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大西北,张保和闻名遐迩,妇孺皆知。人们熟悉他、喜爱他、推崇他,因为他是大西北人民的儿子,他的艺术植根于大西北的黄土地,他是把笑声送给人们的欢乐使者。
在大西北,张保和无处不在,收音机里、电视机里播的是他的快板书,候车室里、火车厢里播放的是他脍炙人口的段子,田间地垄、工厂学校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牧羊老人的羊皮袄里装的,医院病人的床头上放的,商场里卖的,邮局里邮的,是他的盒带。给烦闷者消除苦恼,给倦怠者驱走疲惫,给疾患者减轻病痛,给失意者送去欢乐,这就是张保和艺术的魅力。
两块竹板一张嘴,一人就是一台戏,这就是快板艺术。不需要道具,不需要包装,不需要舞台,如此简单的艺术形式如何能倾倒亿万听众?说起来让人难以置信。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张保和现象”,在大西北刮起了一阵“张保和旋风”。
大风从西部刮过,隆起的西部高原上留下一串串神奇的传说。
“喂,出租车!”
“请问去哪儿?”
“兰州剧院。”
“是看陕板张’的演出吧。”
“是啊,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张票,师傅,开快点儿,千万别误了场。”
“你放心,不但不会误你的场,今天我还不收你的钱,就算我也买一张张保和的门票了。”离开家乡六年了,去年春节,张保和回家给父老乡亲拜年,在兰州演出一个专场。那是一个大雪天,天冷路滑,出租车生意火爆。后来听说,那些开出租车的“追星族”,大多买了张保和的“门票”。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张保和旋风”给人们带来洋洋暖意。
一位红歌星来大西北走穴,所到之处,总感到有一个摆脱不掉的影子在追随着她,那就是张保和的快板书。大喇叭里唱的,老百姓嘴里说的,都是那快板书。男女老少都能来一段,那个痴,那个迷,真像是着了魔。那也叫艺术吗?起初,她不以为然,可到后来,她心悦诚服了,临走,偷偷地去买了两盒张保和的磁带。
张保和快板书出版发行,谁承想这件事竟然惊动省委书记李子奇,李书记拨冗出席首发式并致了贺词。这事情本身也够传奇了吧。盒带公开发行那天,甘肃省音像出版社门口排起了长队,那阵势比当年买原始股还热闹。原定发行的两万盒磁带当天就销售一空,为了满足广大听众需求,出版社加紧刻录,发行量一路飙升,从两万盒猛增至六十万盒,创下了盒带发行的全国之最。张保和盒带发行当天,省报的一位记者写了一篇新闻观察,他用记者独特的目光追踪“张保和现象”,这样写道:兰州发狂了!甘肃发狂了!车站、码头、商行、店铺、酒馆、饭店、舞厅、茶社、大街小巷、学校家庭,到处回荡着张保和的快板书。可想而知,六十万“克隆”的张保和不胫而走,西北谁人不识君。
张玉钧,一个花季般的女孩,患了不治之症,在她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父母亲竭尽全力满足孩子的要求,吃的、穿的、玩儿的……有求必应。“爸、妈,我想听张保和叔叔说快板。”父母亲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回答。张保和是大名人,谁能请得动他呀?他家住在哪里呀?假使找到了他,人家会答应吗?父母亲为难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满足女儿这生命最后的请求。医院里一位同病相怜的病友闻之感动,冒昧地给张保和所在的单位打了电话,得知张保和当时正在外地演出,一时无法与他取得联系,他能不能来演出只是一个未知数。一天,两天……苦苦等了盼了一个星期,就在大家感到无望的时候,张保和风尘仆仆地来了。他说,他刚从外地演出回来,还没有进家,听说这件事,就直奔医院来了。“张玉钧小朋友,我就是张保和,你想听叔叔说快板书是吗?”小姑娘点点头,和周围的人一样,眼睛里闪射出惊异的光。“今天叔叔答应你的要求,可你也要答应叔叔一个要求--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好好活着。”小姑娘再次点点头。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演出,没有舞台,没有音响,为一个人而演出。这是张保和舞台生涯中最为难忘的一次出场。他在想,如果自己的艺术能挽留生命,他会一直说下去。那天,他一连说了三个段子,边说边注视着那张瞧悴的脸,小玉钧笑了,笑着的时候眼睛里却噙着泪花。临走,张保和从身上拿出仅有的五百元钱和自己出版的盒带送给小玉钧。小姑娘很懂事,那钱她说什么也不肯收,那盒带她收下了。就是那盘盒带陪着她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旅程。
这就是张保和--国家一级演员、甘肃省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武警文工团副团长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