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三教九流全知道(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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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恶棍——为祸人间的社会渣滓

在人类社会里,恶棍历代都有,要彻底消灭他们着实不易。明代的兰陵笑笑生写了一部《金瓶梅》,专门描写了一批社会恶棍,以极为犀利的文笔,给后人勾勒出一批无恶不作、危害极大的人类渣滓的形象。如对恶棍加以分类,大致上有流氓、强盗小偷、绑匪、骗子、地痞等。

■ 地痞——本乡本土的大灾星 ■

地痞也称地棍,同流氓差不多,不过只在本地本街作恶,离开自家地盘儿,就一无所能。旧时上海有一种人叫“白相人”,也是地痞。他们横行于市,到处游荡,敲诈勒索。现略举地痞的几种作恶手段,予以介绍。

【硬诈】地痞敲竹杠时,总要借机发挥,有线索可供他们抓,并不是贸然而敲的。而硬诈者则不分青红皂白,硬敲受害人。

【拆梢】以非法的举动、恐吓的手段借端敲诈勒索财物。拆梢为苏、沪用语,犹如“敲竹杠”,宁波话叫“钓锤儿”,镇江话为“钉钉子”,杭州人干脆说“刨黄瓜”。

【摆丹老】地痞向人强索资财,称“摆丹老”。若不给他,即唆使其他地痞给你捣乱,而且此类人常有借无还。

【好买卖】指地痞往往打听哪家妇女与人有私,并密告妇女的丈夫,有揶揄的,有讥讽的,有挑扳的,并愿承担捉奸夫的责任;一旦事情办成,地痞就大开条件,要金取银,否则拳脚交加,尖刀插刺。如要告官,地痞也不怕。

【吃讲茶】地痞之间发生矛盾,或者地痞与市人争执,不能解决的,就到茶馆吃茶判曲直,所有茶费,由输者偿还。吃讲茶不公平,无非是以大吃小,恶人欺百姓。如两恶相遇,其中偶有言语不合,就决裂用武,打斗一番。

【索陋规】常在新令节,在下三流场所,如赌场、烟馆,索取赏金,挨街走下来,也有得百金以上者。

【收水打单】所谓“收水”,指每年向商店收取例规;“打单”,指地痞选择居民或富有人家,以红纸作书一函,内开“某某向某某暂借银若干两,限于三日或五日内送至某处”,到时自有人照单全收。他们开口很大,至少数百,你若不送银两或报官,就免不了要吃苦头。

■ 流氓——东混西混的闲散人 ■

流氓,指那些流荡无职业、东混西混的闲散人员。流氓自古就有,相传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年轻时就有一点流氓习气,常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家吃饭,整天无所事事,东游西荡。气得他嫂子当众出他洋相,在他的一帮朋友还没进屋前,把空铁锅敲得乒乓响。

流氓一般聚集在繁华都市、人烟云集之处,唐、宋时城市经济繁荣,流氓开始活动于闹市之中。当时在长安、汴京、临安城最多,有叫“浪子”的,也有统称“无赖”和“泼皮”的。他们游手好闲,恃强凌弱,不同于先秦的“游侠”。

司马迁曾在《史记》中为游侠作列传,游侠“以武犯禁”,“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盖亦有足多者焉”。流氓只有“游”性,而无“侠”性。

流氓常聚众为帮,三五成群,横行市上。唐代有一个流氓集团,称作“五陵恶少”。“五陵”是指汉高帝长陵、汉惠帝安陵、汉景帝阳陵、汉武帝茂陵、汉昭帝平陵,均在长安附近。恶少就以这些地区为活动区域,骂人打架,污辱妇女,无恶不作。

还有一些高官子弟经常仗势欺人,虽然他们和市井无业流氓有所区别,但其所作所为却如出一辙,如《水浒传》中调戏林冲妻子的高衙内就是一例。

害人不成反害己

《水浒传》中还写到,有几个流氓,想算计看管菜园的和尚鲁智深。那几个泼皮商议道:“我们趁他新来,寻一场闹,一顿打下头来,教那厮服我们!”却不料,鲁智深功夫了得,反倒把他们饱揍了一顿。

另外,市井流氓文身成风,各种图案都有。唐末一些流氓甚至在身上刺有风流史,把所“交”妇女的姓名、行第、坊巷、形貌特征标明,时人号称“针史”,恶劣至极!关于文身,《水浒》一书中也都有记载,如九纹龙史进等。

宋代甚至还有流氓和尚,亦称“没头发浪子”,开封相国寺澄晖和尚,居然“以艳娼为妻”。烟花巷内冒出梵门宝眷,时人戏称叫“梵嫂”。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临安城内流氓活动也十分猖狂,屡禁不止。

杜甫曾写过一首诗《薄媚郎》,写出了社会上的浪荡恶少的强抢硬索的丑恶嘴脸。“马上谁家薄媚郎?临阶下马据人床。不通姓字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

■ 骗子——以假话、假象蒙人 ■

骗子以骗取财物或人口为主,而且手段多种多样。现简录于此,以为镜鉴。

【调包】俗称以假伪之物换取真品为调包,亦称“调白”。

【掷包】骗子假装丢失某物,待人去拾,再施行种种诡计来诈骗。

【念秧】又称“局骗”,拐骗之徒以言词浸润,花言巧语,趁机行诈欺骗。《聊斋志异》中写道:“乃又有萍水相逢,甘言如醴,其来也渐,其人也深,误认倾盖之交,遂罹丧资之祸,随机设阱,情状不一。俗以其言词浸润,名曰‘念秧’,北途多有之,遭其害者尤众。”

【养瘦马】骗买年幼女子,将其养大,并进行调教,然后卖给大户人家或妓院。

【放白鸽】男子付了一些银两,娶一女人回家。不料却是一场骗局,或者有家人来认领,或者自行走掉,总之人财两空,俗称“放白鸽”。

【造伪品】如伪造货物、伪造广告、伪造钱币、冒名顶替等。

【仙人跳】也称“札火囤”,男女骗子假扮成为夫妇,也有确是夫妇的。令女子以色为饵,诱其他男子入室,待要行事时,男子冲入,以丈夫身份,扬言将男子捉拿到官府。客人害怕,只得将所有财物奉上,而且还须签署债券,日后归还。

骗子拐人

晚清时,上海繁华,人口众多,交通又方便,很多妇孺被拐卖。骗子先将所拐妇孺藏入密室,然后卖给水上的人口贩子,再转运他地。妇女多被卖到东三省,小孩多被卖到广东、福建等省,也有很多人被卖到国外充当奴仆或苦力。

【戳包儿】骗子常以漂亮妇女作幌子,初看此女,美如西施;及娶回家中,入门细看,则丑恶无比,容她不得,落得人财两空。抑或将此女娶回家后,忽有一群人来,称此女已嫁,要告男方强娶民女,于是强拉他去见官,直到男方给他们若干钱私了,才带此女扬长而去。

【打絮巴】古人迷信,认为有些骗子有魇媚之术,他们给人吃某种食物,或投放羹饵,使人迷惘,跟随骗子行动,听从骗子指挥,俗名称为“打絮巴”。小儿最容易被骗。

【假冒身份行骗】骗子一般都扮作有身份之人,如官员、巨富行骗。明朝嘉靖年间,曾有骗子冒充藩王,骗得盐政使黄金十余万两。

【拐骗子】专门拐骗妇女儿童,以谋高利。拐骗子常出入于繁华之处,选择人口密集、水陆交通方便、本地人和外乡人杂居的市镇,以各种手法骗拐人口。

清乾隆以前,广东拐骗妇女的极多,有些被拐骗者甚至被一拐再拐。有位妇女已婚,被骗子拐走,被迫同居,不久此妇女又被人拐骗走,经过多次拐骗,最后又被卖掉,买主即是其夫。《红楼梦》中有个香菱,即是被人拐骗卖给薛蟠的。

此外还有以假婚姻、假结拜兄弟等名义来骗人,商贩以假货骗人,都列入骗子的范畴。

■ 窃贼——做梁上君子好多年 ■

窃贼,又被称为贼骨头、小偷、扒手等。据《清稗类钞》载,陆上窃贼共有12种,水中窃贼有3种,共计15种。

【拍花贼】以迷药施于行路之人,致其昏迷不醒,然后抢夺财物而去。

【越墙贼】不用器具便可翻身上墙屋者叫“上手把子”,指该贼本领较大。也有下手把子,不能空手上墙,必须借助“滑条”,滑条就是竹竿。

【揭瓦贼】在屋顶上揭去砖瓦,露出椽子,从屋顶上破洞而下。

【掘壁贼】又称“开桃源”。窑口愈小,本领愈大。在贼帮黑话中,将卧室称“稀窑”,灶室称“欢喜灯”。开窑口贼还有分工,有些去稀窑,有些专去欢喜灯。

【排塞贼】即撬门而入者,一般用小刀拨开门闩,登室行窃。闯入居室中偷窃,其中分早闯、日闯、黄昏闯之别。

【插手贼】古人称“翦绺贼”,也称“绺贼”。“绺”原指系荷包的丝绳,插手常剪断绳链后行窃。插手贼有两种,用手指者曰清插,用银皮纸者曰浑插。

【扒手贼】乘人不备而取其随身的财物,扒人口袋、钱袋。古人亦称“扒手”,今人称为三只手。

【对买贼】即以同形式或同重量的物品偷偷地换取他人的财物,如混入商店窃取买主的手包,而易以同式之手包;或篮中有钱若干,而换以同样重量的砖石等物品。

【拾帐头贼】即偷鸡贼。

【踏早青贼】清晨窃物,属于早闯之流。

【鲍灯花贼】一般在薄暮黄昏时,出人不意,拿了东西就逃,又称灯花拍过。

【吃恰子贼】乘主人锁门外出,破锁(砸锁、撬锁)而入。恰子,指锁。

【铁算盘贼】这种贼“役鬼以窃人财物者。其人入门,必先就主家乞茶或水饮之,否则不能算。且必主家自知所贮之数目,始能窃之”。

【收晒朗贼】乘人不备,将居民所晒的衣物席卷而去。

【钻底子贼】水中窃贼,即至船舱中窃物者。“底子”指船。

【挖腰子贼】水中窃贼,即不上船,以能伸缩之竹竿伸入船窗,钩人衣被。

贼有如此之多,令人吃惊。有些贼本领高超,做了多年梁上君子,手脚非凡,人称“神偷”。《水浒传》有个神偷——“鼓上蚤”时迁。还有个名贼,那就是昆曲《十五贯》中的娄阿鼠,娄阿鼠不但偷钱而且杀人,罪不可恕。

曾国藩丢明珠

清代的曾国藩有一颗御赐明珠,将它系以金丝,戴于颈上,片刻不离身。有一天,曾国藩乘车去上早朝。另有一辆车驰近,车中似有一亲贵,须眉飘爽,似曾相识,然想不起他究竟是谁。那人与他打招呼,两人便下车攀谈。亲贵说:“20年前,我与足下曾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你无胡须,我也年轻,今日相见,你我胡须都斑白了!”说着引须与曾国藩比谁的胡须长,继而大笑,拱手而去。曾国藩上朝回来后,突然发现颈下的明珠已不翼而飞。

贼和盗的作案手段不同,他们一般不杀人。不过,有时在偷窃中被人察觉,也有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见证人,以绝后患的。于是,“贼”便成了“盗”。《醒世恒言》中就记载了一个人由赌而偷,由偷而沦为盗的过程。“是一年前,也是赌输了,身边并无—文,夜间便并无一人。摸到门里,只见一人醉倒在床,脚后却有一堆铜钱,便去摸他几贯。正待要走,却惊醒了,那人起来说道:‘这是我丈人家与我做本钱的,不争你偷去了,一家人口都是饿死!’起身抢出房门,正待声张起来。是我一时见他不是话头,却正好一把劈柴斧头在我脚边,这叫做人急计生,抄起斧来,喝一声道:‘不是我,便是你!’两斧劈倒。却去房中,将十五贯钱尽数取了。”

■ 绑匪——绑架人质勒索巨款 ■

绑匪以绑架人质勒索巨款为生,俗称“绑票”;如果被绑架者的家属没能满足绑匪提出的条件,他们就会“撕票”,也就是把人质杀死。

清末,广东地区掳人赎钱的事最多。后来,东三省的马贼仿效,逐渐波及全国。上海的绑匪也很多,虽然上海人烟稠密,密探林立,但人质被绑后藏在秘密处,期满没人来赎,则被绑之票生命不保。此风一直刮到民国,当时绑匪看中了上海大富豪荣宗敬,荣家在各地都开有面粉厂和纱厂,资金雄厚。因此,绑匪以百万巨金勒赎,后来他们遭逮捕,全被处死。

有些绑匪胆子很大,连官府中的人也敢绑。光绪末年,江南一带有贩盐者,也常干勒赎之事。江苏有一个候补道,积资颇丰,一次为绑匪抢去,向其家属索取五万金来赎人。

据说,有个知府前去上任,途中为匪所绑。知府叩头求饶命,匪徒说:“你的头和膝盖不值钱,我们要的是钱财。”这知府马上哭诉一番,说自己如何穷,又从身上掏出几张当票给绑匪看,其实都是早先预备好的。绑匪见无甚油水,把他扔在一旁就走了。

绑匪大都把富贵人家的小孩、妇女作为绑票的对象,且行动谨慎,一般事先侦察清楚才动手。还有一种绑架“物”的特殊绑匪,如有些水乡,水盗猖獗,他们知道水乡村民以船为重,船没有了,一家人便无以为生。因此,一些绑匪就抢劫船舶,让船民拿重金来赎。船民大都十分贫穷,哪有那么多钱给绑匪,常被弄得家破人亡。

■ 强盗——暴力侵夺他人财产 ■

强盗,以武力转移财产所有权的人,其行为称“抢劫”。晚清,上海为门户开放城市,华洋杂处,因为是通商口岸,各地来闯码头的人也多,通衢大道,群盗滋生,日益横行。

当时租界有巡捕房,非租界之地,由县衙门管辖,外国巡捕多为越南人和印度人,他们只能吓唬几个偷鸡摸狗的小偷,而遇到成群结伴、手执武器的强盗,则远远望之,任其所为。

上海有种“打闷棍”的强贼,又称“抖路”。他们在夜间或白天在僻处无人处潜藏起来,见有步行的单身人,即用铁尺、木棍把人打晕,抢了财物扬长而去。

四川有种强盗,叫做“棒客”。他们平日里专行以劫掠为事,掳人勒赎,是其惯例。所在州、县,只有中资以上之人家,如不有所献,必难安居乐业。

“赶蛋”是一种特别的强盗。他们不是到寻常百姓家劫盗,而是专门盗取其他强盗的赃物。对这种强盗,官无律可引,盗无力可制,谁更强暴谁就更得利,现代人称为“黑吃黑”。

有一种专门“趁火打劫”的强盗,遇有人家失火或家中出事,即约上帮凶,飞奔入内,见物即取,公开肩扛手提,扬长而去。主人如加以训斥,则大声说:“这是为你家寄放财!”

强盗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什么人都敢抢。据说,清咸丰帝赐给曾国藩一件御用的黄里貂马褂,第二天便有强盗乘着小船,夜劫曾国藩的座船,将褂抢去,曾国藩噤不敢言。

知府大盗

康熙年间,福建龙溪有家富户,屡失珠宝重金,便邀请能干的捕快多日守候。一夜,一人短黑衣,外罩一蓝袍,入室窃得一匣珍宝逃走。捕快紧紧跟踪盗贼到了漳州府衙。一捕快拿砖砸中了盗贼的额头,盗贼负疼翻墙入衙。捕役不敢入内,只得团团围住。第二天,将府中众人一一查验,没有额头受伤的,遂要向知府汇报。知府托辞生病,最后终于露出破绽。原来这个知府原本是个大盗,后来以重金买官,但贼心不死,故伎重演。

有些强盗不但抢劫财物,还奸淫妇女。清光绪年间,京东有康八、康九兄弟俩,共同为盗,并聚拢族中无赖子弟,荼毒行旅,有行路妇女稍有颜色者,则为所污,有的还抢去卖掉。

清代献县一带,大盗窦开山恶迹昭彰。他不但打家劫舍,还常在夜半潜入人家中,持刀直奔寝室,老少妇女,俱遭奸污。稍有颜色者,将被褥与人一起捆走,黎明再送回原地。如有敢于反抗或报官者,此盗就不将妇女送回。因其武艺高强,官府也奈何他不得。

行劫的方式五花八门。清末上海恶棍,用洋铁皮制成假枪管,冒充洋枪,暗夜中看不清楚,使人误以为真家伙而上当。也有些强盗,用浸过药水的手巾捂住其口鼻,使人昏迷而行劫。清末,有些强盗还冒充邮差行劫,等主人一开门,三五人一哄而入,翻箱倒柜,饱掠一番而去。还有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丈夫强抢妇女财物的。种种恶行,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