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日占领辽、吉两省后,即于九月二十二日起以日兵四千保护韩侨赶筑吉会铁路(即自吉林至朝鲜之会宁)自敦化起未接通之一段,据十月十四日讯,截至十二日止,已铺路轨百四五十里,尚余数十里,正日夜赶筑,下月初可完全通车。此路强被筑成,满、蒙大势已去,对中国实有极大关系,为我国所当死争者,国人应加以深刻的注意;因此路既通,可以接联朝鲜铁路,直达朝鲜的清津港,越海与日本的舞鹤军港遥相应对,可以畅通日本内部各处,在军事上固占极重要,即在经济上可自朝鲜直达富源丰饶无比之松花江流域之中心,亦处于无敌之形势。不特此也,试察阅田中上日皇对满、蒙积极政策之密奏。知此路之成,旨在“灭亡满、蒙以便征服支那全土”,故谓“此铁路如成,就是我新大陆之成。从前欲往欧洲之人,须经大连或盐浦(海参威)二港,今则由清津港经会宁而入西比利亚铁路,可赴欧洲,不啻东洋之交通大动脉,将来不论人与货,皆须经由我地,斯时也,我把此交通大动脉之权,可以无客气侵略满、蒙,实行明治大帝第三期灭亡满、蒙之计划也……按明治大帝之遗策,第一期征服台湾,第二期征服朝鲜等,皆既实现,唯第三期之灭亡满、蒙以便征服支那……尚未能实现……”又谓“如吉会路可成,在南满、北满与朝鲜成为大循环路线……利我军旅及食料运输之便,是北满富源之征服亦可确定矣。且其北满之富源,经吉会路越海而运至我敦贺,新泻等港者,敌潜水艇必无有能力侵入我朝鲜及日本海峡,从而战时之交通经济等皆可自由及独立,所谓日本海为中心之国策者此也……我固然必须实行新大陆政策,故非急成吉会路不为功。”他又说此路到手之后,“则满、蒙之食料及原料等,皆可听我自由取用,可依吉会路而运内地,夫如是,虽战十年,我亦不恐食料及原料之不足之忧也。”
关于利用该路所夺得之无穷富源,田中奏章中又有下面的几段话:(一)“吉林至会宁间在敦化方面之木材产额,依我参谋部(指日本,下同)与南满铁路之调查,确有二亿万吨之巨,恐每年按伐采百万吨由吉会路输入我国,则二百年之间继续伐之亦不能尽”;(二)“另有新邱火炭矿,其埋藏量有十四亿吨之多,其质驾抚顺炭之上……我可取之为抽取煤油,农肥,化学各用药以供我用。且可扩贩于支那全国……且藉此火炭矿之势力,而征服全支那之工业,决非难事”;
(三)“其他如牡丹江流域之大金矿以及其附近之森林,亦可依吉会路之交通而开拓之也。”
吉会路如终被日本抢去,则“在经济上可自朝鲜直达富源丰富无比之松花江流域之中心”,日人石本惠吉近著《松花江时代来矣》一文亦有详切的说明。他说:“松花江流域,不特满洲,抑亦世界之宝库,所谓满洲问题之根蒂,必以松花江为中心而无容疑。故满洲问题者,‘如何能把握统治松花江大平原之市场?而其手段,则为努力竞争自海港达到此沃野中心之交通路。’此其断案也。”日本以强力赶筑吉会路,即完成此所谓“手段”,“手段”既得,即握得田中所谓“灭亡满、蒙以便征服支那”之全权!中国如不愿受暴日之“征服”,应勿忘日本强筑吉会路之重要性而亟谋有以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