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迎凤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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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句舍不得是千言万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冉青芸细细的缝制衣服,她想,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为她做的一件事情。冉青芸把画师带回来的画翻出来看,栩栩如生的话,让他想起与他的相识相知。

冉青芸抚摸这画,桃源山上的雪也化。可是她的冬天依旧还在延续。冉青芸去新房子,细细的把房子的每个细节都记在脑海中。

新娘的礼服被送过来,艳红红的一片,冉青芸笑的天花烂醉,“真漂亮!”她好像哭。

殿下,你会不会想我?冉青芸好想问,明知道他会的,可是她还是想问,可是她问不出口。

当冉青芸穿上礼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君若少惊得呆住了。

“吓着你了吗?”冉青芸问。

“不是,你太美了。”君如少的眼中泛着无尽的光华,他从不知道了穿上新嫁衣的他是这样的美丽。

他的心剧烈的震动着,只想狠狠地将她拥入怀,永远不放开。

冉青芸转了一个圈,此时此刻她只当真的是他的新娘,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她看着他脸上的欣喜,心里是慢慢的自责。

她知道自己会伤害他,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是她自私,她做不到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声就妄断性命。

“殿下,”冉青芸端了酒过来,“我想问一下,合卺酒是怎么喝的?你教我?”

君若少伸手一把抱着冉青芸,接了酒,放在桌上,“你今儿请问来就是想诱惑我的是不是?”说完君若少就要亲吻她。

冉青芸伸手挡在自己的脸上,“殿下,你急什么?”

“我很想现在就娶你,一天都等不及了。”

冉青芸咯咯的笑,“来日方长!”冉青芸端了酒过来,“喝酒!”

君若少把接过酒又放下来,“我不喝酒?”

“成亲的酒也不喝?”冉青芸皱起眉头。

“等成亲的时候再喝啊。”君若少笑,伸手端茶过来,“以茶代酒?”

冉青芸笑,伸手抱着他,“行!怎么喝合卺酒的,你跟我说?”

君若少伸手过来,“来挽着我的胳膊。”

冉青芸端了酒,绕过君若少的胳膊,这就是她跟她的合卺酒了,从此以后,无论她到哪儿,或者是生是死,她都是跟他喝过酒的人,是她的人。

酒入了喉,有些酸涩,冉青芸放下了酒杯,脸色变得绯红。冉青芸看着面去君若少,他的眼中竟是一种难耐的火。

“芸儿,我等不了半年了,怎那办?”君若少修长的手指抚摸冉青芸的唇,冉青芸笑,此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真幸福。

“我醉了?”冉青芸软软的一靠,靠在了君若少的怀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未完,君若少已经有些急切的附上她才唇角,暧昧而甜腻的气息扑面,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他们只是在提前过新婚之夜,红烛帐暖,嫁衣一地的红!

日子只有三天了,冉青芸扳着指头算,在这个是十多天的相处,足够她回味无穷,冉青芸拿了针线,一针一线的细细的逢衣服,三天后,她就会离开她了。

今儿是正月二十五,月光洒进来,只留了一丝的月牙,

冉青芸想,她该给他留一封信的,如果她不留言给他,她一定会认为了是有坏人抓走了他,他一定会很着急的。

手上的针扎破了手指,冉青芸都不觉得疼,染红了丝线,被秘密的逢在了他的衣服上。冉青芸想,她也只有这么一点念想了。

她该怎么写呢?

写,我们缘尽,我走不要找我。

他一定会问她为什么?

她该怎么回答?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他一定会说,我宁愿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可是她的原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这样写吧,十年之约,我等着你,不要找我?

他也会着急了,十年太久,太久,久的可以沧海桑田。

宫里的早已经开始忙了起来,胭脂跟着众人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的,“这个也收拾了,等我们出府的时候,带出去。这个恶……”

胭脂走了过来,冉青芸有些慌,赶紧的擦掉眼泪,继续的逢衣裳。

胭脂笑,“瞧瞧瞧瞧,这衣服多美?这针脚。”

冉青芸打开胭脂的手,“你故意起我的是不是?走开!”

“好,不不碰,这是你的心肝宝贝!”胭脂趁这冉青芸不住,调皮的伸手摸了一把,“我摸着了摸着了……”

“滚一边去?”冉青芸低头骂,眼泪啪嗒啪嗒的就落了下来,她盯着头,没有人发现,胭脂也只当她害羞了。

太子妃走了进来,满身的朱华,“你这是怎么了?”

冉青芸心里酸,“没事,娘娘,你帮我看看,这衣服哪儿不好。”

冉青芸从架子上娶下了衣服,高高的举起来,遮住了自己的脸,害怕自己的泪止不住的长流。

“好好”太子妃叫了两声,“这手真是俊的。”

冉青芸回头过去遮衣服,“快给娘娘上茶!”抬起袖子擦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高兴的事儿,怎么哭了?”太子看着冉青芸的异样,有些慌。

“没事没事!”冉青芸回头过来,一脸的哀伤,“娘娘,莫说,青芸只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来。”

“还想着他?”太子妃问。

冉青芸点点头,又摇头,继而有点点头。

“别了,好妹妹,听嫂子的话,忘了他,好好跟四弟过,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冉青芸知道,她的心里如今只有一个他,可是她却不能拖累了他。冉青芸点点头,想起君若少的好,泪水长流。

“好嫂子,给我青芸靠一靠,青芸不知道怎办了?”冉青芸哭泣起来,“青芸真的舍不得,好生的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舍,你也该断了这样的念头”太子妃伸手抱着冉青芸,眉头微微的皱起来,“青芸妹子,你要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青芸簌簌而语,她说的是一回事,而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回事,可是就这样错,也未尝不是好的。

她有些恨自己,当初自己不跟他来,也就不会沦落到这样无可自拔的境地,如果挡住他送她走了,如今她就没有这样撕心裂肺的感觉。

当她忘记周明伦的时候,以为自己找到了好的归宿,可是却只是另一个无法自拔的思念而已,这股思念比对周明伦的更加的急更加的凶猛。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捉弄她,一次一次的将她退入没底的深渊,似乎一次比一次痛的更加欢畅淋漓。

想着也是这般痛了,她不知道离开的时候,她会不会迈得开步子,她突然有些恨恨自己肚子里边的这个小生命,是他又一次成为了命运的帮凶。

“青芸,你别哭了,听嫂子的话。”

冉青芸的泪却越发的汹涌,“嫂子,你疼一下我,我觉得好绝望!”

“你这样对四弟不公平,你知道吗?”

冉青芸抬起头,看着了窗户外边的影子,她的心似刀割,如果让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周明伦而离开的,他的心里会不会就不会那么的痛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冉青芸扑在了怀中,“我还是放不下。老天爷这样一次一次的捉弄我,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青芸,你要坚强,你明白吗?四弟他真的对你情有独钟,他这辈子不成对一个人好,就是唯一一个……”太子妃想起唯一,心里也忍不住动容,眼眶不经湿了。

“呜呜呜……”冉青芸只想畅快哭一场,把自己的笑把自己的悲伤,把自己的音容留给他,可是她又怕自己真的留给他了。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以前她思念周明伦,那是有念头,甜甜的感觉,想着思念的尽头是无尽的甜蜜,她可以作为他的妻。

可是至此之后,她唯有思念,这思念会如同一锅卤水越煮越浓,越浓越苦涩。

好想对着他大喊几声,“君若少,我爱你,我只爱你,一辈子都爱着你,可是她没有勇气。”可是她没有勇气,随着时间越近,她愈发的害怕自己见她了。

一晚上的刻骨铭心的爱已经足够,已经够了,太多的爱她装不下,也拿不走,只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场春风过后,伸手都没有。

“哭什么?”君若少看不过去,心紧张起来,他感觉到面前的女人越发的飘渺,他进了屋子,将冉青芸拉起来,抱在自己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好吗?”君若少哽噎几声,眼睛也觉的轻微的湿润,他搂着她,有些恼,“存心找我晦气是不是?哭啥?”

“我高兴,我乐意!”冉青芸一见他,哭的更加厉害,泪水瞬间的就泛滥成灾,“我高兴哭,我乐意哭,你怎样,怎么样?”

“你哭,我心疼。”君若少伸手抱住。“我求你,别了。”

冉青芸的哽噎的难受,眼里已经看不起,只是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越来越近,似乎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之中。

还是那一句话,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感动!

冉青芸想,伸手抓着他,大声的嚎了起来,“你乐意,我高兴!”她紧紧的拽住了君若少的衣服,“我真的乐意,我高兴!”

“高兴就好。”

太子妃起身来,迟疑一下,退了出去,屋子里已经没有她留下的必要。

她走到门口回头过来瞧,君若少伸手抚摸冉青芸的头发,眼神中竟是无限的爱怜……

她羡慕,她妒忌,她也恨,恨自己为什么要嫁给了太子,恨自己错失了他这么一个人……

太子妃走出来,没了月亮,满院子的漆黑,灯笼照在路上,朦胧的很,身后是整个朝阳殿的辉煌,还有一个女人的高兴的哭声……

冉青芸的眼睛肿了,手中的衣服只剩下半截衣袖。君若青从屋外翻进来,“你准备好跟我走了吗?”

冉青芸看着这半截衣袖,“还有半截衣服,我做完就跟走?”冉青芸起身来,“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请你一定……”

她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可是想着别人也指不定以为他就是君若少呢,他们长得极想,若是不仔细的看,真的难以分清。

“不行!”君若青有些恼,“好不容易吧我哥骗走,他回来了,你怎么走的了?”

冉青芸迟疑一下,点点头,“我给他留下一封信吧,若不然她以后我遭遇不测了会心疼的。”

君若青的眼中竟是不耐烦,“留什么,留下也不过是徒增不安。”

“我要留!”冉青芸看着他,“我只是请求你们,将来他不喜欢的事情,请你们也尊重一下他的意愿。”冉青芸看着君若青,“你与他一母同胞,你怎么可以这样绝对他的人生。”

“我们怎么做轮得到你管?”君若青看着冉青芸,冷笑一声,“留吧!给你半刻钟的时间。”

冉青芸慌忙找了纸笔,半刻钟的时间可以很久也可以很急,冉青芸看着君若青,笔尖沾满了墨水,却不知道从何下边。

“我写什么呢?”冉青芸问。

写他的兄弟为了他逼迫自己离开,如果她真的执意留下来,她想,这一场的婚宴只怕会变成了丧宴。

首先成为这场皇权争夺之战的祭祀品,她怕死,更怕自己的死让他们的兄弟反目成仇,君若少说的对,他只是一个被兄长宠坏的孩子。

她不怪他,何况,她说的对,她留下无异于帮助他。

她无法改变现在的状况,只是在心里奢求,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夏国公主若是来了,他真的必须娶她了,那么她还是希望那个公主对他好的。

只怕只有她对他的好的十分之一的心就行了。

冉青芸抽泣一声,眼泪啪的就落下来,湿润了纸。君若青伸手拍在纸上,“你写是不写。”

“写!”

冉青芸落下笔。“别了,殿下!青芸此去,再也不会来了,望你自己保重!”冉青芸刷的丢开了笔,丢的远远的。对着君若青叫了起来。

“你乐意了!高兴了。”

冉青芸拿出镇纸压在桌上,站起来,看着她,“你必须保证我跟孩子的安全,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君若青看着她,“我与你无怨,不会伤你!”

冉青芸笑,其实他已经把她伤的很深了,心里的沟壑虽已有千条万条,可是没有那一条有他的这一条深。

“走吧!”君若青道,十分的不耐烦。

“我的丫头呢?”

“难道你还想带着她走?”

冉青芸迟疑一下,“是啊,她留下!殿下不会亏待她的。”

君若青点了她的穴道,将她装在箱子里运出的宫,她不知道他是如何骗过重重守卫,把她弄出来的。

当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她直起了身,看着遥远的地方,心已经痛的麻木了。

“殿下!”冉青芸脚一软,瘫在地上,“殿下!”冉青芸尝尝的抽泣一声,伸手捧住脸,泪水从指缝间留下来。

“走了!”君若青抱着了手中的剑,瞟了冉青芸一眼,“有那么痛苦吗?”

冉青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你觉得呢?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自然不会知道生离死别的痛苦。”

冉青芸看着他无所谓的眼,“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你不就是贪图我哥哥的地位与权势吗?虚伪的女人,我哥不在此,你也不用演戏给我看?”君若青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冉青芸红肿的眼睛,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

冉青芸跑到了君若青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贪图他的权势,如果可以,我愿意他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争,什么都不要抢,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君若青冷哼一声,“这是你嘴里说道吧,我哥哥再不济也是个王,比那个未婚夫是高了不知道多少级……何况,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冉青芸看着她,摇摇头,“难道就是我被人强暴,我就该十恶不赦,返现这等恶心的罪行的人是谁?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男人!”冉青芸盯着了君若青。

“就因为被你们伤害过,所以我连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冉青芸看着他们,“对于羞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们自私的心终于可以得到满足了吗?”

冉青芸突然之间愤恨起来,“你根本不可能跟他比,你的哥哥有一个世界上最最宽博的心,你连他的半点都不如。”

“你!”君若青白了脸,“女人,你搞清楚。”

“我搞清楚什么!”冉青芸看着他,“你除了逼迫我离开你的哥哥,你还能为他做什么?”

“你呢,你的存在只会给她造成耻辱!”君若青争锋相对。

冉青芸笑,“那是你这样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之人的想法!”冉青芸指着他,“一个真正的王者,一个君临天下的人,需要的不仅是才华智慧跟是一颗不畏惧谗言的心!”

“你!”

“我的存在只会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个宽仁而博大胸襟的人!他如此的宽宏大量,说明他有仁有义,有情有份!”

“我不会听你胡言乱语。女人,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冉青芸吐出一口气,“你放心,我会为了我的孩子好好活着的!”冉青芸看着他,“你休想打我的注意,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伤害我以及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顾及你与他的兄弟情分。

“好啊,我等着!”

冉青芸冷哼一声,“你小看我,那你可以试一试。我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收拾你。”冉青芸看着他,“不过,你还不削,因为跟你这样子的人过招,你还不配。”

“死女人的,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君若青何时受到过如此的叫嚣,伸手一扬拔出剑来,架在了冉青芸的脖子上,“女人,我要取你项上人头!”

冉青芸伸手将脖子上的剑锋一拨,“你要杀我,何必到现在,杀了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冉青芸转身朝前走,觉得这荒郊野外的有些冷,“你把我带到何处去?我有些冷。”

君若青看着走开的女人,眼睛瞪得老大,十分的不明白她的所作为。

冉青芸只是伸手擦眼泪,心里想着,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切都是爱他,可是她的心里依旧苦涩的疼。

她不敢想,一会儿他发现她不在宫里会是怎么样子。冉青芸突然有些后悔,应该告诉他,她一切都好,不要他挂念她才是。

看着这样的荒地,冉青芸忍不住想起了跟君若少在河边的那一次,那是她跟他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

冉青芸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自己是怎么了,好似心里有一只魔鬼,她只有不停的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才能安抚那只躁动的动物。

他们的彼此缠绵的身体他们的相互爱慕的眼神,将他们推向了爱情的深渊里,他与她都只怕是无法自拔了。

冉青芸笑,这个世界也许很奇妙,有时候在哪儿开始,就注定在哪里结束,若不是有那一次的事情,她只怕会一辈子对他敬而远之,怎么会爱呢。

今天这里,跟哪个地方好像,缘起缘灭。

冉青芸回头过去,看着君若青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冉青芸看着他,突然有些哀求起来,“别让人知道我被人玷污的事情,我不希望我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成为别人的笑柄。”

君若青点点头,“你放心,那户人家不错,你去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冉青芸感激的点点头,“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只是太伤心了……走吧!”答应他离开,是她自己的意思,怪不得谁。

她谁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