定只是个侍郎而已,哪里来的胆子会去勾结血罗堂?

此事分明就是有内幕的,距离娴贵人出事,王家遭难,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罢了。在这国朝中,除了那人之外,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快的手笔。

他目光略略阴沉,目光从洛渊与太子李宴的身上掠过,莫非是他们查到了什么事情吗?莫非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李乾心头剧震,袖袍之下手指微微蜷缩,眼底深处的惊疑之色稍纵即逝。想到新钢之事闹腾得这般厉害,表面上工部与兵部两位尚书都遭了降罪,可这并不代表父皇的疑心就此打消,只怕背地里还在追查此事。

而今又出现了这血罗堂之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皇上,另外微臣还调查到了一事,还希望谢岩左仆射能给个解释。”

忽的那侍御史抬头朝谢岩看了过去,目光有几分犀利和冰冷,他此话一出,当即朝堂上众人的目光都朝谢岩看了过去,惊得谢岩脑门直冒汗,急急走到殿中也跪了下来。

“李侍御有话直言,下官自然知无不言。”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谢岩却知自己这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心中惊惧,掌心亦是冒出了滑腻的汗渍。

李侍御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而后从袖子的另一侧拿出折子,近前侍奉的内侍将那折子拿走呈上去。李侍御这才转眸看向谢岩,神色淡淡的,“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大胆!”倏地,永元帝一声怒斥,胸口血气一阵翻涌,面庞上泛起了一层血红之色,大怒至极,直接将那折子给扔了下来,‘啪’的一声在光滑的地面发出脆响。

大殿中朝臣一个个噤若寒蝉,心头剧震不已,都惶恐自己会被迁怒。倒是洛渊和太子,其余几位已成年的皇子神色很淡定。

洛渊深邃如汪洋双眼飞逝一抹寒芒,俊逸的面庞上依旧是如往常那样的淡漠,浑身散发着疏离之意,视线与太子李宴一瞬交汇。

“父皇息怒,且听听左仆射怎么说才是,这其中是否有误会。”李宴言语很平,面上亦没有多余的表情。

永元帝看了太子一眼,心中恼火万分,而后目光威严地看向李侍御,“李爱卿你来说。”

谢岩惶恐地匍匐在地面上,后背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惊骇不已,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御史台究竟弹劾了自己什么,也引得皇上如此震怒不已。

“微臣遵旨。”李侍御恭敬领命,这才转头看向谢岩,缓缓道:“去岁东夷纳贡,微臣记得是左仆射与王侍郎主理接见事宜,但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左仆射是否还记得?”

听闻此言,谢岩瞳孔蓦地一阵紧缩,飞逝几缕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