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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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各奔东西的漂泊(2)

寸草深深地望着我叹气,脸上单一,却也无比凝重地挂着一幅‘你没救了’的表情。“那谁说得没错啊,”他一字一顿地说:“当局者迷啊。”

“什么?”我不解地问。

“打个比方好啦,”他坐近,像个衣架子一般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地立在我面前:“如果,我是说如果,就我,忽然间变成个女人,你会怎么想?”

“哈哈哈!”我听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咯咯地取笑他:“你明明是个男的,为什么会是女的?”

“我是说如果,你这傻瓜蛋,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可是你真的是男的呀,为什么要我把你往那么变态的方向想啊?”

“哦,天!”像玻璃碎碎崩溃了的,他啪地一巴掌盖上了自己的额头:“就你这傻瓜的智商,要是有一天不是男人的那个人是我,你也不见得认得出来!”

“切!”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这辈子都没这可能,就你,变再大的样也会皱眉头,走再大的型也会更螃蟹一样横着走,撒再大的谎眼睛也会看着左手的大拇指眨也不眨,所以说我太了解你了,你呀,就别想……”

我嬉笑着扭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愣愣地望着我,然后很紧张的一种情绪,就像融化到夜里的跳跳糖,把心撞得突突响。

“蜜豆,”他顿了顿,然后把手环到耳边,麻酥酥地问我:“你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心轻得有些飘飘然,我望着他,鬼使神差地重复:“我说,我了解……”

“你有这么了解我阿哥吗?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在我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大妞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她眼里烧着熊熊的火,一个箭步就拦在了我和寸草的中间。

“我不许你这么盯着他看,”她一把把我扯过去就怒冲冲威胁道:“你再敢这么看他,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山鹰!”

“大妞,瞎讲什么?”寸草牵着我的手,把我扯到了身后。

“我没瞎讲,她在勾引你!”

大妞很生气地望着我,忿忿地指着我们不小心扣到一起的手说:“窦泌,你要不要这样对我,就因为你的那个跟屁虫看上了寸金哥哥,你就空虚寂寞冷,趁我跟阿哥闹矛盾你就到这儿对我阿哥投怀送抱是不是?你的报复心也太强了你!”

寸草望了望我,明显怔了一下,最后轻轻地挣脱了十指紧扣的手。

我下意识地握了握空空的拳头,然后慢慢松开,低低地垂了下去,好像心也变得凉凉的,说不出来的寒。

“你们聊吧,我走了。”我匆匆迈步,回头深深地望了寸草一眼,自己也说不明白有什么不舍的。

“等一下!”寸草想了想,还是叫住了我。

我好像很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又好像很怕,他会说些什么似的,终于,我傻傻地定在了原地,索性连犹豫都忘了。

“阿哥,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我扭过头去,发现大妞很紧张地拽住了他。

他也抬头看我,复杂的眼神里,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阿哥!我错了,我们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我好担心的呢。”

大妞娇嗔着讨好他,不时地还朝我这儿瞟几眼,仿佛是告诫我在她手里拽着的是她的男人,从生,到死,都绝对没我份儿。

“知道错了就好,”大妞挽着他胳膊,他没有甩开她,只是任由她这么亲昵地拉着,然后一步步朝我走近说:“正好窦泌也在这儿,你去给人家认个错吧。”

我的心好像病怏怏地停了,哦,原来他挽留我,只是为了让大妞跟我道歉,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好像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愉快呢?

“凭什么?我为什么跟她道歉?”

大妞急着甩开了他,这愤懑的叫喊,也把我要死的心揪地突地跳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儿地落了下去,悄悄地苟延残喘起来。

“你不是知错了吗?”

寸草跟大妞说话,眼睛却转也不转地盯着我,看得我直发毛。我傻傻地低下头,仿佛真正做错事儿的人,是我一样,再不敢直视有他的哪怕多一毫厘的前方。大妞显然没心思注意到我这些尴尬难堪地小动作,她满满的心里全是寸草,沉得像注了水的月亮,满都快要溢出来。

“我只是跟你一个人道歉,我不该回你嘴,也不该一个人跑出来,至于她,哼,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我犯得着跟她道哪门子歉啊!”

“还狡辩!”寸草收回了审视的视线,抱不平地去数落大妞说:“那借条不算个事儿啊,你这是出卖,你要还想我能原谅你,还想认我这个阿哥,就去道歉,不要让外人说我这么做长兄的教妹无方!”

他话里带刺儿地去教训自己的妹妹,可是我怎么听都觉得,重点不是他卖友为荣的妹妹,而是我这个说三道四的外人,或许,没人拿我当过家里人,我只是一个招人嫌弃的人,无论走多远,都是一个人。

我多希望这是猜测,是对号入座,我也多希望我能任性地再跑到寸草面前狠狠地去吵一架,可是我没力气了,或者说是心太酸,酸得跟醋一样,让我提不起一丁点儿的浆糊,去思考更多的问题——虽然,我始终都不愿意去想明白,他这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怨气,到底是为什么。

呱噪像雷一样轰鸣,我淡淡地望向那对争执的兄妹,寸草一直在发着无名的火气,大妞也死咬着不肯松口,我知道,她是不肯向我屈服,而寸草,也只是拿我当挡箭牌,找个人去拌拌嘴而已,我知道,他好像是有些讨厌我的,可是我想不到,他最后会连吵都懒得跟我吵。

天似乎被念叨得晕了起来,我捂着酸酸的鼻子,强忍着不哭。

大妞在这时候吵热了,拿巴掌在脸旁边扇来扇去,继而微微一转头,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几乎快变成空气的我,然后讪笑着不说话。

寸草愣了愣,可始终也不愿扭过头来看我一眼,只是疲累地望着心思已经不再他那儿的大妞,继续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着。