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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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殿试

睡了一天一夜的刘早,只觉得神清气爽,虽然还是有些疲惫,好在吃的没差到哪去,起来后狠狠的把自己刷了遍!

“多吃点,饿坏了吧!”刘早洗漱完,姐姐张罗了一桌菜肴,看着还有点憔悴的刘早,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断的给刘早夹着菜!

“姐,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别夹了!”刘早看着碗里如小山一样饭菜,瞬间无语了!

“能吃多少是多少,可说几时放榜?”刘秀娘问道!

“四月十九放榜,如果过了,四月二十一要参加殿试!”刘早边吃边道!

“还有大半个月,我在瑞福祥订的外衫不知道好了没,下午我去看看!”刘秀娘想起自己给刘早订的新衣,不放心的说道!

“不急呢,还有大半个月呢!”刘早无所谓说道!

“谁说不急了,你可知道现在京城各个衣坊都排满了!这两天都不接单了!”刘秀娘道

“有这么夸张吗?”刘早诧异道!

“怎么不夸张,入京赶考的书生不少呢,都是赶制参加殿试的衣服!”刘秀娘白了刘早一眼!

刘早耸了耸肩,没想到一次春闱恩科,带来的不止是京城客栈的繁荣,连带服装界都火起来了!

四月十九日,放榜之日,春来,许原忠小鱼等人,早早的来到贡院门口,这几日这几人时不时会来一趟看一下,刘早倒没这么殷勤,他这阵子也没出去,最后一场殿试还没考,怎么滴也的好好准备下,刘早也由着他们去,几个人都不识字,去了也不知道看个啥!索性放榜之日自己再去!

吃罢早饭,刘早带着铁蛋来到贡院门口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挤的没有缝隙,刘早知道春来昨晚就去占位了,铁蛋在前面挤着,这家伙壮硕的体格,跟个推土机一样,刘早跟在后面很轻松的找到了春来他们的位置,中间也有人因为被挤骂娘,但是看到铁蛋那身板,悻悻的住了嘴!

这会试结束,由收掌试卷的人收掌好后,交由下一个弥封的官员,进行封存,在交由下一个誉录的官员进行重新腾写,这一步会由专职官员统一抄写考生的试卷,如有污物,涂抹,油污的卷子,直接用蓝笔书写,然后直接不取。正常的卷子会用黑笔书写,在交由下一个程序继续读对和受卷,最后交给主考官和副主考阅批,因会试放榜之日皆在四月,又是杏花开放之时,故称之杏榜!

刘早他们站在第一排等了一会,相比较刘早的悠闲,许原忠他们都有点急上头了,不停的说着咋还不出来!一声锣响,由打贡院出来一队差役,首先站在了张贴名单榜的木墙前,距离十步左右拉起了人墙,后由四个差役手拿着一沓封好的纸,一人张榜,一人刷胶,一人贴,不多时便贴满了木墙!贴完后众差役撤了回去!

等待放榜的众人一看差役走了,赶忙一哄而上,想要近距离看清榜上可有自己,或者熟知的人!刘早几人也被人群挤到了榜下,“少爷,你快看看,可有你!快看看!”春来急的不行,自己又不识字,赶紧刘早看看,可有他!

“壬戌科会试榜,第一甲三名,解章望,李良佐,唐钧!哟,这李良佐不是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大公子嘛!”正当刘早要读的时候,有那嗓门大的早已开声大声读了起来!

“我说,你一口气读完,大家伙都知道他是谁!”人群里看那读榜的人停顿了,赶忙催促道!

“第二甲共四十名,张瑛,周昂,庄廷举,许世用,刘早,宋升......”那人没管其他人的催促,又不给自己银子买茶水,自己浪费口水还听你们的,停顿了一会便读了起来!

“少爷,少爷,有你的,二甲第五名,二甲第五名,太好了,中了,中了!”小鱼听到刘早的名字,高兴的跳了起来!

“那你还不赶紧去报给我姐姐!”刘早看着高兴的几人,微笑道!

“我去,我跑的快!”春来话音刚落,转身挤出了人群,一溜烟的跑回了家,跟少奶奶和少马爷报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刘早没有立马走,而是盯着榜单,看一看他在考场上有缘知道姓名的几人是不是中榜了!

“余宗鉴.余宗鉴,哦,找到了,二甲三十七名!不错嘛胖子,这回他老爹该要高兴死了!”看到余宗鉴的名字也在榜上,刘早由衷的感到高兴!

“张文魁,张文魁,张文魁!没有啊?”再找了找张文魁张大哥的名字,发现没有中榜,心里有些叹息,本来约好京中再聚的,自己一直派小鱼在正阳门等到会试开始那一天,自始自终都没碰到张文魁,会试开始时,自己也在参加会试的考生里找了找,也并未发现张文魁的身影,到了放榜之日也未看到他的名字,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有时间回乡去拜访下!

“哟,贾永芳,这老头居然考上了,三甲五十二名,啧啧啧!”刘早在三甲榜中看到了那七十三老举人贾永芳的名字,刘早可以想象这老头是有多么高兴了,连续考了五届,按照三年一届,十五年啊,试问有多少人十五年能坚持!

有人欢喜有人愁,榜上有名的自是喜上眉梢,落榜的人有人当场痛哭,有人沮丧孤身走了!刘早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就是科举啊,可以让你一步登天,骄傲自豪,也可以让你一步踏入地狱,如丧家之犬般悲伤!至今日乾和十五年会试,一甲三名,二甲四十名,三甲五十七名,共产生一百名整贡士,因辽东与各地之乱,就参考人数及中榜人数来说,这届会试是打大殷朝开国以来二百多年,虽不是人数最少,但也是不多见的,有记录的最高中榜人数是三百多人,平均也都在二百左右,这一届明显少了很多!

四月二十一日,殿试之日,不同于会试,这次是由皇帝他老人家亲自出题考试,考中了就是“天子门生”了,那就站在读书人的顶级位列了,其实这殿试也就是走个过场,现有的贡士中榜人数不会有太多删减,只要你继续保持吹彩虹屁的原则,答题不超四书五经范围,不离经叛道,考中基本上没啥问题,最多也就是名次的变化,想要考好殿试,最简单的就是字,字写得好就行,字体能博得皇帝他老人家欣赏,被钦点一甲状元,榜眼,探花郎也是没问题的,还有一个名字不要犯忌讳,纵观自打科举制度有了以来,因考生名字的问题,要么皇帝嫌你的名字难听,要么觉得你的名字犯了忌讳,也正是这种看似无厘头的理由,你本来是状元的,却因此无缘状元了!

站在大殷门外,刘早内心说不激动,那是假的,这门后面可就是皇宫了,虽然前世也游览过故宫,但那是游览,而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在真实的古代封建王朝背景下,并作为一名学生参加殿试面圣,心情自是不一样!

“子诺,子诺!”刘早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身一看,一个肥硕的身影挥着手向自己跑来,刘早一看,是余宗鉴,忙快步迎去!

“宗鉴兄,还未恭喜你中得二甲呢!”刘早道!

“你别打趣我了,你比我名次好,那天结束后本来想请你喝杯酒,谢谢你的热馒头,但是我实在撑不住,走都走不稳,被家人架回家的!”余宗鉴谦虚道,那几日会试,因为自己贪嘴,把带的食物提前吃完了,好在刘早每顿都给自己一个热馒头,虽然对自己的胃口而言,比较少,但是也算是果腹不致于饿死,想起这个事,余宗鉴都万分感恩于刘早的帮助!

“宗鉴大哥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俩能分到左右号舍,本就有缘,兄弟俩不说二话!”刘早摆手道!

咚,咚,咚,三声鼓响,便有太监过来引导众考生,“各位贡生老爷们,位列二甲的,跟着杂家走,杂家提醒各位,过了这金水桥进了大殷门,可就是天家之地,不要东张西望,不要交头接耳,到时候触犯了天家的威严,被抓被打,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那领头的太监尖着嗓子说着,很像刘早前世娘炮的作派,说道最后还伸出了兰花指,刘早一阵恶寒,看余宗鉴他也是一副受不住的样子!

“杂家这就唱号,依二甲名次唱号,叫到名字的依次站到我这边来,接下来考试入座,也是依着这个排位来,不要乱了秩序!”那领头太监道!

“二甲第一名,张瑛!”只见刘早他们这一批人中出来一个人,看到那人,众人交头接耳起来,刘早听道众人的话,这张瑛原来是江南有名的六大才子之一啊,本人以画闻名江南,以二十二岁年纪中举也是厉害,只见张瑛昂头阔步走到那太监面前,只是态度有些倨傲,看了那太监一眼并未行礼,便自顾自的站在那里!那太监看到张瑛如此,也未恼,依然笑着喊了下一个名字!

“二甲第五名,刘早!”刘早听到自己的名字,喊了声“到”!刘早看到周围人怪异的看着自己,刘早摸了摸脸,没花啊!噢!是喊到喊的让这群古人惊奇了!刘早汗颜的走了出去,自己听到喊自己名字,条件反射的回了到!这古人都是唱诺的,学子文人更是傲骨,被一个太监喊名字大都不做声的走了出去,刘早没管众人怎么看!昂首抬头走向队列,行至那太监面前,躬身作揖!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刘贡生将为天子门生,杂家当不得这一礼!”那太监忙回礼道!

刘早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对前面四人一一作礼,只是那张瑛哼了一声,并未搭理刘早,刘早心里骂了句妈卖批,拽什么拽!其他三人俱都微笑与刘早回了礼!

二甲贡士站好名次队列,由那太监领了鱼贯进入大殷门,过了大殷门,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一个大广场,正对面是奉天殿,宽约百步的御道两边,十步一岗,禁卫身着明铠甲,头戴红缨盔,手握长钢枪,红缨随风飘动,好不威武,来到奉天殿台阶下,已经于三处摆放了书案及坐垫,看来是要在这奉天殿广场漏天考试了,正中三个一甲的位置,左边为二甲的位置,右边为三甲的位置,这殿试排位,一甲三人鹤立鸡群一般坐在中间前排,前后无人,左右更无人,简直太考验心理素质了,刘早想这殊荣还不如不要呢,要是自己坐在那里,发挥好不好不说,心里上的压力绝壁大的很!等他们这些人站定,奉天殿内出来数位大臣,在大殿门口的御台上分列两边站立,刘早心想这就是这次考试的考官了吧,皇帝他老人家,虽然是主考,但也只是名义上的,能出来露个面都对得起你了,这几位大臣可都是朝廷大员,官最大的因该是站在左侧第一位的礼部尚书吧,依次是大学士,礼部侍郎、左都御史、左副都御史、内阁学士这些大人物,还有一些礼部的其他官员!这就是这次殿试的监考班子和阅卷班子了!

这殿试也就是一天时间,黎明入场,日暮交卷,主要是考策问,殿试的内容为当时的时务策,由读卷大臣拟出若干题,送皇帝钦定圈出,作为试题!既然来到这里,吃喝拉撒不要想了,老实坐着答题吧,真憋不住也是可以的,但是肯定会影响你在天家面前的感官,所以刘早打昨日起就没有吃食物,只是简单的喝了点水!为了考试不出丑在饿也要忍着!

“啪!”“啪!”“啪!”三声鞭响,刘早好奇的望了去,只见有那身着红衣头戴三山帽的太监,手持两三米长的皮鞭,拿着鞭柄甩起来,鞭子由下飞舞,回旋而上,而后甩在地上,啪的一声鞭声清脆悦耳,响彻云霄!

“皇上驾到!”一声高唱,领头太监喊了声跪,刘早众人俯首跪地,因为脸贴着地,没有看清皇帝的长相,“叩首!”刘早听到后直腰然后再次俯首跪拜,接连着三次叩首,又拜了九拜,刘早差点直不起腰来,偷偷揉了揉发酸的腰,心里感叹古代礼仪真烦神!站定抬眼想看看皇帝长相,哪知道乾和帝走龙椅上下来,走到台阶上便停住了,张口说着什么,刘早是真没听清,百步外的距离,虽说不远,关键皇帝他老人家,不是用吼的,是正常音量说话,能听清个鬼!

乾和帝简短的发表了几句,便转身走向龙椅,众人又是一番跪拜,甭管他老人家说了啥,哪怕啊了一声,这个场合你都的感激的行跪拜礼,因为皇帝对你训话了,这可是了不起的事!

一番赞拜,行礼之后,众人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由那礼部官员带着本次殿试的卷纸,分发了策题,刘早接过卷纸,老实的站在位置上,等策题颁发完毕,皇帝老人家表示要回宫了,众人又是一番恭送之礼,刘早站定揉着自己发酸的腰,真怕再来一次,自己会得腰间盘盘突出的!

“世事日变,任事需才,辽东之变,将领多无知兵之本,数年之战,我朝之兵势弱突显,领兵者更无知兵领兵之法,使之局面被动.......!”刘早看了看题目,说的是辽东数年战争以来,大殷朝能打的将领也大都陨落,十多年战争,后金的威名让普通士兵越来越怕,而领兵的将领,随着名将的陨落,多是些平庸之辈,看来,辽东的战争已经让朝廷感到危机了,朝廷借着此次殿试,想让这一百位贡士,各抒己见,出谋划策,怎么样才能改变当今时局!

刘早看了看皇宫,看了看周边的学子,提笔想写,但是又停住了,内心有万种想法抒发,可是看看金碧辉煌的皇宫,再想想这辉煌外表下的腐烂和红色宫墙外面的百姓,内心叹了一口气,遂提笔写道:“应殿试举人,臣刘早,年二十岁,北直隶大明府清河县人,由例监生应乾和十三年中式,由举人应乾和十五年会试中式,今应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