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三教九流全知道(超值金版)
1464600000059

第59章 优伶——予人欢笑,自饮苦酒(2)

今天人们把戏曲界称为“梨园行”。实际上,梨园先前只不过是唐朝皇家禁苑中的一个果木园。园中设有离宫别殿、酒亭球场等,供帝后、皇戚、贵臣宴饮游乐。后经唐玄宗的大力倡导,梨园成为专供优伶艺人演习歌舞戏曲的场所。后人逐渐把这一行称为梨园行。

唐代还创设“教坊”,管理官方优伶。“教坊”有内、外之分,内教坊在宫廷,外教坊分布在长安和洛阳,均由宫廷直接管辖。教坊与梨园的性质相近,但所从事的表演门类要比梨园宽泛得多,除了音乐之外,更以当时流行的各民族歌舞戏为主体,艺人以女性居多。教坊是中国古代延续最久的官方优伶机构。

唐代民间的戏场、歌场、乐棚等演出场所虽然比较固定,但就其设施的配置等方面而言还只能算是戏馆的雏形,而宋代的勾栏、瓦肆则可以称为成熟的戏馆。

宋代时,在一些商业繁荣的大城市,出现了许多商品交易集市——瓦市。瓦市里面有许多用栏杆围起来的,专供民间艺人演出的场所——勾栏。北宋都城汴京的几个瓦市里,就有勾栏50多座,有的能容纳观众数千人,那里“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日日如是”。

勾栏是宋代的民间游乐场,其中的演出项目令人眼花缭乱:杂剧、杂技、讲史、说书、傀儡戏、影戏、鼓子词、诸宫调、舞旋、舞剑、嘌唱、唱赚、武术,林林总总,热闹非凡。瓦市融合了民间的各路艺术,也集中了城市中的各色人等,使伶人的艺术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船上戏苑

古代的戏馆中最富有特色的当属苏州的船上戏苑。优伶们在船头上演戏,船中作为戏房,容纳看戏的观众,船尾有时还备有一些酒菜。如果戏演得不好,岸上的人就会朝船上抛掷石块,优伶们必须停戏;反之,如果戏演得太好,船舱中的观众越聚越多,优伶们害怕船沉,又得罢演。

宋代的官方优伶包括宫廷和官府两种,宫廷的优伶隶属于教坊和禁军,他们的职责是从事宫廷仪式、祭祀活动、皇帝出行时的仪仗和宫中的娱乐。而官府优伶称为“衙前乐”,是中央或地方官府用来娱乐和享乐的工具。

勾栏、瓦肆等固定的戏馆自唐宋出现以来,大大地方便了底层民众看戏和娱乐,也给了艺人们展示才艺、锻炼队伍的机会,为我国古代曲艺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同时其自身也在不断地发展,最终演变为现代剧院。

■ 历代名伶——智慧、技艺、无奈 ■

在我国表演艺术的几千年的历史上,出现了很多流传千古的优伶。他们不仅有着炉火纯青的表演艺术,在他们身上还有着众多神奇优美的传说和故事。

战国时的名伶优莫,其机智的劝谏功夫,不亚于朝廷大臣和专职谏官。据说,赵国君主赵襄子嗜酒成性,经常连饮五昼夜,还自鸣得意地说:“寡人的身体是多么强健啊,连饮五昼夜还能安然无恙。”这时优莫乘机进言:“大王还需努力呀,我听说商纣能连饮七昼夜呢。”赵襄子反问道:“你是说我也将会像商纣一样亡国灭家吗?”优莫赶忙笑着说:“大王多虑了,桀纣的灭亡是由于当时出现了汤武这样的明君,而现在各国的君主都像桀纣一样,您又有什么忧愁呢?”赵襄子这才醒悟过来,终于有所收敛。

汉武帝时的音乐家李延年,“性知音,善歌舞”,被任命为乐府的官员。李延年非常善于歌唱,“每为新声变曲,闻者莫不感动”。他还长于音乐创作,作曲的水平很高,技法新颖高超,思维活跃。他曾为司马相如等文人所写的诗词配曲,又善于将旧曲翻新,他利用张骞从西域带回的《摩诃兜勒》编为28首“鼓吹新声”,用作乐府仪仗。

据说,汉成帝的宠妃赵飞燕也是优伶出身,她凭借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和美妙绝伦的舞技独得成帝的宠爱。她聪明伶俐,轻盈如燕,有着非凡的舞蹈天分。当时宫中有一湾清水,叫做“太液池”,中间有一个小岛,叫瀛洲。汉成帝命人在上面筑起一个高几十尺的台子。赵飞燕身穿薄纱衣在上面跳舞,下有乐队伴奏。忽然一阵大风袭飞燕薄薄的衣袖随风飘舞,好像要随风而去一般,汉成帝忙命人捉住赵飞燕的衣裙。

做掌上舞

相传赵飞燕的舞蹈功力非常好,而且身轻如燕,可以做掌上舞。汉成帝特别为她打造了一个水晶盘子,让侍从用手托着,赵飞燕在上面献舞,如履平地。

唐代有名伶黄幡绰,虽然他技艺高超,却屡屡遭到唐玄宗的戏弄。有一次,玄宗在荷花池边饮宴,忽然命左右将黄幡绰投入池中,还让他钻入水底。他不敢不从,在水底憋了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然后对着玄宗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方才臣在水中见到屈原,他笑臣遇到明君为何还要来此。”玄宗皇帝听罢哈哈大笑,令人扶起黄幡绰。

清代的名伶杨法龄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脱离伶界,回到家乡,再也不教授弟子。周围的许多人都替他感到惋惜,认为他身怀绝艺不能传于后世太可惜了。他自己却涕泪齐下地说:“吾备尝种种苦趣,受到许多的压抑和痛苦,幸得脱离了伶界。彼呱呱小儿女何辜,怎忍心再把他们推入火坑呢?”一席话道出了千百年来伶人内心的苦痛,闻之者无不动容。

近现代以后,伶人的身份与地位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演艺圈中出现了一系列的明星,如夏佩珍、阮玲玉、王莹、周璇,以及“四大名旦”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等。都获得了相当高的知名度,不但得到了人们的尊重,而且被许多人追捧。

■ 悲喜人生——观赏、奴役、欺凌 ■

在古人心中,优伶这个职业并不光彩。伶人们一直处于被奴役、被观赏、被欺凌的地位。人们在观赏伶人们精彩表演的同时,常对伶人投以鄙视的目光。古代伶人一边用自己精湛的技艺给别人带来欢乐,一边却在无人的角落暗自吞下苦涩的泪水。

优伶的社会地位从来就是卑微的,职业本身很难带给他们欢乐。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就想尽办法“献媚邀宠”,以求得到荣华富贵。优伶邀宠,无非靠艺,或靠色,或艺、色兼用。他们察言观色,使出浑身解数,下足媚功,投帝王或权贵所好,以求改变命运。

五代十国时期,一些优伶受到了空前的优待。大臣上了好的奏章,天子仅仅褒奖几匹布帛。可当时的宫廷优伶,在舞台上从嘴里迸出一句好台词、一个好笑话,当场便能得到成捆的丝绸、锦袍、银带等奖赏,价值上万钱。得到奖励的优伶,常常过着十分富裕的生活。

中国古代的法律,也对优伶设定了重重不平等的限制,一些相关的规定,不仅细密,而且极为严苛。如明初法律不仅限制优伶演出,民众自娱也要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明太祖曾在街中设一高楼,令军卒在楼上观望,闻有吹管作乐者,即抓来倒悬于楼上。清代也严格限制优伶的演出活动,对夜戏更是采取禁绝措施。

戏中角色与名称的幽默矛盾

如“生”,从字面上看应该是青年才俊,而舞台上出现的却多为留着大胡须,行动迟缓的老人;而“净”角身上的衣服许多时候大污不洁,根本谈不上净;有时同一角色又分众多的派别,如旦,就有青衣旦、顽笑旦、刀马旦、粉旦等。

所以说,优伶们的安乐富贵,是偶然的、个别的。从总体上看来,他们的境遇极其凄惨。科举考试在古代往往是下层民众摆脱现状、向上流动的重要途径,可是这条青云之路却从来不对伶人开放。伶人不得参加科考,这是元明清三代的通例,甚至连社学也不得进入。如元代的法令就明确规定:“倡优之家,及患废疾,若犯十恶、奸盗之人,不许应试。”

古代女伶人的婚姻选择一般只有两条途径:一是嫁给同为优伶的乐人,在风尘中艰难度日,《青楼集》中记述了元代著名的男优30多人,女优100多人,他们中有许多就是夫妻、翁婿的关系;二是被贵客豪门纳为侧室。历代的正史、野史记载,那些充当妾室的女伶人大都没有善终。女伶人不仅要以技艺娱人,还要以色相取悦于人,那些宫廷、家乐中的女伶更是主人的掌上玩物。

更可悲的是,优伶在穿衣方面也受到严格的限制,他们必须身穿特定颜色和样式的衣服,以表明自己卑贱的身份。如北宋时期的优伶只能是身穿黄服,头戴牛耳幞头。有的朝代还进一步规定,侍奉官员的优伶在其冠上还要缝上“官员只候”的字样作为标志。

清代曾严禁女伶人入城,认为她们“名虽戏女,乃与妓女相同……如违,进城被获者,照妓女进城例处分”。清代戏曲家李渔曾说:“天下最贱的人,是娼优隶卒四种,做女旦的,为娼不足,又且为优,是以一身兼二贱了。”女伶人在古代遭受着双重的歧视和迫害,这种迫害和歧视给她们带来了沉重的情感压抑,她们往往把这种压抑的情感融入到艺术创造之中,借艺术来宣泄内心的幽怨。

面对严酷的社会现实,古代的伶人们无力反抗,于是形成了一种认伶业为贱行,视入乐籍为进苦海,充当伶人为身陷污泥的普遍心态。面对优伶行业之外的社会,伶人们胆怯而气馁,无法以对等的态度和身份与世人相处,甚至于对这种对等的关系想都不敢想,反而对那种不平等的关系倒是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