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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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博古知县

“孙大人,您看这一篇!妙啊,实在是妙啊!”左副都御史章承平读到一个考生的卷子,觉得很是优秀,遂高兴的拿着卷子,来到首席读卷大臣礼部尚书孙道善面前,交由他阅览!

“尚可嘛,这字迹隽秀,文笔也是很犀利,所见之不凡,不错不错,论述也还满精道的。尚可,尚可!”礼部尚书孙道善接过章承平递来的文章,细细品读,觉得很是优秀,”之藻兄,你看看如何?“遂将手中的卷子交由文华殿大学士舒九畴阅览!

此时皇宫文华殿偏房,这个屋里坐了八人,分别是礼部尚书孙道善,礼部左侍郎王兖,左副都御史章承平,右副都御史蒋万序,文华殿大学士舒九畴,中极殿大学士陈端祯,武英殿大学士赖牧清,建极殿大学士徐高雍!这八人便是此次殿试,乾和帝钦点的读卷大臣,此次殿试这一百人的卷子,均交由这八人审批,礼部尚书孙道善为首席读卷大臣,这一百名考生最终的成绩核定由他审批,其他七人可提出意见,这八人每人分得一部分卷子,看完后交由下一名看,相互轮着看,俗称转桌,最后统一交由孙道善统一进行成绩评定!

二十四日,孙道善与其他七人商议了,准备挑选出最优秀得十本,交由皇上阅览,并钦定名次,只是有一个人却让众位大人争吵很久,那人即是刘早!

“这刘子诺,年纪轻轻一路未曾落榜,直达殿试,也是个良才,只是我觉得少年得志但不谙世事,需要历练一番才是,将其放在前十名是否不妥,万一因此骄傲自满,很有可能就此毁了啊!”中极殿大学士陈瑞桢摸着胡须,说了自己的观点,最后觉得不够,又引述了伤仲永的事来劝告诸位大人:“可不能让“伤仲永”这件事出在我等之手啊!”

“陈大人所言我皆考虑过,只是陈大人切勿小看这少年,他的文章精彩至极,单提议设立专门军校培养专业的军事将领这一独到见解,就可以立于此次殿试榜首,这里还精确的分析了我与建奴的优劣,能有这份见解,可不能用年纪来衡量其才啊!”礼部尚书孙道善喝了口茶,听完了陈瑞桢的表述,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可以说,在坐的各位,就后金与我之比,未有一人能分析的如此之精确!只是陈大人有句话说得对,少年得志,是需要履练一番!”

“孙大人所言极是,具体如何评定,您看?”礼部左侍郎王兖见孙道善定了调,便站出来给这次评定要个定调!

“嗯!我觉得当应让这子入前十,名次不易太高,陈大人您看?”孙道善适时的将选择权交给了陈瑞桢,省得觉得自己驳了他的面子,这些大学士可都是内阁大学士,每一个都是皇帝的顾问,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我看就取中间之数吧,草拟第六名如何?”陈瑞桢想了想说道!看了看众人,众人皆无意见!

“那如此,便草拟第六名,只是这官职如何安排,是入翰林院?还是下放?”孙道善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大殷朝每年殿试结束,也是部分官员履新轮换之时,一二甲殿试中榜者,多以七品官员安排职位,要么进入翰林院,要么进入其他部门或者下放至地方,殿试名次定好,就要安排工作,所以孙道善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此子下放至地方历练为好,虽然入翰林更为佳,但到地方知民间疾苦,感受百姓之声,治理好了一县之功,也能让此子更加成长!”左副都御史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章大人所言极是,应当下放至地方历练!”陈瑞桢赞同道!

“可以,小公公去户部问一下外间等候的户部李大人,烦请他翻阅一下哪里缺职!”孙道善转头对旁边候着的小公公说道,小公公低头诺了一声,出门找到户部右侍郎李铎,转发了孙道善先生请求!

李铎在外间听众大人对这刘早争论已久,虽未见其文章,但觉得也是个人才,能让众大人争论的可不是良才嘛!自己也心领神会领悟了众大人的良苦用心,翻开官员册,专找那些离京师近的地方,又便富庶好治理的地方!翻找一番找到了哪里需要补缺,便由那小公公转告众大人!

小公公点了点头,心里墨记了一番李大人的话,进了屋说道:“众位大人,李大人推荐的是博古县知县,他说这博古县知县汤德锦今年秋六月要赴大同上任通判一职,此地会缺一知县,此地在京师之东北处,距离京师约百里,属顺天府蓟州管辖,实属交通要道!地方百姓虽不如江南地区,但也是富庶!”

“嗯,这地方不错,陈大人,章大人你们看?”孙道善觉得可以,因着刘早的文采,孙道善起了拉拢之心,便觉得此地不错!

“可!”陈瑞桢章承平并未发表相左的意见,便认同安排,孙道善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将此次小传胪的十人名单整理好,并折对成奏折,贴了封面和封底,封面上写着殿试二字,并在封底写上乾和十五年壬戌恩科字样,每本夹带了意见书!

孙道善与陈瑞桢带着这十本殿试卷纸,由门外等候的太监引领,来到乾和帝办公的乾清宫等候乾和帝接见,这十本便是今届殿试前十名人选,本次一甲状元,榜眼,探花皆在此十人中,由皇帝钦点,其余四至十名也由皇帝钦点,剩余第十一名至三甲末尾,皆由首席阅卷大臣确定好了!只待二十六日宣布!

“皇上,这是本次殿试前十名考生的策题!”孙道善躬身手捧十本试卷说道!

“嗯!”此时乾和帝神色蔫蔫的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说完乾和帝旁边的李玖元接过试卷放到乾和帝的御桌上,乾和帝由最上面一本拿起,看了几眼,“这解章望字不错,就拟定状元吧!嗯,入翰林!”随意看了两眼,直接按递给自己的顺序排了第一名,说完就扔给了李玖元!

李玖元接过赶忙用笔在封面书写“一甲第一名,进士及第!”在封底写到“钦赐翰林院修撰之职!”并在封面盖上了乾和帝的玺章!

“这不是李如墉家的小子嘛!居然参加科考了,虎父无犬子啊,就取榜眼吧,也入翰林院,给个编修吧!”乾和帝随意的册封道,孙道善众人皆保持躬身恭顺之态,并未说话!

“我听说荣王叔家的小子固升,也参加此次科考了?怎么没见他入前十?”乾和帝边看着第三个试卷,仿佛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抬头问道!

“回皇上,祖训有制,皇亲不可担任官职!便没有呈上来!”李玖元笑道!

“嗯!那就让他玩玩吧!这个张瑛?朕记得是江南六公子之一?”乾和帝道!

“回皇上,皇上真是好记性,确实是江南六公子之一!一手好画冠绝江南!不过在厉害也不及乾溪山人的半点功底!”李玖元一脸谄笑的夸着乾和帝!这乾溪山人是乾和帝自己给自己取的雅号,乾和帝没事就喜欢画些山水花草,整日满皇城乱窜,到处找灵感!

乾和帝明显很受用,蔫蔫的表情立马有光彩起来,笑道:“李伴伴就你嘴甜,这张瑛就取探花吧,也是翰林院编修吧!”李玖元应了声好,忙书写了封面封底管职!

“刘早?年二十?如此年轻!”乾和帝翻到了刘早的策试,一看年龄来了兴趣,文章越看越感兴趣,不似刚才前面的随意,不多时便邹起了眉毛,屋内众人一看乾和帝的脸色,俱都大气不敢出!

“呼!”乾和帝看完闭目养神了一下,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李玖元偷偷瞅了几眼,并未看清具体写的什么!

“孙道善!”乾和帝突然出声,眼睛不似刚才的浑浊,这时候一片精光,刺的孙道善赶紧低下了头!

“臣在!”孙道善道!

“这篇文章你有何见解!”乾和帝站起身,将刘早的文章合起来,走到孙道善面前问道!

“臣对知兵一事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此子文笔犀利,想法独到!”孙道善打着哈哈!

“你若不知,那为何你意安排他就任博古知县?”乾和帝看了看孙道善,这老狐狸狡猾的很,与自己打了十多年交道,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也不与他计较!

“臣只是觉得,此子年纪尚浅,虽是一良才,但仍需历练一番,方能勘以大用!”孙道善道!

“嗯!那就以你意,只是名次需往上提!”乾和帝听完并没有提出反对!

“臣请皇上为此子钦点!”孙道善见皇上没反对,对于提不提名次也无所谓了!

“二甲第一名吧,赐进士出身!官职就依几位读卷的意思,就任博古知县吧!”乾和帝看了孙道善一眼道!

“皇上,此次前十人皆定好名次,您看何时引见!”李玖元看一切都安排妥当,便寻问道!

小传胪当日钦定好名单,当日会公布并引见,皇帝亲自接见这十人,而后第二天在公布全部名单,称为传胪!

“就下午吧!”乾和帝想了想,便回到桌前看着桌子旁边的香炉出神!众人皆不敢言语,只是苦了几位年老体弱的大人,你也不能说我走了不是!只能等乾和帝想起他们,才能告退!

中午十分,刘早一家正在用午饭,便听到门房小厮喊着宫里的公公来了,刘早一家面面相觑,搞不清这是啥情况,也不管了,赶忙抹了吧嘴去前院正厅!

“公公好!”刘早快步来到前厅,见厅内坐着一位小太监,赶忙上前躬身作揖!

“这位便是刘进士吧,后日便要称呼刘老爷为刘大人了!”那小太监回了礼,笑眯眯对刘早道!

“啊!”刘早被这小太监的称呼搞得有些懵逼,“我中了啊?”

“恭喜刘老爷了,皇上钦点二甲第一名,总榜第四名!”小太监作礼恭喜了刘早!

“弟弟你中了!中进士了!”少马爷跟在后面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不顾旁人在,抱起了刘早转了三圈!

刘秀娘也湿润了眼眶,心里默念父亲母亲,早儿中进士了,您二人可以安息了!

“要不要杂家在透漏一点!”那小太监见三人稳定了情绪,又抛出一句话,让屋内众人兴奋并期待的看着自己!小太监很满足众人的表情!

“公公,您就快说吧,可急死小人了!”少马爷刚忙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小太监手里!

“皇上不只钦点了刘老爷的名次,还册封了刘老爷为博古县知县,六月便要上任!再次恭喜刘老爷了,明日过后,我可要叫您刘大人了!”那小太监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只炸的少马爷刘早三人惊呆了!

“哇啊啊啊啊!”呆滞过后,众人高兴的相互抱了起来,刘秀娘更是高兴的再次哭了,抱着少马爷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刘老爷,杂家此次来,是带您进宫面圣的,皇上要见您呢!”小太监看了看日头,不得不劝屋内众人先停下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面圣?赶紧的,去换衣服!”刘秀娘听到要面圣,眼泪一抹,赶忙推着刘早去换衣服,“春来,快去打水!”

“小公公,您先稍坐一会,我弟弟去准备一下,毕竟面圣,不能太草率不是!”少马爷见刘秀娘拉着刘早去换衣服,赶忙又是塞了一个红包,并配笑着!

一番收整,刘早焕然一新,跟着小太监上了宫里的马车,一路往宫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